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雲躲在牆角，又怨，又氣，渾身發抖。
他恨自己是個廢物。
面對一個區區二品武者，自己居然毫無辦法。
該死。
如果大哥還活著，大哥……
他不信。
他不信大哥死了，沒有人能殺死大哥。
金小雲的拳頭已經鮮血淋灕，他下意識一拳打在牆壁上，剛剛才結痂的傷口，又一次流淌出鮮血。
柳雲真氣是金家祖先傳承下來的武學，是爺爺這一輩子最在意的東西。
金小雲不能允許武學落入別人之手。
唯一的親人，就剩爺爺了，如果爺爺也被被活活氣死，那自己就成了孤兒。
所以，金小雲拋棄廉恥，計劃去劫道。
剛才扔出去的茶杯，就是想試試這個家伙的實力。
金家官宦家族，骨子里最看不起打家劫舍的土匪，但金小雲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
他暗自立誓，等自己以後發達了，加倍賠償給他。
可現在的問題，是自己根本就打不過啊。
雖然對方只是個區區二品武者，和大哥比起來，弱的像一只土雞，可恨……自己卻連只土雞都不如。
「等他離開鎮子，武學就回不來了……怎麼辦！」
金小雲渾身冒汗，火急火燎。
他甚至恨自己不是個女人。
如果那家伙是個之徒，自己女人的話，還可以色誘一下。
話說，他會不會喜歡男人？
如果要犧牲自己，那是不是能？
……不行……
金小雲立刻制止這可怕想法。
萬一對方假戲真做，自己可真羞煞了先人，死了都沒臉見祖先。
怎麼辦啊。
大哥……我該怎麼辦……
你一走了之，你輕松了，可我怎麼辦？
你告訴我啊，我該怎麼辦。
……
「咦……這不是金家二少嘛……藏在這里要當劫匪？」
突然，有個青年走出來，站在金小雲面前，表情有些玩味。
他是莊家小少爺，小時候和金小雲就是死對頭，玩泥巴的時候就在打架。
造化弄人。
金卿雲居然成了自己姐夫，莊少爺瞧不起金家，心里一直憋著一口氣。
剛才他目睹金小雲偷襲外鄉人，就跟著走過來。
「姓莊的……你……」
金小雲咬牙切齒。
出門沒看黃歷，遇到這麼個喪門星。
人要是倒霉了，呼吸都能被嗆死。
「沒想到啊，堂堂金家，居然連家傳的武學心法都賣了！你們金家啊，已經塌了，現在老爺子還活著，等金老爺子余威消失，怕是金家宅子都要賣了……」
莊少爺陰陽怪氣，表情更加古怪。
當年他在街上閑逛，看上一個小媳婦，手下狗腿子們出謀劃策，一頓慫恿，他就準備上去調戲一下，結果……遇到金卿雲。
金卿雲仗著和大姐青梅竹馬，居然以姐夫自居，大庭廣眾怒罵自己，讓自己成了鎮子里的笑柄。
回去莊家，更是被父親用鞭子抽打，最終柴房里關了半個多月。
那是莊少爺最恥辱的記憶。
「呵呵，虎落平陽被犬欺……你笑吧，你罵吧，我金小雲根本不在乎！」
金小雲死死捏著拳頭。
前所未有的恥辱，讓金小雲的呼吸都不正常了。
「要我說，你們金家的老爺子也是個老糊涂……其實你的資質並不比你大哥弱，就因為他早生了幾年，老爺子就把所有資源都給了金卿雲……但凡老爺子公平一點點，你現在也不至于和落水狗一樣狼狽……」
「金小雲，你心里很不服氣吧？」
莊少爺冷笑道。
「閉上你的臭嘴……你辱罵我金小雲可以，別牽扯我爺爺……」
「如果我大哥能崛起，他不會忘了我，我們兄弟間的感情，用不著你挑撥離間……我現在打不過你，你要殺要剮，隨便吧……咱倆的仇，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要我不死，遲早能撕爛你的臭嘴。」
