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只召見長安少爺一人。」
望著陳子靈,當中那人冷淡開口。
「讓他過去。」
一旁,陳安的聲音傳來,听上去很是溫和。
三人不為所動,仿佛沒有听見。
「長安,算了」
被三個供奉冷淡的視線盯著,陳子靈有些恐懼,連忙擺手說道︰「父親喊你過去,肯定有大事要商量,我在這待著就好了。」
他倒是很有自覺。
陳子靈在這陳國公府上名義上算是少爺,但實際處境其實和奴僕也差不了多少,稍微有些權勢的人都可以欺辱他,更不用說是眼前這三個頭領了。
眼前這一幕對他來說只是尋常,並不算什麼。
但很快,他便愣住了。
空間中凝重的氛圍傳來,此刻卻夾雜著一股血腥氣。
陳子靈睜眼望去,在身前那三人中,有一人愣愣望著自己的胸口。
在那里,一塊猶如利刃一般的碎冰直接插在那里,將他的整個胸口都給貫穿了。
滴啦滴啦
陣陣濃郁的血腥氣息散播四周,在四處籠罩。
所有人的臉色頓時變了。
「你你」
中招的那人瞪大雙眸,死死盯著陳安,臉上猶帶著不敢置信之色,似乎完全沒有想到,陳安竟然敢對他出手。
而且出手的是如此狠辣,僅僅一招就就將他當場拿下。
片刻後,隨著一陣清脆聲響,他的身子硬生生倒下了,血液播撒流了一地,看上去到處都是。
到這時候,陳安的聲音才傳了出來。
「無妨。」
陳安站在那里,臉上仍帶著此前那溫和笑意,只是配合著腳下的這場面,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別扭。
他對著陳子靈笑了笑,示意他放松,隨後又望向那為首的高大漢子,笑著問道︰「現在可以了麼?」
漢子的冷汗頓時下來了。
到這時候,他哪還能看不明白。
眼前這看似溫和良善的少年,分明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就剛剛那一下,縱使是他也沒有看清對方究竟是怎麼出手的。
實力強悍的嚇人。
「長長安少爺」
出于武者的傲氣,他還是張口,想要說些什麼。
「看來還是不行咯」
陳安嘆了口氣。
漢子心中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浮現。
果然,下一刻這種預感就成真了。
一道血花綻放。
站在漢子身旁,另一人直直的倒了下去,整個額骨被貫穿,當場暴斃。
「看來陳國公府邸上的護院身體都不怎麼好」
陳安幽幽嘆口氣,隨後抬頭,視線注視在漢子身上︰「你說是麼?」
「是是啊」
漢子身軀有些僵硬,只能點了點頭。
到了這種程度,他還敢說什麼嗎?
若是真敢說,到時候就怕他自己的身體也變得不好起來了。
到時候倒在這的恐怕就不單單是兩個,而是三個人了。
他自覺自己還年輕,可不想那麼快就躺在地上。
所以他老老實實的轉身,高傲的頭顱低下︰「是,是」
「子靈公子畢竟也是公子,在這公府里想去哪里自然隨時可以」
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
「那就勞煩了。」
陳安微笑著點頭,笑容十分親切,看上去就很有親和力。
如果忽略腳下那兩具尸體的話。
一旁,將整個全程望在眼里,陳子靈有些膽戰心驚,到這時候也終于意識到不對頭了。
他看著身前的陳安,視線驚疑不定。
若是他沒記錯,他與自家這兄長一共才五年時間沒見。
僅僅只是五年而已,怎麼變化這麼大?
過去的陳安溫文爾雅,一副讀書人的模樣,深受他們這些落魄兄弟的喜愛。
但而今的陳安,雖然仍然保持著過去那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但行事與過去卻是天壤之別。
這動則殺人的手段,簡直比公府內的那些老爺們還要更加霸道囂張。
這真的還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兄長麼?
陳子靈陷入了懷疑。
「子靈。」
身前,陳安的聲音傳來,讓陳子靈冷不丁打了個激靈︰「兄長,我在。」
「別害怕。」
看著陳子靈那害怕的模樣,陳安不由一笑,溫和開口︰「沒事的。」
熟悉的話語一如既往,與過去沒有任何區別,也讓有些恐懼與忐忑的陳子靈不由略微放下了心。
眼前陳安的模樣,分明與五年前一般,並沒什麼變化。
而後,他突然反應過來,意識到一個問題。
有沒有一種可能,陳安其實一直都是這樣,只是過去沒有表露出來?
