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早說?」
陳安皺著眉,望著白清。
白清身上的情況,他基本全程看在眼里,也知道她身上的種種問題。
只是他沒想到,白清身上的問題竟然這麼大。
本以為可能只是簡單的奇遇而已,沒想到竟然是這麼要命的玩意。
一個潛伏在體內,隨時有可能奪舍的上古亡魂
這哪是奇遇啊,分明就是禍害。
「之前的時候,說了也沒意義,不僅沒有用處,反而容易拖累旁人。」
白清笑了笑︰「現在的話,自然就沒什麼問題了。」
陳安瞬間恍然。
說到底都是實力的問題。
之前陳安表現出來的實力不過罡氣,盡管已經很強,但可能並不足以威懾白清體內的那個老怪物。
白清自然也就不會將這些事告知了。
畢竟在這世上有一種罪過,叫你知道的太多了。
實力不濟但又知道太多,這本身就是種莫大罪過。
白清寧願將所有事都自己一個人承受,也不想給別人平添壓力。
至于現在,陳安展露出先天實力,這情況自然也就所不同了。
「那位長平公主的心思不純,但在某些方面卻和你有些類似。」
陳安望了白清一眼︰「她做事很有目的性,從頭到尾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達到目的。」
說話間,他同樣將關于梁瑤的一切告知了白清。
包括梁瑤之前托人對白清出手,還有梁瑤企圖搜集秘寶,前往異域的消息。
不出意外,听著這些情報,縱使是白清也不由一愣。
畢竟這實在太讓人驚悚了。
預知未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
「不,當真有可能!」
在體內,羅山女帝的聲音 然響起,此刻一下子活躍了起來。
看這樣子,在白清與陳安的時候,她赫然也並不老實,並沒有陷入沉睡,而是一直在窺屏著。
只是沒有出聲而已。
但听到自己感興趣的內容時,她卻一下子出聲了,終是有些忍不住開口︰「預知未來,若是我沒有記錯,那只有一樣東西可以」
「那個丫頭獲取了命經的傳承!」
「命經?」
白清默不作聲,只是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那是什麼東西?」
「一門堪稱世間頂尖的傳承」
羅山女帝開口說道︰「從古至今,有許多人都曾獲得過命經的相應傳承,只是都不太完整。」
「那丫頭若是能有先知之力,想來是獲取了命經的部分傳承,不然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竟然如此。」
听到這里,白清也不由皺眉。
果然,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她本以為如同羅山女帝這般,死去無數年之後仍可繼續存在,甚至企圖奪舍他人再活一世已經夠獨特的了。
沒想到竟然還有命經這種特殊的存在。
她將羅山女帝所說轉述給陳安,不出意外同樣收獲了一片驚色。
「世上竟有如此傳承。」
陳安也不由驚了。
在之前,他有對梁瑤身上的情況進行過猜測。
但他之前也以為,梁瑤身上的這種情況可能是一種獨特的能力,就和他的升級模板一樣,都是種獨特的異能。
但是現在听來,這竟然是一種獨特的傳承。
這可就好家伙了。
命經有堪破命理,窺見未來天數之能。
換言之,只要將命經修行到精深程度,每個人都能擁有預知之能,等若是人均開了個預知掛。
這讓別人怎麼玩?
