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不就麻煩了!
白清可以直接放棄武道,轉而修仙,但陳安那邊怎麼辦?
他是習武之上的絕世天驕,又不是修仙的絕代天驕。
讓這麼一個習武的天驕轉而去修仙,這是大大的浪費啊!
「那怎麼辦?」
白清頓時緊張了起來。
這種表現讓羅山女帝有些無語。
好家伙。
明明剛剛還是一副平靜冷靜的模樣,怎麼一下子就這麼緊張了?
你女強人的人設呢?
她心里默默吐槽,不過明面上還是開口︰「怎麼辦?還能怎麼辦?」
「也只能這樣子了。」
「不過你放心,這種壓制除了不利于習武之外,其余的倒是也沒太大影響。」
「陳安那小子福大命大,一看就不是夭折之相,倒也不必太擔心。」
她輕聲開口說道,如此安慰著。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安慰了,仍然保持著她一貫的風格,一嘴的胡扯。
沒錯,她說的都是胡扯的。
什麼福大命大,這些她哪能看出來?
梁瑤這個修行命經之人或許可以看出一點,但是羅山女帝這種還是算了吧。
看了也白看。
她屬于純粹的修士,那種太過專業性的事是與她無關的。
沒辦法,術業有專攻嘛。
「與其將心思放到別人身上,不過多努力提升自己。」
羅山女帝繼續開口說道,盡量轉移著白清的注意︰「這片天地雖壓制修仙之外的一切體系,但也對修仙之人有著加持,而你又是修仙的上好材料。」
「以你的資質加上我的教導,不需要太久,只要十幾年時間便可成為一方大能,屆時你手有余力,自然也就能照拂你那情人了。」
「你想超越那小子已經很久了,這情況不也正合你意?」
她開口說道,一口道出了白清的心思。
白清說到底還是女強人的性子。
雖然她的身體很誠實,面對應付不來的敵手時總會下意識的想要往陳安身後躲,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想要一直如此。
在事實上,她一直在尋思,想著超過陳安。
在正常情況下,這很難做到。
她而今不過內氣境,而陳安卻已然是先天宗師,雙方之間的差距早已無法衡量,根本不足以對比。
拿陳安跟她對比,陳安怎麼想不知道,但白清肯定是羞愧的。
至于資質?
按照羅山女帝所說,她是修仙之上的頂尖資質。
但陳安的資質難道就弱了?
人家在武道之上的資質同樣也是絕頂的好吧,甚至堪稱妖孽。
若是在正常情況下,白清尋思著,自己估計一輩子都不可能超過陳安了。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的出現倒是給了她一絲希望。
來到這方被帝君道則壓制的世界,陳安的武道之路受限,白清的未來卻一片坦途,甚至因為帝君道則的緣故,修行起來優勢很大。
雙方的位置與前途,似乎一下子就要調轉過來了啊。
若是能夠在短時間內超越陳安,或許
白清臉色平靜,眼神卻很明亮。
「還有更關鍵的。」
羅山女帝笑了笑,有些誘惑性的說著︰「那小子的妻子,還有你出身的宗族,而今可是全部不在啊。」
白清的眼前頓時一亮。
是啊。
這是一方全新的世界。
陳安的妻子白止蘭,還有白家的族人通通都不在這啊。
真正來到這世界的,僅僅只有她與陳安。
而這就意味著,她曾經擔憂的那些顧忌,而今通通都不存在了。
妙啊!