金小雲表情輕蔑，小小年紀，眼楮里卻有一股凶光。
「呵呵呵……你大哥？」
「你大哥心慈手軟，做事情瞻前顧後，怕是連如何呼吸都得听老爺子安排，不客氣的說，他就是個傀儡木偶！明明實力不錯，卻連金家的兩個敗家子都對付不了，能有個什麼出息？」
「別說金卿雲已經死了，他就是沒死，就是娶了我大姐，我都不屑叫他一聲姐夫……不爭氣的軟蛋。」
莊少爺表情輕蔑。
「如果你專程要打我，那就趁現在。如果純粹嘲諷挖苦，那我今天沒空听……讓開……」
金小雲心里還惦記著柳雲真氣，他得想辦法攔住那個外鄉人。
沒時間和這畜生糾纏。
他繞開莊少爺，準備離開巷子。
然而，莊少爺卻左跨一步，攔住了金小雲。
呼！
金小雲深吸一口氣，拳頭死死捏在一起。
這一次，他準備玉石俱焚。
哪怕被你姓莊的打死，我臨死前也要咬下你一塊肉。
我金家還沒有到人見人欺的地步。
該死。
讓你見識見識金家人的血性。
「打你？呵呵，你現在也不配。」
「嘲諷你？那倒也不至于。」
「我姐現在不方便拋頭露面，我來找你，純粹是替人跑腿！」
「這些銀子是我姐給你的，還有幾顆丹藥，你都拿著吧……我姐說了，如果你有志氣，就離開金家，找個江湖門派拜師學藝，如果學有所成，金家還有點希望。」
「金老爺子以前也是個人物，你只要有點出息，以後還有人願意幫幫你。」
莊少爺冷笑一聲，突然拿出來一個包裹。
包裹里鼓鼓囊囊，是一些瓶子和金葉子的形狀。
「你……你這是在施舍我？」
金小雲紅著眼，短短幾個字說出口，嘴唇都在顫抖。
「怎麼？就這點氣量？連接受施舍的勇氣都沒有？」
「呵呵……就這點心胸，能指望你忍辱負重，東山再起？終究是沒出息。」
莊少爺又嘲諷道。
「替我……謝謝你姐！」
「我以後會十倍、百倍償還……我金小雲，說到做到。」
金小雲伸出手，死死捏住包裹。
他需要這些資源。
傳言江湖門派里魚龍混雜，競爭殘酷，沒有資源鋪墊，很難學到高深武學。
自己必須要站起來。
絕不能讓金家沒落在自己這一代。
大哥沒有完成的事情，我金小雲接著去。
羞辱？
能算得了什麼。
我金小雲連劫道的事情都做得出來，承受點羞辱又如何？
「任務完成，那就告辭了！」
莊少爺搖搖頭，轉身準備離開。
剛走幾步，他突然又停下了腳步。
「大概是穿的時候吧？那時候，我和你就在皇城打架，最後，一路打到這窮鄉僻壤……現在我能輕易捏死你，可眼看你日落西山，我心里竟然還有點不舒服……總之，希望你越來越好吧！」
莊少爺搖了搖頭，眼神里也是唏噓︰「我等著你……希望有一天，你還有資格來打架！別讓我失望，千萬別被我甩太遠。」
人吶！
莊少爺搖搖頭，又感慨道︰「說實話，我心里確實瞧不起你大哥優柔寡斷，但也得感謝你大哥……感謝他當時站出來，能及時阻攔我犯錯。」
「年少無知，品行不端，我差點鑄成大錯。如果我品行有了瑕疵，師傅也就瞧不上我了。」
「那頓鞭子，我銘記一輩子。」
「如果你大哥還活著……或許……罷了，過去的事情，不提了。」
「雖然莊家已經退婚，但我是莊家的嫡子長孫，我會給你大哥在莊家留個牌位……不能叫他姐夫，就叫義兄吧，戚城那一戰，你大哥之悲壯，擔得起豪杰英雄之名……」
「這也是我唯一能瞧得起金卿雲的地方，他是個英雄。」
「安慰你的話，顯得矯情，我說不出口……總之，你好自為之。」