著實變態了些。
「沒有那麼簡單。」
相對于陳安,白清此刻已經冷靜了下來。
從羅山女帝的口中,她已經了解到了更多情報,自然知道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的。
「這種最為頂級的傳承想要修行十分苛刻。」
她輕聲開口,轉述道︰「而且自古以來,命經的傳承都散落四方,很少有人能獲得。」
「若是不符合條件之人,縱使獲得了命經的傳承,也多半無用,只能空收寶山罷了。」
「原來如此。」
陳安點了點頭。
仔細想想也是。
如命經這等頂尖傳承若是真有那麼容易修行的話,那恐怕早就該稱霸世間了,根本沒有其他人競爭的余地。
而且看梁瑤那模樣來看,這命經也並非萬能,雖然可以預知到部分未來,卻也不能知曉一切。
「她身上有諸般秘寶,我縱使對她下手,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陳安開口說道,坦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可以,他其實是傾向于出手的,只是實在沒有將梁瑤完全留下的把握。
而一旦被對方逃走,那便等同于撕破了臉,之後將會格外麻煩。
「你做的很對。」
白清點了點頭︰「對于這等人,若是不能一擊必殺,那便最好不要出手。」
「你若想對她動手,我可全力配合。」
陳安望了白清一眼,如此說道。
他可沒忘記梁瑤之前派人對白清下手的場面。
盡管從理智上來說,對梁瑤下手不是個好選擇,但被刺殺的終究是白清。
白清若是想要報仇,他也會全力配合。
「不必。」
白清望了陳安一眼︰「相比起報仇,我對她說的那處異域通道更有興趣。」
陳安點頭,略微斟酌了一下語言後,便繼續開口,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一一說出。
當然,他知道的其實也不多,基本都是梁瑤告訴他的那些。
不過對于他們兩人來說,這些基本訊息已經夠了。
听完了陳安的講述,白清默默低下頭,開始陷入了思索。
表面看上去,她就像是在發呆一般。
然而實際上嘛
「答應她!」
腦海中,羅山女帝的聲音再度響起,而且听上去十分激動︰「跟著你的姘頭,一塊去那異域通道!」
她的態度過于積極,以至于白清都有些狐疑起來。
畢竟按她的經驗來說,凡是羅山女帝感興趣的,那基本就沒什麼好事。
「你放心,這次我沒想害你。」
迫于無奈,羅山女帝只能開口解釋。
羅山女帝是已經死去許久的古人了。
她想要復生,首先必須要尋到一個與自身契合的身軀,將其奪舍之後才能重新踏上修行之路。
白清原本是她的目標。
這個目標原本是很合適的,不僅各方面條件合適,而且資質也是頂尖,用來奪舍再合適不過了。
唯一有些不好的,就是實在太不配合了點。
好吧,其實已經不單單是配不配合的問題了。
白清壓根沒給過她機會。
相對于他人來說,白清太過于警覺,以至于羅山女帝寄宿在白清身上這麼長時間,愣是一點空子都沒找到。
僅有的幾次機會,也因為陳安的存在被全部攪合了。
這就很讓人難受了。
但原本的情況,若是一直處于現在這種環境,縱使白清再難搞定,羅山女帝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畢竟這方世界還處于變革之時的開端,天地元氣還未復蘇,想要在這種情況下再找到一個資質頂尖,又剛好契合自身的軀體奪舍實在太難了。
離了白清,很可能就找不到第二個了。
根本沒得挑,再不想上也只能上了。
但是現在,陳安所說的情報似乎又給了她一個全新選擇。
前往另一方元氣鼎盛的大域!
一方元氣鼎盛的大域,其中天資出眾的天驕必然眾多,在這片大域幾乎絕跡的靈體,在另一方大域可能就遍地都是了。
若是能前往另一片大域,羅山女帝大可以換一個選擇,不必吊死在白清這棵樹上。
「這是最好的選擇了。」
羅山女帝有些激動,開口勸說道︰「我必須要找一具合適的軀體才能繼續修行,不然我遲早會死。」
「我若繼續留在你身上,你最好的結局也無非兩敗俱傷。」
這是實話。
羅山女帝若是繼續停留在白清身上,那麼最後便只有兩個結果。
要麼白清被羅山女帝奪舍,要麼羅山女帝最終消亡。
前者自然不用多說,人都被奪舍了,自然也就沒以後了。
後者听上去不錯,但過程肯定不會美妙。
因為困獸猶斗,何況是一位存活時間如此之久的上古妖孽?
