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陳安不得不承認的是,在這一瞬間,他還是有些心動了。
身隨意動,在他心動的瞬間,他的動作也不由遲緩了下來。
「你所說的是真的?」
他開口問。
「自然是真的。」
楊老還以為陳安起了心思,不由笑著開口,正準備繼續說點什麼。
一把長刀無情的 砍而下,直接趁著他動作停下的這個關口砍了下來。
楊老的嘴立刻閉上了。
長刀落下,其中裹挾的力量很強。
單純只是勁力還好說,關鍵的還是其中所攜帶的那股玄冰罡氣。
經由玄冰勁催生而出的罡氣威力絕不是吹的,其中的威力很大,就算同為罡氣都有點受不了。
楊老的胸腔不斷震蕩,大口呼吸,好一會後才停緩下來。
不過經過這個插曲,面對陳安不講武德的偷襲,他終于不敢分神了,全心全意的與陳安比拼著。
兩人的罡氣範圍很大,波及的區域也很廣泛。
若是不知情的人過來了,指不定還以為這兩人是在生死決戰呢。
然而實際上嘛,只是小打小鬧而已。
兩人彼此廝殺,罡氣彼此踫撞,看上去熱鬧,但實際上卻還是時刻保持著克制,根本就不曾全力出手。
雙方所施展出來的力量雖強,但實際上一直在試探。
而試探的結果也很糟糕。
雙方的實力太過接近了。
仔細來說,楊老的實力應該是要比此刻的陳安強上一點的,畢竟多年積累,體內的罡氣更加渾厚,不是陳安這樣的新人可比。
但也就是這麼一點了,說是有很大優勢也不見得。
雙方若是願意死拼,彼此死戰不退的話,倒是能夠分出一個勝負來。
但只要腦子正常的人都明白,這事怎麼可能?
楊老與陳安兩人又沒什麼深仇大恨。
楊老留在這里的任務就是擋住陳安,給後面的劉升等人爭取離開時間而已。
至于陳安,也純粹是為了完成自己的任務。
死戰不退?不存在的。
既然不存在死戰不退的情況,雙方的實力又如此相近,那根本就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陳安沒法繞過楊老前去追擊,楊老也休想取得什麼戰果,更別想著傷到陳安一根毫毛。
這和之前陳安與前任陳國公陳華的那一戰又有所不同。
前任陳國公陳華與其說是被陳安擊敗,倒不如說是自己身上本來就有傷勢,體力不支,所以直接被陳安耗死了。
但陳華可以被耗死,眼前的楊老出手卻是凌厲的很,兩把短刀揮舞起來,那勁力比陳安的還要狠。
想要耗死他,估計不打個幾天幾夜是不可能的。
這一戰眼看著就要向拉鋸戰靠近了。
「你的出招並無殺氣,想來也知道沒法從我手里通過。」
看著陳安,楊老有些無奈︰「既然如此,又何必如此?」
他著實無法理解陳安的行為。
眼前這局面已經擺在這里,明擺著誰也沒法奈何誰了。
既然肯定沒法擺月兌他,那按理說就該直接收手吧,何必繼續糾纏呢。
繼續這麼打下去除了傷到周圍的花花草草外,還有什麼好處不成?
他很想停下,畢竟他也一大把年紀了,也到了該養生的時候。
能少打一架總歸是好的。
但陳安偏不。
不打?為什麼不打?
你到了養生的年紀,我可還沒有。
對陳安來說,眼前這一戰算是難得的經驗。
晉升罡氣後,他踫上的敵人還是太少了些。
上一次的陳華雖然不錯,但畢竟年老體衰,身上還有傷在身,嚴格來說只能算是欺負老人家,一點都不盡情。
現在這個就好多了,身強體壯,氣力剛 。
更關鍵的是實力也正好,不會太弱也不會太強。
這不趕緊刷經驗,又要更待何時啊?
