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啦滴啦
一陣陣雨滴落下的聲音響起。
陳安端坐原地,靜靜望向遠處。
這里是這片祖地中的一片閉關地,因為風景不錯,所以被陳安一眼選中,在這里住下。
這段時間里,他一直在這里待著。
當然,齊柔也與他待在一塊,一直在這里住著。
不過到了現在,他們基本也快離開了。
陳安抬起頭,視線望向前方。
肉眼盡管觀察不到多少東西,但透過強橫的感應,他已經能感應到其他人的動作了。
「都出發了啊。」
他低聲感嘆了一句。
耀魔宗的人基本都集中在這一帶,至于其他三大勢力的人,自然是遠遠避開了。
這算是正常操作。
畢竟現在待在這里的人基本都是魔門出身,隨便拿一個出去都沒好惹的。
他們若是彼此待在一塊,那估計是真的要連睡覺都睡不安穩了。
不管是出于現實的考慮還是其他,彼此避開都是必要的。
好在這處地方也夠大,別說只是容納他們這些人,就算人數再多出十倍也沒什麼問題。
「差不多該出發了。」
不遠處,齊柔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望著身前的陳安,一邊慢慢起身。
「不再休息會麼?」
陳安笑著說道。
最近這幾日時間,因為祭典即將開始的緣故,為了調整自己的狀態,齊柔已經連續半個月沒有休息過了。
化靈修士的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省略睡眠,但這種強度還是夸張了些。
不過從表面上看,齊柔倒是看不出多少疲倦的意思,反而顯得精神奕奕,十分亢奮。
陳安想了想,倒也不覺得意外。
畢竟對于祭典開啟的這一天,齊柔估計已經等了很長時間。
現在好不容易盼到這一天,自然會覺得興奮。
沒法安靜哦休息也是件正常的事。
兩人很快起身,向著這片地區的中央走去。
很快,他們來到此前的那處中央大殿。
大殿內,楊逍等人已經早早來了,此刻就在那里站著,似乎在等人齊。
大祭司身穿黑袍,此刻正站在一旁,口中喃喃自語,念叨著一些細微的話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陳安望著他們的模樣,也沒有主動開口,只是站在齊柔的身旁。
對于這一次的歷險,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就默默的躲在一邊模魚就好。
反正需要出頭的事自然有林秋與齊柔他們盯上,與他是沒有太多關系的。
而以這兩人的實力,已經足以擺平大多數的麻煩了。
「看來人已經到齊了。」
等約定好的時間到了,在中央區域,大祭司方才睜開那雙渾濁的雙眸,用沙啞的聲音開口說道︰「都到齊了,很好。」
「現在有想要退出的麼?這時候還來得及。」
他望著下首,如此詢問道。
而這問題的答桉是顯而易見的。
會在這時候趕到這里來的,基本都是沖著那最後的魔典過來的。
現在好不容易即將看見魔典,讓他們現在離開,這又是一件怎麼可能的事?
所以走是不可能走的。
他們只有向前這一個選擇。
陳安望了望一旁,看著其他幾人的動作。
在他的視線觀察下,其余三個隊伍里或許有人有所動作,但卻沒有一個想要走出隊伍,離開這處地方。
那是那句話,沒人願意離開。
不論是齊柔還是楊逍,疑惑是井中寺與陰厲派的聖子聖女,他們的臉色都很平靜,不想要錯過這一次的盛事。
他們都是魔體的直系血脈,魔典對于他們而言便是最根本的傳承。
所以其他人還好,或許可以選擇不繼續向前,但對他們而言,若是錯過了這一次的機會,再等下一次可就要三十年了。
哪怕對修士來說,三十年也不是個短暫的數字了。
等是等不起的。
「很好。」
一路觀察著四處的景象,大祭司滿意的點了點頭,似乎對于齊柔等人的選擇感到十分滿意︰「大門已經敞開,想要進去感應魔典的,一會直接進去就好。」
「法陣一直開啟著,若有什麼意外,便直接通過法陣出來。」
他如此開口說道,臉上帶著澹澹的笑容。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在身前,巨大的黑色大門緩緩發亮,其中的符文像是被激活了一般。
轟隆!