回想著過去陳安關愛兄弟,孝敬父母,那父慈子孝的模樣,陳子靈便不由再度打了一個寒顫,有些無法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他此刻已經隱約能感受到,接下來將會發生的景象,恐怕會超出他的想象。
但他還是牢牢跟在了陳安身後,沒有絲毫遲疑,一如過去時那般。
俗話說,長兄如父。
對于陳子靈而言,陳安便充當著這麼一個角色。
在過去尚且稚女敕時,在這公府之內,一直都是陳安在為他遮風擋雨,保護著他。
在這一幫兄弟心中,陳安的地位顯然是不一般的。
因而在此刻,他也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走了出來,站在了陳安身邊。
對此,陳安表面笑笑,仿佛並不在意,但心中還是有些欣慰的。
倒也不枉費他過去的照顧。
順著前路走到盡頭,陳安很快來到了公府內部。
有了之前那段時間的緩沖,此刻公府上下似乎也緩了過來,有了反應。
「長安公子二爺他就在里面,屬屬下就不跟著進去了。」
將陳安帶到地方,望著陳安,漢子恭敬開口說道。
陳安的視線落下,其中似乎帶著些審視。
漢子立刻改口︰「當然,若是公子您需要,我也可以跟著一塊進去。」
「不必了。」
陳安不由一笑︰「曹統領,我又不是什麼吃人的怪物,何必這麼害怕呢?」
你是不會吃人,但是會殺人!
曹統領心中誹謗,臉上卻是格外恭敬,一句話都不敢說。
「好了,你下去吧。」
終于,讓他無比期待的話語在四處響起。
沒有絲毫猶豫,他直接轉身就走,生怕待久了會死在這一樣。
呃,以方才陳安表現出的凶殘程度來看,他若是在這待久了,指不定還真的會死在這。
陳子靈有些復雜的望著那幾乎逃跑一般的曹統領。
在他的印象中,對方是多麼的威嚴霸氣啊,平素里在這公府之內根本沒幾個人能壓過對方,就算是他的父親來了,面對這位曹統領也要客客氣氣的。
然而現在,這位素來霸道威嚴的曹統領卻像是逃一樣跑了,根本不敢在這地方多留。
這反差還真是夠大的啊。
「不必多想。」
似乎看出了陳子靈心中在想什麼,陳安笑了笑,輕聲開口說道︰「過去的都過去了。」
「以後的日子,肯定會與過去不同的。」
他拍了拍陳子靈的肩,隨後走了進去。
陳子靈連忙跟上。
走入內院之內,里面此刻看上去倒是分外空曠。
幾張大桌子在那里擺著,此刻上面已經坐了不少人。
兩個中年男子坐在那里,一個身穿黑袍,臉色有些蒼白,看上去似乎有重病在身一般,顯得有些蒼白虛弱,整體顯得有些陰沉,看上去就像是心機深沉之輩。
至于另一人則是威嚴高大,整體看上去如同一位將軍,相貌堂堂,就這麼跨坐在那木桌前,看上去不怒自威。
前者名為陳麒,是陳國公的嫡長子。
後者名為陳立,是陳國公的次子。
當然,對於陳安來說,他還有一個更加特殊的身份。
這一具投影之軀的生父。
在過去,這兩人算是這陳國公府的主事者了,在陳國公本人長期閉關,並不理事時候,就是他們兩人掌握著整個陳國公府的大權。
現在陳安上門了,看樣子也是這兩人就負責接待。
四處一片空曠,在腳下這整個寬敞院落之內,此刻看上去只有他們兩人在。
當然這僅僅只是表面。
在實際上嘛
此刻在外圍,還有許多人正潛伏在那里呢。
看這樣子高手的數量相當不少。
就是不知道具體有多少人了。
眼前的這兩位看上去都不是什麼老實人,這是在跟陳安玩摔杯為號的那一套呢。
陳安倒也不介意,只是找到自己的位置,直接一坐了上去。
身前的陳立與陳麒頓時皺眉。
「數年未見,見到自己父親與伯父,你便是這般的嗎?」
陳立一拍木桌,怒聲呵斥。
陳安詫異回頭,望著對方,像是看一個傻子︰「不然你還要我如何?」
「讓我三叩九拜,跪著進來?」
「還是要我在那高呼一陣,熱淚盈眶?」
「身為人子面見父祖,縱使如此又有何不可呢?」
陳立冷漠開口。
這個回答倒是讓陳安有些意外,啞然失笑︰「若是親父,生養之德,養育之恩,這麼做自然並無不可。」
「只可惜,你只有親父之名,卻無養育之德,更有殺母之仇。」」自是不配讓我如此。
「你!」
陳立臉上頓時浮現怒色。
「咳好了,都少說兩句吧。」
陳麒望著陳安與陳立兩人,不由出來打了個圓場︰「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爭執呢?」
「二弟,你也少說幾句。」
他對著陳立呵斥道,隨後視線望向身前的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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