當然,如果僅僅只是為了刷經驗,倒也不用這麼費力的打下去。
陳安這麼費力,其實也有之後向程正那里交差的意思。
罡氣武者的破壞力非同凡響,他們這一戰打了這麼久,幾乎將附近的幾條官道都給生生打斷,其氣息非早已逸散,被遠處所感受到。
不知道的還以為哪里起了天災呢。
這麼大的動靜,任誰都知道陳安打的有多賣力了。
之後程正派人過來探查了,看見這麼大的一片痕跡,也就該知道陳安的辛苦了。
說白了就是應付領導的面子工程。
模魚和表面工作,這可算是陳安的拿手好戲。
前世他靠著這兩招,不知道應付了多少領導。
但很顯然,楊老是沒法理解陳安想法的。
不僅沒法理解,甚至還覺得陳安有毛病。
罡氣四散開來,蕩漾四方,直接將遠處一座小山擊碎。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打了大半個時辰。
估計等明天太陽升起,盛京里的人怕是已經認不出這片地方了。
因為已經完全變形了。
兩個罡氣武者交戰的威力實在太強,幾乎將這附近完全耕了一遍,完全大變樣。
而到了這一步,陳安竟然還想繼續打下去。
楊老卻已經有些受不了了。
「你到底有完沒完?」
雙刀向前刺去,將一層層冰霜刺破。
琢磨著時間應該差不多,劉升一行人已經走遠了,楊老索性主動出手,將陳安逼退。
隨後趁著這個空擋,他果斷開 ,從這里離開。
看上去實在是受夠了,已經不想再跟陳安糾纏下去。
陳安也沒有要追的意思。
畢竟追上去也沒什麼意思。
雙方實力相差無幾,他追上去也不可能將對方留下來,還有可能中對方的埋伏。
與其如此,還不如就這樣算了。
反正打了這麼久,經驗也刷夠了,面子工程也做的差不多。
想來程正那里知道了,應該也沒什麼話好說。
次日,天剛蒙蒙亮起,程正便召見了陳安。
大殿內,程正的臉色看上去有些陰沉,眼角還帶著些疲憊,看上去昨天一晚上沒有睡好。
甚至以陳安對程正的了解來看,指不定程正昨天一晚上都沒睡,一直在等著陳安的消息。
「泰王被大宋使節帶走了?」
程正陰沉著臉,望著陳安開口道。
「不錯。」
陳安點了點頭,將昨夜發生的種種事一一說出,最後才躬身︰「是臣無能,沒法將泰王一行留下」
「不,長安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程正的臉色仍然陰沉,但望著陳安的時候還是稍稍有所緩和︰「昨天的消息,朕已經都知道了。」
「劉升不虧是宋國大賢,所做出的一番布置縱使連朕都不由驚嘆。」
「長安你能在那種精妙布置下仍然追上泰王,已屬不易,更別說泰王身邊還有一位罡氣護衛。」
說到最後,他的臉色愈發難看︰「宋國忠勇候楊忠,這算是我大華的老對手了,建國公還有長安你祖父都曾與此人對決,卻都沒有是此人手上沾到便宜,可見其難纏。」
「是。」
听程正這麼說,陳安也就順著這話往下接,嘆了口氣道︰「這位宋國忠勇候的確強橫,一身罡氣令人驚悚,臣不是對手。」
「無妨。」
程正勉強笑了笑,寬慰道︰「忠勇候雖強,但相對長安你來說也只是沾著修行更早的便宜罷了,以長安你的天資,超過忠勇候只是遲早的事。」
「但願如此吧。」
陳安點了點頭,深深嘆了口氣。
看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遭了多大挫折呢。
見陳安這樣,程正也有心安慰,于是笑著說道︰「我听說,你與那位宋國忠勇候大戰了一個時辰?」
「今天南門有人來報,說是那里已經大變形,被你與忠勇候的對決影響,波及的不成樣子。」
「是臣之過。」
陳安滿臉懇切︰「臣當時只顧殺敵,卻是忘了收斂。」
「對決那位忠勇候,你若是還敢收斂,只怕朕現在也見不到你了。」
程正笑著道︰「說句不好听的,在這整個大華上下,肯像昨晚那般為了朕與那位忠勇候拼殺的,恐怕也只有長安你了」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許多。
陳安頓時閉口不言。
不用說,看程正這樣子,多半就是在哪里吃了癟。
按照陳安的估計來看,昨夜程正多半還請了盛京之中的兩位供奉,希望讓他們出手。
但這結果嘛,也不用多說了。
那兩位供奉畢竟與他不熟,如果先皇還在的話或許還好說,但卻未必會那麼听程正的話。
畢竟罡氣武者嘛,都是有傲骨的。
陳安保持沉默,望著前方似乎隱隱有些憤怒程正一言不發。
皇室供奉不怎麼搭理程正,這事對陳安其實也有好處。
畢竟沒有對比,怎麼顯得陳安的可貴呢?
「陛下。」
沉默片刻後,陳安突然開口︰「昨夜一戰,臣自覺實力尚且不足,想要閉關修行一段時間。」
「不知可否入皇室寶地,在其中修行一段時日?」
他開始要好處了。
「閉關修行?」
程正愣了愣,臉上不由露出了遲疑之色。
別誤會。
他不是舍不得那些所謂的寶地。
他只是舍不得陳安這麼好的一個幫手。
這麼長的時間里,他一直是將陳安當做自己的幫手來用的,基本各種事務上都能用得著,而且相當順手。
這一下子要離開,還真有些舍不得。
不過略微遲疑之後,他還是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既然長安你想閉關,那便去吧。」
「持朕的令牌,大華之內的幾處寶地,你都可以自行前往,不會有人阻攔。」
好家伙。
一開口就是三處寶地,也算是相當大方。
「那便多謝陛下。」
陳安臉上頓時露出微笑。
「臨行之前,別忘去武庫一趟。」
見陳安的模樣,程正也不由笑了︰「朕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你要的東西,可別忘了去拿。」
我要的東西?