隨著一陣輕響,眼前的符文被激活,傳送法陣緩緩開啟,露出了前往另一片區域的通道。
「走吧。」
望著這一幕,不論是齊柔還是其他人都不由眼前一亮。
唯有陳安,望著眼前的傳送法陣不由若有所思,看出了更多東西。
相對于在場其他人來說,他算是半個陣師,對于傳送法陣也一直頗有研究,所以能看出許多細節。
若是他沒判斷錯,眼前這處法陣應該屬于大型的傳送法陣,足以將人傳送到另一片秘境中去。
這還是起碼的,若是效果再好些,指不定就算用在跨界傳送中都是可以的。
這完美符合了陳安心中的傾向,對于此刻的陳安來說算是相當值得重視的東西。
如果可以,他很想在這地方待著,好好鑽研一下這法陣。
但可惜,當著齊柔等人的面,這個想法是注定不成的。
別人還在那看著呢。
陳安也只能抱著惋惜之情,跟著齊柔等人一塊走近身前的大門中了。
身前,大門緩緩閉合,其中的法陣不斷震蕩,在其中閃爍出種種光彩。
片刻後,他們來到一處全新的地方。
那同樣是一處大殿,只是相當遼闊。
此前的大殿在陳安看來已經很大了,但與眼前這片區域相比起來卻又不算什麼了。
眼前的大殿格外空曠與遼闊,盡管是室內,但空間卻是駭人的大。
陳安抬起頭,望向頭頂。
在那頭頂上,金色的天花板靜靜佇立,看這樣子,估計至少有幾百米高了。
光是天花板就有這等距離,這片空間究竟有多遼闊,也就可想而知了。
四處空間遼闊,一眼望不見盡頭。
而在大殿中央,一顆巨大的水晶石佇立著。
水晶石是金色的,此刻靜靜躺在大殿中央,散發出一種澹金色的光輝。
在其中像是蘊含著一股莫名的力量,能夠輕易引起在場眾人體內的魔血震蕩,讓他們體內的神力都不由顫抖,本能的按照魔典所牽引的方向運轉。
毫無疑問,這便是用于傳承魔典的東西,也就是魔典的原始正本了。
陳安望著前方高大的水晶石,心中默默閃過了這個念頭。
「開始吧。」
一旁,有澹漠的聲音響起。
陰厲派的聖子臉色澹漠,帶著一群人直接佔據了一個角落︰「這里的規矩想來你們都明白,就不用我再復述一遍了。」
「一個月的時間,大家各看本事吧。」
「自當如此。」
井中寺的聖子,一位作僧人打扮,臉色慈悲的青年也點頭,隨後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楊逍與齊柔也點頭,各自帶人圍繞著晶石坐下。
從日月魔宗衰退至今,類似的祭典已經舉行過許多次,早已經被探索出一些既定的規則。
眼前的晶石是魔典的本體,承載著魔典的原始真意,只要修行魔典的人靠近,就可以借助這股魔典的原始真意來領悟魔典的種種精義,借此悟出屬于自己的魔典。
這是基本的東西。
但不同的人參悟出來的東西,顯然也是不同的,且同樣有著高下之分。
至于究竟能參悟出來什麼,那就要看各人的天資稟賦了。
換句話說,便是各憑本事。
這一關並沒有什麼沖突,所以他們都沒有爭斗的意思,只是各自佔據了一個角落,隨後便準備開始認真參悟魔典。
如齊柔這般的人,在第一時間便佔據了有利地形,開始坐下。
但有些人卻沒有那麼直接。
比如陳安。
他此刻還在四處閑逛著。
眼前這處地方很神秘,也很獨特。
對于齊柔等人來說,這處地方最為重要的自然是承載魔典的那顆晶石。
但對陳安來說,可並不是這樣。
這里有意思的東西還是相當不少的。
比如附近刻畫著的那些石壁。
若是陳安沒有記錯,眼前這些石壁之上所刻畫著的,便是外界的那些魔神圖像。
只是相對于外界,此地所刻畫的魔神圖像要顯得生動許多,其中的種種形象都栩栩如生,像是隨時可能從壁畫中走出來,再度展現曾經的威嚴一般。
陳安謹慎觀察著這些壁畫。
在這些壁畫里,他敏銳的感受到了變化,還有那一股此前曾感受到的詭異之力。
是的,這里的魔神壁畫中同樣存在著過往那股詭異之力,不過似乎被什麼東西壓制住了,並沒有釋放出去。
不然的話,這地方別說是用來試煉了,恐怕分分鐘就要將所有人弄死。
那股詭異之力實在過于恐怖了點。
陳安估計,若是這里曾經存在的禁制徹底消失,恐怕這里就將變成一塊絕地。
除了壁畫外,外界的景象同樣很有意思。
在不遠處,陳安能看見許多傳送法陣,疑似通往外界。
這處地方還連通了其他位置?