話音落下，莊少爺身影消失在街角。
……
不遠處的房梁上。
秦近揚手里捏著兩塊黑漆漆的硬石頭。
嚓！
龐大的真氣膨脹下，石頭被震碎，直接碎成齏粉，可見這股真氣之強烈。
秦近揚吹開指尖的灰塵。
「莊大少爺，你下次說話，最好是能一口氣說完……別斷句，容易送命……」
秦近揚嘆了口氣。
就差幾秒鐘，莊少爺的兩條腿可能就要被打斷了。
差一點沒收住丟出去的暗器。
原以為莊少爺是來落井下石的。
沒想到，少年冤家，還有一份情誼，居然雪中送炭，來送銀子丹藥。
這人到也不見得太壞。
大門望族，有時間真不見得有太多紈褲子嗣。
起碼嫡子繼承人，不可能太蠢。
長輩們闖出這番基業，怎麼可能讓繼承人比豬還蠢。
燕少羽不蠢。
姜友梁更不蠢。
反而是那些庶子比較飛揚跋扈。
這也容易理解，庶子太優秀，反而對家族穩定不利。
……
金小雲手掌上的血，已經染濕了包裹。
他想破腦袋都想不到，姓莊的居然也會雪中送炭。
……
「你想要回柳雲真氣？」
……
突然，金小雲耳旁出現一道冰冷聲音。
他猛地轉頭。
是他！
買走了柳雲真氣的外鄉人。
該死。
剛才的偷襲，難道被他發現了？
如果被他告訴爺爺，那自己還有什麼顏面再回金家。
爺爺一輩子光明磊落，最瞧不起土匪行徑，如果他的孫子干了土匪勾當，怕是會氣死爺爺。
「我想問你個事情！」
秦近揚也不等金小雲開口，又直接問道。
「說！」
金小雲咬著嘴唇。
此時此刻，就是他人生的至暗時刻。
「假如你把柳雲真氣修煉到大圓滿，你敢對你的兩個叔叔出手，把他們趕出家門嗎？」
秦近揚問。
「哼……別說大圓滿，我就是修煉到大成，我也要找兩個敗家子算賬！」
提起二叔而三叔，金小雲的血壓立刻到了警戒線，腦殼都差點炸開。
如果不是兩個敗家子，爺爺怎麼可能被迫辭官還鄉。
如果不是兩個畜生，金家的良田產業那麼多，怎麼可能如果窘迫。
兩個畜生，讓金家欠下債務，祖宅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祖先傳下來的功法，說賣就賣，簡直豬狗不如。
提起大哥優柔寡斷，別說姓莊的瞧不起，就連金小雲自己都嘶聲力竭吵鬧過好幾次。
大哥太在意宗族禮法，總認為兩個畜生是長輩，再加上爺爺有些糊涂，溺愛兒子的毛病一直改不掉，一直放任敗家子揮霍。
都什麼時候了，宗族禮法算個什麼玩意。
如果自己是大哥，兩個畜生早就在街上乞討了。
「你站著別動！」
秦近揚笑了笑。
你小子有脾氣，是個不錯的苗子。
更確切的說，這性格是最適合當前百廢待興的金家。
假設金家現在權大勢大，那金卿雲的性格明顯更合適當長孫，宅心仁厚，守禮守規，才能讓金家興盛長久。
金小雲這種偏暴的性格，反而容易成為一個欺行霸市的紈褲。
可金家日落西山，明顯需要性格武斷一些的強硬傳人。
「什麼……」
金小雲一愣。
這外鄉人要干什麼。
小爺憑什麼不能動？
……
嗖！
秦近揚身形一個閃爍，手掌死死壓住了金小雲的天靈蓋。
對方只是個一品武者，雖然根基不錯，但在秦近揚眼里，比一只兔子強不了多少。
金小雲下意識就要反抗，可惜腦袋上的手掌堅固無比，他的掙扎徒勞無功。
「啊……」
金小雲剛要喊，秦近揚一團真氣打在他嘴上，直接把嘴都打麻痹了。
眨眼時間，金小雲的雙唇浮腫，就像是掛著兩根鮮艷的火腿腸。
哎呀。
出手有一點點重。
秦近揚丹田里的真氣是二品水準，但他早已經經歷過三品中期的廝殺，稍不留神就過火了。