陳安愣了愣,隨後迅速反應了過來,心中不由浮現出喜色。
片刻後,陳安離開了。
大殿內只剩下程正。
在陳安離開後,程正的臉色立刻變得格外陰沉。
「都查清楚是那些人在出力麼?」
程正臉色陰沉,望向身後的屏風︰「還有城中失火,這城中守衛是干什麼吃的?動作竟然慢到了那種程度!」
他的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怒色。
泰王從府邸中失蹤,被大宋使團帶走。
這件事看似尋常,里面所透露出來的東西卻很不簡單。
肯定有不少大華內部之人暗自出力,與大宋使團里應外合,才能將泰王一舉帶出去。
不然的話,縱使赫大宋的使團中有一位罡氣潛伏,也不可能無聲無息之間便將泰王帶出去。
「盛京中不知道多少人在暗中資助泰王,就連這皇宮內也不安生。」
程正的臉色愈發難看︰「朕堂堂天子之尊,竟有人膽敢拒絕詔令!」
他這所說的,便是盛京之中的那兩位供奉了。
程正也不是無能之人。
昨夜陳安與楊忠在盛京城外大戰了那麼長時間,程正這里自然也早早收到了消息。
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他便立刻派人將兩位供奉請出來,希望借助兩位供奉的力量將忠勇候楊忠鎮壓,協助陳安獲勝。
結果沒想到,那兩位供奉都處于閉關之中,根本不理會他的詔令。
這情況就很尷尬了。
程正每每想到昨夜的情況,心中便不由怒火中燒。
身為天子,手下明明有人,卻竟然根本使喚不動。
「兩位供奉畢竟是先皇一手扶持的,其中又有我宗室長輩」
屏風之後,劉初有些無奈的聲音傳來︰「和長安畢竟有所不同。」
如今駐扎在盛京內的兩位供奉都與先皇有著密切關系。
一位是先皇從外拉攏而來的天才,一位是先皇從宗廟中培養而出人物。
這兩人與先皇相伴多年,其中還有一位是大華宗室的長輩,對于大華的忠誠度是有的。
但是對程正的忠誠度嘛,那就未必了。
若是有人襲擊盛京,那他們自然不用多說,肯定會出手。
但若是程正主動下詔,那他們接不接,就要看心情了。
「朕今日方知罡氣之貴。」
程正忍不住嘆了口氣,勉強將心情按捺下去。
其實眼下這個問題不僅僅是他,歷代的天子基本都踫上過。
對尋常百姓而言,天子一怒,伏尸百萬,自然不敢不從。
但對于高高在上的罡氣而言,卻也就是那麼一回事。
每一位新皇登基,四周的罡氣武者基本都是過去所留,或許可以驅使,但肯定不會如其他人那般听話。
想要有一批听話的罡氣,就必須要自己去培養了,慢慢將班底培養出來。
想到這里,程正的心里勉強有了些安慰。
「幸好,我還有長安。」
他嘆了口氣,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與其他人相比,他已經要幸運許多了。
至少他而今至少剛剛上位,就已經有了陳安這位罡氣追隨。
日後的時間還有很長,到時候慢慢培養屬于自己的班底就是了。
他心中如此想著,也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了。
在程正自我安慰的時候,陳安又在做什麼?
他在武庫。
拿著程正的令牌,陳安很是輕易的進入了大華的武庫。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里算是大華之內最為重要的地方之一,僅次于大華的祖廟。
因為這里收錄著自大華太祖建國以來,整個大華的所有積累。
大華數百年間所收集的武學,通通都擺放在這里。
這可比白家的武庫要壯觀多了。
白家的武庫,盡管說是說武庫,但規模還不如一個小型的圖書館,整個武庫之內總共也只擺著幾個書架,連一個房間都堆不滿。
眼前的大華武庫就要充實多了,四處到處都是書架。
各種零零碎碎的武技乃至于內煉法之類,多到讓人眼花繚亂。
在數量上已然碾壓了白家武庫不知道多遠。
當然不只是數量,在質量上同樣也是如此。
「玄冰勁,陳氏武經」
陳安翻閱著武庫之內的典籍,隨後不由一愣。
這武庫之中收錄著諸多武學,其中罡氣境的武學也有相當不少。
除了一些陳安從未見過的之外,陳家祖傳的陳氏武經赫然也在其中。
這可就好家伙了。
也不知道是陳家的祖上主動上繳的,還是大華朝廷搶的。
除了陳氏武經之外,其他幾個世家的罡氣武學同樣也有。
內容相當的全。
基本上只要陳安听過名字的,在這里大多都能找到。
就算找不到,uu看書也多少能有些殘篇。
「還真是豐盛」
陳安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就是一國之底蘊了。
與眼前這武庫相比,不論是白家還是陳安之前看過的陳國公府,都已經不算什麼了。
與眼前這琳瑯滿目,一眼望去龐大無比的武庫相比,那兩個地方的武庫都只是小打小鬧。
不過武庫之內的武學雖多,但對陳安來說其實也沒太大用處。
他真正在意的,還是程正給他準備的那份禮物。
在他的期待下,很快就有內侍前來,將一個盒子遞了過來。
將盒子打開,里面的東西很快呈現出來。
陳安臉上頓時露出笑容。
盒子之內所裝著的不是別的,正是玄冰勁的先天部分。
換句話說,便是一門先天武學。
沒有絲毫猶豫,陳安立刻將書本拿起,放到眼前仔細觀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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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一章,之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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