這個發現讓陳安升起了些興趣。
若非齊柔等人還在這里,他很想嘗試一下,看看激活那些傳送法陣最後能去什麼地方。
但可惜,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在四處觀察了片刻,陳娜很快便轉身,向著齊柔等人的位置走去。
他端坐在齊柔身前,直接找了個位置坐下。
就這樣,他與四周人一般,同樣陷入了沉思的悟道之中,開始感悟起身前的魔典真意。
腦海之中,種種訊息開始勾連,此刻在魔典真意的牽引下重新進行組合。
體內的魔血也開始逐漸沸騰,逐漸變化。
一切似乎都在向著一個好的方向前進。
或許吧
但在常人看不見的暗流中,似乎同樣也有一些事正在發生著。
只是對在場的眾人而言,這卻是不知道的了。
在深沉的悟道中,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時間。
在某個時刻,強烈的危險感涌入心頭。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體內某處區域涌起。
在這時候,陳安的身軀本能開始復蘇,開始強烈示警。
那強悍的靈覺感應似乎也在這時候發揮出了作用。
但是這並沒有什麼用處。
在身軀之內,另一股莫名的力量影響著一切。
正是這股力量的存在在壓制著陳安的靈覺復蘇,讓他體內的意識遲遲無法復蘇,重新恢復。
而按照這樣的情況下去,他身軀之內的生命力也正在流逝,此刻還在緩緩消失著。
按照這種速度下去,恐怕遲早也是個死字。
似乎察覺到了陳安的危險, 在他的紫府之內,一座殘缺的白塔開始自發震蕩。
一縷力量從中逸散,看上去似乎很輕微,但卻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將陳安體內盤踞的那股詭異之力給一掃而空。
轟隆!
當體內的詭異之力消散,滾滾的神力開始恢復,陳安的意識也開始復蘇。
頓時,他清醒了過來,一下子睜開了雙眸。
伴隨著雙眸睜開,身前的景象映入眼前,頓時讓他愣住了。
因為眼前的景象與此前完全不同了。
在前方,原本金色的晶石不知何時已經變化,此刻其內隱隱透出一股詭異的血紅色。
那一抹血紅並不明顯,但卻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讓陳安本能的皺眉。
「你也醒了?」
身旁,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
陳安轉身一看,卻是齊柔。
齊柔赫然也是醒著的,只是此刻的模樣看上去有些難受。
她的臉色看上去格外蒼白,整個身上的氣息顯得很是虛弱。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在陳安的感應中,齊柔的體內赫然也有大量詭異氣息浮現。
那股莫名的詭異力量同樣在侵蝕她的軀體,讓她此刻看上去格外古怪。
這是詭變?
陳安一時沒反應過來。
怎麼回事?
不是好好的傳承祭典麼,怎麼突然就成了眼下這樣子了?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是傳承魔晶」
似乎是察覺到陳安的疑惑,齊柔有些吃力的開口說道︰「那傳承魔晶中有些古怪,似乎被人做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