「明白了吧。」
見白清似乎一下子恢復過來,羅山女帝頓時松了口氣︰「這世界就是你的主場,只要你願意努力,以後一切都會有的。」
「你也終究會變得比那小子更強,到時候又可以如同過去一般,凌駕在他之上。」
「這樣不是挺好的麼?」
「別說了。」
白清冷澹的聲音響起。
她似乎已經完全恢復了過來,隨後望了望眼前荒蕪的草原,直接邁開步伐,走了出去。
羅山女帝臉上露出笑容。
有活力就好啊。
好不容易逃到了這方世界里來,她還指望著白清努力修行,未來替她在這個世界找一個合適的靈體呢。
這也是她而今唯一的希望了。
沒辦法。
白清原本是她的最佳選擇,但現在白清已經邁上修行之路,甚至體內已然初步有了法力。
在這種情況下,奪舍就不是件合適的事了。
只能更換目標。
而想要更換目標,在這個過程中,又必然要倚仗白清。
雙方而今的關系已然轉換,從最初的彼此忌憚,轉而傾向于相互合作。
荒蕪的草原上,白清的身影緩緩走過,就這麼消失在這片區域。
而在另一邊,陳安還在掙扎著。
與白清傳送的地方不同,他此刻是在一片叢林之中。
四處有不少野獸,看上去人煙稀少,讓他不由皺了皺眉。
不過幸好,這方天地雖然看上去對武者有什麼意見,但實力的發揮還是沒太大問題的。
只要適應過來就好了。
然後陳安就發現,這個世界的元氣雖然旺盛,但他的實力放到這里其實也不算弱。
沿路之上,他清理了不少的匪徒。
在這個過程里,一開始的時候他還十分謹慎,生怕惹了什麼得罪不起的大老,或者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最後子子孫孫無窮貴也。
不過後來他就發現,自己似乎真的想多了。
這片界域元氣旺盛是旺盛了,但先天層次的實力放到這一片仍然很難打。
唯獨一點讓他有些意外。
就是沿路剿了那麼多匪徒,竟然沒發現一個武者。
這就很奇怪了。
在之前的世界里,因為武者之風強盛的緣故,就算是匪徒之中往往也有武者。
當然大多只是一些鍛體武者之類的,但內氣武者偶爾也能踫上不少。
但這個世界就不一樣了。
陳安這一路走來,前前後後也算是踫上數百人了吧,其中一些規模強盛的匪徒他也踫過。
雖說其中有一些人遠比普通人強,有相當于鍛體武者的手段與實力,但內氣武者卻一個都沒見過。
更關鍵的是,當陳安抓了一些人,詢問起相關訊息的時候,收獲的卻是一片茫然的眼神。
似乎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內氣。
陳安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升起。
果然,一番詢問之後,他的預感應驗了。
這些匪徒根本沒有內氣的概念。
似乎在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內氣武者存在一般。
他們自身修行的也是武學,但陳安也看過了,基本都是一些橫練法門,最多只能練到鍛體層次的那種。
只要更深層次的武學
沒了。
不錯,就是沒了。
這世界似乎有某種斷層一般,根本就沒有所謂內氣的概念。
這就很不對了。
陳安不由陷入沉思。
如果說這些匪徒沒有修行過鍛體法門,那或許還能用這些人見識淺薄來解釋。
但問題在于,這些都是正經的鍛體武者啊,其中有幾個甚至還達到了鍛體巔峰的境界,縱使放到之前世界都不算弱了,絕對算是一號人物。
但縱使是這樣的人物,仍然不知道內氣的存在。
這就很不合理了。
而且他們對陳安的稱呼也很奇怪。
面對輕易將他們擒下的陳安,他們臉色緊張,但卻並不稱之為宗師,反而恭敬的稱呼為仙長。
陳安在他們眼中似乎並不是武者,而是仙人一般的人物。
換句話說,他們或許根本不認為武者竟然能夠擁有如此實力。
能夠擁有這等恐怖實力的,必然是修仙者。
收獲的訊息在腦海中層層過濾,最後反饋而回。
再結合此前先天罡氣無法動用,會遭受莫名阻力的情況來看
陳安心中頓時覺得更加不妙。
這個世界不太對勁啊。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他準備繼續去打探消息。
