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小桃?」
冉秋念出聲喚道,她話音剛落,小桃和清溪就推門而入,來到了冉秋念的身邊。
「小姐,您總算是醒過來了,頭可還疼嗎?」看到冉秋念面色蒼白的坐起身來,清溪趕忙走上前去將她攙扶起來,又將被子給她蓋在身上。
「我無事,小桃,給我倒杯熱茶來。昨夜,祖母可來過?」
冉秋念靠在清溪的身邊,從小桃手里接過一杯熱茶,小口喝了幾口,潤了潤有些干燥的喉嚨,緩聲問起來。
「就是老夫人先發現了小姐生病的事兒。」小桃解釋說到,滿臉的自責,「都怪奴婢們伺候的不盡心,竟然連小姐病倒了都沒發現。」
「是我不讓你們進屋,隔著一扇大門,你們又沒有通天的本事,如何能夠發現我有沒有生病?」
冉秋念輕輕的出聲調侃了兩句,雖然是含著些許笑意說話的,可那眼楮里面卻滿是疲憊,說起話來也有些有氣無力。
「小姐快別說了,您大病初愈,還沒有養好身子,這會兒更該多休息。老夫人都說了,等您再好一些,就讓奴婢們帶著您去京郊的莊子上靜養一段日子,等京城里的這些事情全都過去了,再帶您回來。」
小桃心疼的看著面色蒼白的冉秋念,忙不迭的把昨晚發生的事情都給冉秋念說了。
「祖母要將我送去京郊莊子上?」冉秋念有些意外,可更多的卻是不願。
她已經付出了這麼多,為的就是能夠幫助蕭殷早些日子從牢里出來,現在就差臨門一腳了,讓冉秋念放棄,這是絕無可能的。
「是啊大小姐,大夫都說了,您這病是憂思過度累出來的,現在是最需要靜養的時候,這許多事情,您就暫時別太操心了。天塌下來,總有高個子的頂著,您也不必事事操勞。」
清溪不知道冉秋念心中所想,但也能看出來她是有些不情願地,便忍不住心疼的出聲附和著,希望能夠說服冉秋念。
「我要與祖母說話,帶我去見過祖母。」
冉秋念卻根本听不進去這些勸說的話,她答應了七王爺的要求,七王爺也已經兌現了他的諾言,接下去便是動用天寶閣還擊的最好時機,她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京城。
「大小姐,您別著急,您的病還沒有徹底好全,不急于這一時啊!」
小桃怎麼也沒有想到冉秋念竟然會對暫時離開京城這件事情這麼抗拒,竟然不顧剛剛大病初愈的身體,強撐著要下床去,登時就有些著急了。
「念兒,听說你已經醒過來了,怎麼這會兒又折騰了起來?這是在做什麼呢?」
祖母听到消息過來看望冉秋念,卻見她掙扎著要往地上站的樣子,而清溪和小桃則在一邊忙著勸說,登時便有些不贊同的看向冉秋念。
「祖母,您來了?」
冉秋念看到祖母過來了,心下一松,忍不住開口說道。
「不錯,你這丫頭,這又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不在床上躺著多休息休息,非要折騰自己的身子。」
祖母坐到冉秋念的床榻邊上,拉住了冉秋念的手,不放心的說道。
「听說祖母要讓念兒去京郊的莊子上避避風頭?」
冉秋念顧不得許多,趕忙對著祖母追問起來。
一听是這個原因,祖母也沒有隱瞞,點了點頭,承認了下來︰
「不錯,你可知你為何會突然病倒?皆是因為你憂思過度,是以讓你遠離京城紛擾,去京郊莊子上靜養一段日子也好。我記得你是喜歡那地方的,還有兩處溫泉池子,景致也很是不錯。」
面對祖母的提議,冉秋念只能避過祖母的眼楮,出聲乞求道︰
「念兒如何放得下祖母和大哥哥,冉家還有這麼多的事情,念兒怎能什麼都不管的獨自前去散心?念兒懇求祖母允許念兒多留一段日子,至少等到這三堂會審的案子終結了,再讓念兒離開。」
祖母早就料到冉秋念不會願意離開,她雖然不忍心讓冉秋念難過,卻顧慮到大夫說的話,不肯再讓冉秋念插手這里的事情。
即便冉秋念苦苦哀求,祖母還是狠下心來,要把冉秋念給送到京城的莊子上靜養。
「好了,這事兒你就不用管了,祖母都給你安排好了。若是你怕自己一個人在莊子上待不住,正好玉兒的父親也需要靜養,讓她父女倆與你一同過去,你們兩姐妹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祖母避而不談冉秋念的訴求,轉而敲定了兩人要去的地方,冉秋念眼神一黯,終于意識到了這回祖母是鐵了心要把她送離京城紛擾的漩渦。
可是冉秋念怎能甘心此時離開?
