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念見七王爺面露苦澀,便知道他是誤會了,冉秋念趕緊解釋道︰
「七王爺誤會了,念兒知道七王爺對念兒情深義重,豈敢返回?只是如今念兒德不配位,這王妃之位是再不敢接受的,若是七王爺不嫌棄,許以側室之位便也夠了。王爺放心,念兒不是那等忘恩負義的,答應了王爺的事情,念兒定然會做到。」
冉秋念本以為自己的這些話能夠讓七王爺感到安心,誰知道這話卻正戳到了七王爺的痛處,讓他面色難看起來。
「念兒姑娘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從始至終,你便是這樣看待我的?我對你的心意,半分不必蕭殷少,我不敢奢求你回以相等的愛慕,可念兒姑娘實在不該說出這番傷人的話。」
七王爺難得在冉秋念面前露出了幾分怒氣,他說完這番話便甩袖離去,那個盒子,自然也沒有帶走。
冉秋念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若是換位處之,她先前說的那些確實是有些傷人。
即便冉秋念初心只是不想讓七王爺在宗室之間左右為難,可現在看來,她到底是又一次傷了七王爺的心。
「大小姐,您是不是和七王爺鬧別扭了?奴婢方才見七王爺走的時候臉色不太好。」
小桃等到七王爺離開了,才探頭探腦的走了進來,她見地上掉了個盒子,便趕忙上前收拾了,遞給冉秋念。
「是我說錯了話,傷了七王爺的心。」
冉秋念接過那個盒子,咬了咬下唇,後悔不已的說道。
「替我送一封信過去,方才是我想岔了。」
冉秋念抱著盒子走了回去,提筆認認真真的寫了一封道歉信,讓小桃送去王府。末了,她看著手里的盒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大小姐,你要的東西都已經查好了,請過目。」
等冉秋念把盒子重新收好,莫九也從外面走了進來。
「辛苦你了,這些東西可不好找吧。」
冉秋念收拾好心情,從莫九手里把東西接過,翻看了起來。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個李小姐不止害過我一人,這一次,我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冉秋念的心思從七王爺那兒轉到了李小姐身上,她眼中一抹冷光閃過,寒聲說道。
這李小姐也真是個人物,自重生回來之後,能夠讓冉秋念栽跟頭的人並不多,偏偏這李小姐就算一個,讓冉秋念狠狠摔了一跤,這筆賬,她可要好好和李小姐算算。
「這幾家,替我送信過去,想必他們很願意和我聯手。這李小姐當日既然敢做下這麼多筆孽賬,今日也該是時候嘗嘗惡果了。」
冉秋念硬生生挺了這麼多天,為的就是等到這個時候,那李小姐做事卻是足夠小心,也足夠的熟練,幾乎沒有留下過什麼把柄,但是只要有心,總還是能夠發現一二。
這些,也足夠冉秋念發揮的了。
李小姐這幾天總覺得諸事不順,以往不管她在外面如何,在府里總還是事事如意的,嫡母生的那兩個姐姐性子懦弱,被她收拾了幾次之後,就不敢再翻出什麼花浪。
嫡母瞧不上那兩個姐姐的懦弱性子,自然只能將李小姐帶在身邊。可是也不知怎麼的,這幾日李小姐總覺得嫡母對她越來越疏離,外出的時候,也不再是只帶她一人,竟然開始重視起那兩個沒用的姐姐。
以李小姐的性子,她自然是不能忍受這兩個出身比自己高的嫡姐重新越過自己,當即便決定下手懲治一番。
她按照往常的計劃,避過嫡母的眼線,把那兩個嫡姐騙出去,叫人帶去郊外毀了,可誰知,到了那地方,見到的卻是寒著臉的嫡母和一干家丁。
「母親,您怎麼會在這里?」
李小姐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嫡母不是說這幾日都要到寺廟祈福,不會回來嗎?怎麼會……她終于意識到不對勁,可是已經晚了。
「把這個吃里爬外的賤人給我綁了。你們幾個,先把兩個小姐送回府去。」
嫡母也不是個吃素的,將兩個嚇壞了的親女兒送走之後,上前對著李小姐便是兩個耳光,直打的李小姐眼冒金星,嘴角帶血。
「母親,女兒冤枉,女兒是冤枉的。」
李小姐臉色慘白,見嫡母眼中殺意漸濃,知道自己今日是逃不過了,便干脆原形畢露,企圖用安陽候府和皇後來壓制嫡母。