接下來的數天時間,他都異常的低調,整日都潛伏起來,像是一個凡人一般活動。
按照沿路那些俘虜的指點,他找到了通往附近城鎮的道路。
按照這些人的話來說,那些城鎮之內都有所謂的仙長存在,會定期前來收取賦稅。
陳安就這麼行走著。
他偽裝成一個普通鍛體武者,隨後又瞅準了時機,在恰好的場合救下了一支遭遇襲擊的商隊,就此混入了商隊之內。
盡管這世界似乎沒有內氣武者之上的層次,但縱使陳安表現在外的實力也足足有鍛體巔峰了。
當然,相對于正常的鍛體武者來說,他這個鍛體巔峰,可能稍稍的能打了一點。
不過這也好解釋。
人嘛,總是會有些不一樣的。
人與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
像是陳安,他現在的人設就是天生神力,武力在鍛體武者中屬于頂尖。
而這種人,或許在那些修仙者的面前不算什麼,但僅僅只是個普通商隊的話,還是可以稱之為大人物的。
理所應當的,陳安受到了禮遇,隨後又順水推舟的加入了商隊之中,成為商隊的一員。
就這樣,向導和交流信息的對象就都有了。
陳安本來是按照別人指引的方向在走的,但後來發現這樣實在效率太低了。
這片區域的道路並不好走,四處崎區而難行,太過于原始了。
這種情況之下,縱使陳安自覺不是個路痴,他也很難找到正確的路啊。
還是跟著別人省心。
商隊走南跑北的嘛,雖然目的地究竟在哪不能確定,但不管怎麼說,總歸是會去有人的地方。
這是很自然的。
畢竟如果連人都沒有,那還做什麼生意?
跟著商隊不怕迷路,這是一個好處。
另一個好處就是交流信息方便了。
之前那些俘虜交代的消息雖然有用,但他們基本只盤踞一方,消息還是有限的。
哪里比得上四處游蕩的商人。
借著商隊的前進,陳安也能獲取到不少消息。
「我听聞,武者在鍛體之上似乎還有另一重層次,不知道這是真是假?」
借著一次機會,陳安假裝好奇,開口問道。
他詢問的對象是商隊的主人,一位名為林博的男子。
林博看上去大概年近五十,皮膚因為常年的風吹日曬,已經變得極其粗糙,但身軀看上去還算健壯與魁梧,整個人也很熱情。
「哈哈,這你算是問對人了!」
面對陳安的疑問,林博哈哈一笑,一副陳安問對人了的表情︰「若是其他人,恐怕還真的不知道這里面的情況!」
「爹,你快說說吧。」
一旁,一個少女臉上帶著好奇,連連催促著。
少女名為林語兒,是林博的女兒。
陳安臉上也掛著微笑,適時的送上一杯酒,做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樣。
「听說鍛體之上,的確是可以蘊養出內氣的, 只是很難而已。」
喝下一杯陳安親自捧來的黃酒,林博方才開口說道︰「听說在數千年前,這世上還有足以仙人大人們並列,可以輕易移山倒海的強悍武者,但後來不知怎麼的,這種人越來越少了。」
「武者的數量一年比一年少,最後連內氣都消失了。」
他喝了一杯,如此開口說道,好一會後又開口補充道︰「當然,這是我偶然從一本古籍里看來的,具體是真是假,我可就不清楚了。」
「陳先生您如果有興趣,可以到時候去問問別人。」
「或許那些仙長們會知道更多情況。」
「好啊。」
陳安笑著點頭。
林博也沒太在意。
在他看來,陳安身為鍛體巔峰的武者,想要更進一步實在太正常了。
畢竟陳安看上去很年輕,就已經到了這層次,肯定是希望繼續突破了。
會問出這種問題實屬正常。
不過除了他說出的這些之外,他知道的東西倒也不多。
陳安也沒失望,只是笑著恭維了幾句,隨後默不作聲的轉移話題,將話題轉移到其他方面上,盡量獲取這附近的消息。
這就又到他的長處了。
陳安的見識豐富,而且和各種人接觸多了,雖然平時喜歡安靜,但一旦和人聊起來倒也完全不虛,很快就和四處的人打成一片,看上去很是和諧與熱鬧。
不知道是誰起哄,他們開始拼酒,大口喝著。
然後他們就全部倒下了。
除了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