沈寧思說完,又交代了幾個孩子燒些熱水,急急的離開了。
顧泓剛剛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臉上那鎮定的神情隨即就變了。
這一會,三牙子還在那邊建著屋子,所以房間里也就只有他一個人。
「它娘的,這頭野豬的勁兒可真大,還好我當時留了一個心眼,不然就被它給撞暈過去了!」
顧泓說到這里,右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月復部,一滴一滴殷紅色的血跡從他的指縫中溢了出來。
「他娘的,這血又止不住了!」此刻,顧泓臉色比剛剛要蒼白了一些。
他咬著牙剛準備起身從房間里拿出止血的藥粉,就听見門外傳來的腳步聲。
「思思?你怎麼來了?是不是那一頭野豬太大了,你們弄不動?讓修文他們叫三牙子回來,他弄這個最擅長了!」
顧泓不經意間向前走了一步,把地上的幾滴血跡踩在了自己的腳下。
沈寧思當然看到他這細微的動作,目光不由的縮了縮。
「好啦,你別在這里愣著了呀,趕緊去叫三牙子回來吧,我先回房間里休息一會兒,等豬肉做好了,你再來叫我。」
顧泓伸出另外一只手,毫不在意的揮了揮。
「咋的?你還不快去呀,難不成舍不得讓我吃兩塊豬肉?你這也太小氣了吧!」
看著沈寧思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的心中也有一些焦急。
「顧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受傷了。」
沈寧思臉上露出復雜的神情,隨即走到了顧泓的面前,兩人四目相對。
「我大老爺們皮糙肉厚的,受一點傷也沒什麼呀,趕緊去吧!」
顧泓說到最後,語氣也低沉了很多,因為疼痛,額間已經溢出了絲絲冷汗。
「你就別在這里逞能了,家里的金瘡藥在哪里?」
顧泓還想狡辯,沈寧思臉上的神情終于冷了下來。
「顧泓,你別忘了我是一個大夫!而且這屋子里的血腥味,我早就已經聞到了,你繼續裝下去的話就是不把我當成自己人!」
沈寧思說這句話的時候心情是復雜的,她知道顧泓之所以會受傷,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身體虛弱,去獵了一頭野豬!
顧泓听見她這樣說,終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即晃晃悠悠的坐到了身後的椅子上。
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兩鬢已經被冷汗給浸濕了。
「思思,早知道我就不在你面前逞能了,唉,想做英雄還真難呀,受了一點點小傷,都被你發現了!」
顧泓臉上依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其實心里早就痛得在那里罵娘了,只不過在沈寧思的面前,他不願意說那些粗魯的言語。
「藥箱在後面第四排的櫃子里!」
顧泓看到沈寧思臉上的神情冷了下來,急忙把放金創藥的藥箱位置說了出來。
沈寧思听完之後沒有遲疑,沒一會兒就翻出來一個小藥箱。
「上床,月兌掉!」
看著顧泓身上的衣服,她不由得挑了挑眉。
「思思,你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的嗎……」
「我也說過我是一個大夫,在大夫的眼里,沒有男女之別!」
沈寧思不知道今天的顧泓為什麼會這麼扭捏,剛想把他扶到床上,外面就傳來了顧修武和顧修文的聲音。
「娘,他沒事吧?」
兄弟兩個人剛剛走進來,就看見顧泓一臉病態的坐在椅子上。
「修文,你和娘一起,把他架到床上去!修武,你去燒一些熱水,等一會我要給他清理傷口!」
沈寧思看見他們兩個人過來,臉上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樣子。
光憑她一個人的話,還真的不敢保證能夠把這個大塊頭扶到床上去!
「好!」
兄弟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著。
沒一會,顧泓就被他們兩個人扶到了床上。
「修文,把他身上的衣服都給我解開!」
「好!」
顧修文十分相信沈寧思,顧泓這一會痛的,臉色已經十分的難看了。
「娘,他月復部的傷口血液已經凝固住了,皮肉和衣服粘在了一起!」
顧修文也沒想到顧紅身上的傷勢居然這麼的嚴重。
「你先拿剪刀把他身上的衣服都剪了,我去拿酒來!」
沈寧思說完,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還好,她上一次蒸餾的白酒還剩下一點點,等一會給顧泓的傷口消毒應該夠了!
等她拿著白酒回來的時候,顧修文已經把顧泓身上的衣服都剪下來了,露出了他健壯的胸肌還有月復部可怖的傷口!
「娘……」
顧修文看向沈寧思的時候,語氣都有一些顫抖了!
臉色甚至比顧泓還白!
「他娘的,這點傷算什麼呀,過兩天老子又能夠活蹦亂跳的!你這小兔崽子給我硬氣一些!」
顧泓痛得嘴唇都有一些發白了,可是說出來的話,讓人想揍他!
這時候顧修武也已經把燒好的熱水給端了過來。
「修武,你去廚房用熱水把這些白布燒開,記住千萬不要用手踫,等一會兒放在這個盆子里,剛好讓這熱水稍微涼一會兒。」
這些白布是她剛剛在拿藥的地方看到的,說完,又在自己的頭上拔了幾根頭發,一並遞給了顧修武。
「這些也都放進鍋里去煮。」
雖然不知道娘親的用意,不過顧修武還是接了過去。
沈寧思又回去,把自己房間里繡花的針給拿了出來,這是她房間里最小的一根針了。
顧泓和顧修文都沒看明白她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你身上的這些傷口太深了,如果不縫合的話,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能好!」
「縫合?」
顧泓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對,就像縫衣服一樣!如果有魚腸線或者羊腸線就好了,只不過現在沒時間準備這些了!所以只能用發絲來替代!」
「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哪怕是顧泓,這一會兒都覺得有些駭人听聞。
「你相信我嗎?」
沈寧思走到了顧泓的面前,一臉認真的看著他。
顧泓看著沈寧思的眼楮,一字一句的說著︰「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我能夠相信的人,那麼,那個人肯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