「安陽候府?我倒是不知道你何時與候府搭上了關系,至于皇後那里,你更不必擔心,不過是處置一個吃里爬外的庶女,這等家事,誰會過問?別以為皇後娘娘有多看中你,算起來,你與李家,根本沒有半分關系。」
李夫人是個雷霆手段的,當她不再被李小姐蒙蔽之後,處置起來的手段也是干脆利落。
李小姐被綁回去之後,立刻就被李夫人隨便配了個鄉下莊子上的鰥夫,本打算夜里偷偷的送走,可誰知,李小姐做的這些事情很快就在京城里不脛而走,消息傳的沸沸揚揚,幾乎蓋過了冉秋念的謠言。
「這該死的賤人,臨走還不忘膈應一番,這些可好,連李家的名聲都要被這賤人毀了。」
李夫人恨聲說道,為了明哲保身,只能把李小姐除籍,趕出李家,為了不讓李小姐有卷土重來的機會,李夫人不知從哪兒得了消息,知道李小姐先前做下的那些惡心事,便好心的給那幾家人一一去了信,告知了李小姐的下落。
看著到手邊的信,冉秋念冷笑一聲,將那封信隨手丟進了手邊的火爐子里,任由騰起的火舌吞噬了那封來自李夫人之手的信件。
「小姐不去看看那李小姐的下場?」小桃看著被燒的一干二淨的那封信,隨口問了一句。
「那幾家的小姐恐怕對李小姐早已經恨之入骨,她的下場已經注定,我又何必再費那個心思去關注下去。」
李小姐這件事情可謂是鬧得沸沸揚揚,人們有了新鮮的熱鬧看,很快就把冉秋念的事兒給丟在了腦後。
這事兒到此算是翻篇了,冉秋念料理了盧小姐,便不再關注這件事情,因為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擺在眼前,讓她無暇再分心。
「邊疆這些日子雖然偶爾會起戰事,但不過都是些試探居多的小打小鬧,那祁燃國的新王不知道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大軍壓境卻並不冒進,恐怕其中有炸。」
蕭殷這幾日為了邊疆戰事很是忙碌,皇上這邊也是時常將這些臣子聚在一起商討對策。
「祁燃國內亂剛過,正是國內空虛的時候,那新王定然是紙老虎,怕咱們這個時候攻打過去,所以做出大軍壓境的假象嚇唬我們,依臣之間,根本無需在意祁燃國那些軍隊,他們定然不敢真的出兵。」
張大人對那些臣子憂心忡忡的話語表示嗤之以鼻,他這番說辭雖然有些可笑,可卻也得到了不少附和。
顧崢心中嗤笑,嘴上不服氣的說道︰「那新王是出了名的好戰之人,祁燃國國內空虛不假,可祁燃國人皆是好戰之人,他們越是國內空虛,越是喜歡到傲然國境內燒殺擄掠,前車之鑒猶在眼前,不能不防。」
「黃口小兒懂什麼?還敢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詞?」
張大人嗤笑一聲,根本不把顧崢的話放在眼里。
顧崢心中不服,卻到底是官位不如張大人,他是剛剛得到上朝的機會,說話的份量自然比不過積威已久的張大人。
「眾愛卿還有什麼看法,都可以說出來,集百家之長,不必拘束。蕭愛卿,你怎麼看?」
皇上眯了眯眼楮,看著張大人那洋洋得意的說辭,並不給評價,反倒是問起了蕭殷。
蕭殷拱手說道︰「回皇上,祁燃國新王登基,照例該遣送使臣進京拜會,算算日子,也就在這段時間,不如等到這使臣進京,再行試探?」
听了蕭殷的提議,眾人都覺得有道理,便不再爭執,皇帝也做下了定奪,把接待祁燃國使臣的事兒全權交由蕭殷和七王爺來負責。
兩人領旨謝恩。
本以為早朝到此也該散去了,誰知負責農事的官員,忽然上前奏報,說起了今春南方霜凍嚴重,不能春播的事來。
另一邊,錢多也將差不多的消息送到了冉秋念的跟前︰「南方霜凍嚴重,早前準備的糧種根本不能播種,糧價上漲了不少,從南方那里幾乎已經很難購買到糧食。」
「霜凍?」冉秋念心下一跳,暗道不好,又問起北方的農事。
錢多苦著臉說道︰「東家簡直是料事如神了,北方開春之後,一直到現在,滴水未下,雖然百姓已經在地里種下了糧食,可是若再不下雨,等到水庫的那些積水耗盡了,莊稼沒有水,也會干枯而死。今年究竟是怎麼了,這般開春不利?」
冉秋念心里越發的沉了下去,暗道好的不靈壞的靈,這天災人禍趕到了一起,真是流年不利。
「咱們的糧食儲存還有多少?」
冉秋念捏了捏鼻梁,開口問起來。
「幸而咱們囤積的早,倒是還有不少,但照這個勢頭下去,天氣遲遲不轉好,各地都會陷入缺糧的危機,到那時候,咱們這些糧食還是遠遠不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