羅山女帝縱使最終消亡,也一定會搗的白清不得安生,甚至直接讓白清直接廢掉。
這就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與其如此,倒不如合作,一同前往異域。
如此一來,白清可以在異域修行,甚至獲得羅山女帝的輔助。
而羅山女帝也能在白清的輔助下找到新的承載軀體,再度邁上修行之路。
這就是雙贏啊!
「你怎麼保證?」
白清最終還是心動了。
畢竟眼前的局勢已然很明了。
她若是繼續與羅山女帝耗下去,之後的結果多半會很不美妙。
這段時間她的遭遇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仔細想想,她這段時間又是修為盡失,又是發瘋發狂什麼的,體驗已經夠糟糕的了。
但若是羅山女帝繼續在她體內待著,恐怕之後還會更麻煩。
與其繼續這麼無謂的耗下去,倒不如像羅山女帝所說的一般,合則兩利。
不過信任是一個問題。
合作歸合作,但警惕也同樣不能少。
不然一個不小心,恐怕她就直接栽了,再也沒有重來的機會。
「你不是一直在嘗試修行那門古法麼?」
羅山女帝的聲音繼續響起︰「接下來的這段時日,你繼續修行,直接借助這門古法煉氣。」
「只要你煉出了法力,想來就可以放心了吧?」
奪舍所需要的身軀必須高度匹配,而且是相當苛刻的程度。
苛刻到什麼地步呢?
就算是彼此修行的法門不同,所提煉出來的法力不同,都會影響到奪舍的成功率。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準備奪舍的人都要充當老爺爺老女乃女乃的原因。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最後培養出來的身軀合適啊。
萬一讓對方自己瞎練,最後把身軀培養成另一個模樣了,那就相當于廢掉了。
這怎麼能忍?
所以基本上,只要白清能獨自提煉出法力,且是與羅山女帝修行法門不同的法力,那基本就不必擔心這個問題了。
「那門古法?」
白清皺眉,有些疑惑︰「你不是說那門古法殘缺,已經沒法修行了麼?」
之前與陳安告別之後,她不是單純的躲風頭,而是去了一處早就知曉的古地。
在那處區域,她獲得了一門上古的煉氣法,想要借助這門煉氣法來提煉出法力,借此擺月兌羅山女帝的糾纏。
只是似乎是因為這門煉氣法太過久遠,已經出現了些許問題。
不論白清怎麼修行,怎麼努力,她都沒法按照煉氣法所說的一般,提煉出屬于自己的法力。
從表面上看去,這種情況似乎並不奇怪。
畢竟這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古法了,天知道在傳承過程中有沒有出現錯漏,又或者而今的環境究竟合不合適修行。
而今畢竟還處于末法之中,天地元氣衰落,縱使無法修行提煉出法力似乎也是件正常的事情。
但是現在,听羅山女帝這麼說,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難道?
白清心中一動, 的想到了一個可能。
「不錯。」
而在這時,羅山女帝的聲音也再度響起,直接坦然承認了︰「你沒法修行成功,的確是我動的手腳。」
這片天地的環境而今的確不適合修行。
一般人不論再如何努力,都是不可能提煉出法力的。
但這指的僅僅只是一般人。
如同白清這樣的天才不包括在內。
如她這般資質絕頂的天驕,縱使在而今的環境之下修行,或許沒法取得太高的成就,但只是提煉出法力的話,卻也不會太過困。
她沒法修行成功的真正原因,其實就是羅山女帝的暗中作祟。
想想就知道了。
在之前,羅山女帝就已經暗中操縱著,讓白清體內的內氣自動消散了,甚至還能操縱著白清的身軀,短時間內做到一些事。
既然這些事能做到,那暗中干擾一下白清的身軀,讓她無法修行成功,這僅僅只是個簡單操縱而已了。
只是她做的實在太過隱晦,以至于白清根本沒能發現,最後也只能將原因歸結于環境之上。
想到這里,白清的臉色頓時黑了起來。
「怎麼了?」
身前,陳安有些疑惑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