既然從祖母那里說不通了,冉秋念暫時便不再多說,只是她心里還在盤算著該如何說服祖母改變主意。
祖母卻以為冉秋念已經死了心,心下稍安,又與冉秋念多少說了兩句話,這才起身離開。
等到祖母離開之後,冉玉兒、冉秋白也都來看過冉秋念,各自分說了兩句話,見過一面,見冉秋念雖然還有些神色懨懨的打不起精神,但到底沒什麼大礙了,這才放心離開。
及至稍晚一些的時候,顧錚也抽空過來了一趟,看著面色已經好了許多的冉秋念,顧錚說過幾句安慰的話之後,忍不住把白日里冉玉兒和冉秋白想問而沒有問出口的話,問了出來︰
「你與七王爺的婚事又是怎麼一回事?你可知現在京城里已經傳開了。你是如何想的,這事兒事前我竟然一點兒風聲也沒有听到。」
顧錚滿臉意外,同時也有些想不明白。
「已經都傳開了?這倒也不是什麼意料之外的事兒,坊間最愛傳這些謠言,這天底下喜歡嚼舌根子的人到處都是,擋也擋不住的。」
冉秋念神色淡淡的說道。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事情,你與七王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顧錚看冉秋念一副插科打諢的樣子,禁不住正色起來問道,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就是表哥看到的那樣,木已成舟,難不成這婚事還能作假不成?此刻又有什麼好問的?」
冉秋念不答反問,倒讓顧錚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我也不問你這許多了,反正你這丫頭總有的是法子顧左右而言他。這婚姻大事,你自己心里有數便好。七王爺雖然坊間傳言性子有些古怪,但看他幾次三番出手相助,替你解圍,想來也是真心實意要求娶,我便也放心了。」
冉秋念听著顧錚絮絮叨叨的說著那些自己不愛听的話,禁不住神游天外,想起祖母要將自己給送出京城的事情來,頓時又有些神色懨懨。
「這七王爺倒真是出手大方,竟然將手底下經營多年的錢莊都作為聘禮送了過來。先前雖然知道這京城里天字頭的鋪子多半都是七王爺所開,但我還真是沒有想到,連這最大的錢莊天寶閣都是七王爺的產業,真真是……」
顧錚的話里只有意外和感慨,並沒有什麼旁的意思,可是冉秋念听了卻是微微一動,天寶閣,這就是她答應這樁婚事的所求。
現在,七王爺已經履行了諾言,將這日進斗金的天寶閣送到了她的手里,只是冉秋念看著這聚寶盆,卻只想著利用它來給蕭殷解燃眉之急,過後,這東西,她自然是要雙手奉還的。
「表哥,說起這個,我先前不是將荷葉山莊與你做了禮物?」
見冉秋念忽然提起這個,又是在這種時候,自然是由不得顧錚多想,他當即豪爽的說道︰
「好說,念兒出嫁,七王爺事先拿出了這麼多的聘禮,連天寶閣都送了過來,咱們自然也不能少了嫁妝,沒得讓七王爺看輕了念兒。放心吧,那荷葉山莊到時候便當作是表哥給你的添妝,讓你一塊兒帶入王府。」
「表哥這是再說什麼話?那荷葉山莊既然送給了表哥,自然就是表哥的私產,哪有什麼要回來的道理。更何況,添妝……」
冉秋念神色微微一黯,不再多說,轉而對著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的顧錚接著說道︰
「我的意思是,祖母正巧要把我送去京郊莊子上靜養,我想著你那處荷葉山莊距離京城最近,往返也是極方便的,就想問你先暫借一段時間,好讓我應付過去再說。」
听了冉秋念的解釋,顧錚這才反應過來,他當即說道︰「荷葉山莊本就是念兒先得的,莫說是暫住,便是你想拿回去也是一句話的事兒,咱們兄妹之間可不說這些虛的。那荷葉山莊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
听了顧錚的保證,冉秋念這才松了一口氣,真心實意的感激道︰「那就多謝表哥了。」
與顧錚說定了荷葉山莊的去向,冉秋念這才總算是放下了一顆心,松了口氣,能夠好好的休息一會兒了。
顧錚見冉秋念面露疲憊之色,當即便告辭離開。
而冉秋念也在第二日,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往京郊荷葉山莊而去。隨行的還有冉玉兒父女並清溪、小桃和秀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