偽二品，收不住力。
抱歉，抱歉！
雙唇麻痹，金小雲就叫不出來了。
接下來，秦近揚開始運轉無字承光訣。
……
姓名︰秦近揚
身份︰合嵐山莊上單堂弟子
根骨︰白玉級下一階段︰珠光級（7999/8000）
武學︰《怖笑葬（圓滿）》《無字承光訣（圓滿）》《大江功（無極）》《塵揚功（無極）》《沸魔崩虎刀（無極）》《黑足（無極）》《冰蓮甲（無極）》《爛拳（無極）》《柳雲真氣（無極）》
潛能︰24585點
修煉柳雲真氣耗費接近10000點潛能，目前只剩下20000出頭。
……
轟！
真氣開始運轉。
秦近揚眼前居然浮現出一個透明小人影，巴掌大小。
在透明小人盤坐虛空，端莊神秘，身體內部浮現出一道又一道透明經脈，顯得神秘莫測。
經脈一閃一閃，光澤如游魚一樣，順著經脈循環周天。
秦近揚一眼認出來，這就是柳雲真氣的運轉軌跡，而且是破了無極境的玄奧軌跡。
論威力，比大圓滿強了三倍不止。
與此同時，秦近揚內心出現一股掌控力。
只要把小人虛影順著自己手掌，直接灌注到別人腦海里，那這一部柳雲真氣，就別被人徹底掌握。
簡直堪比開掛。
同時，秦近揚體內也出現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覺。
小人離開身體後，自己確實還能繼續施展柳雲真氣。
但好像又缺少了一股隨心所欲的操控感。
體內根本沒有柳雲真氣的任何經脈運轉記憶。
秦近揚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假如他現在想要繼續修煉柳雲真氣，就得重新重頭開始，之前的一切心得感悟，全部無影無蹤。
同時，秦近揚頭腦都放空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秦近揚有一種腦容量被空出來的感覺。
體內的經脈都寬松了很多。
虛影離開肉身的時候，秦近揚還感覺到一股很明顯的割裂感。
不是很疼，但讓人極不舒服。
類似于打了麻藥，清醒著躺在手術室，感知著手術刀割破皮膚，但不疼的感覺。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在醫院割皮包。
……
哇哇哇哇！
哇哇哇哇！
……
反觀金小雲就特別沒出息。
他渾身搐抽，仿佛腳下踩著岩漿，整個人和猴子一樣來回竄跳，如果不是秦近揚的手掌壓著腦門，怕是已經跳到了樹上。
通過表情能判斷出來，金小雲很疼。
疼到滿臉全是浮現的青筋，相貌猙獰，仿佛下一秒整顆腦袋都要生生炸開一樣。
哎呀！
原來被傳功者，還是會感覺到一些疼痛。
秦近揚懸著的一口氣，也終于放松了下來。
看到你們如此的痛苦，那我就放心了。
不勞而獲的是你們，總不能讓我承擔所有痛苦吧。
……
轟！
轟轟轟！
轟轟！
……
金小雲渾身劇痛，嗓子冒煙，渾身上下仿佛被菜刀剁成了餡，每一寸皮膚都痛到窒息。
他想咆哮，可又喊不出聲音。
該死。
這是什麼刑罰手段？
至于這麼歹毒嗎？
我只是想劫你的道，我又沒有真的出手。
心里有個念頭都不許嗎？
殺人不過頭點地，至于用酷刑嗎？
金小雲此時只想對方能給自己個痛快。
可過了一會，金小雲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他雖然只是一品武者，但得益于天賦不錯，也已經是一品後期，其實他也感悟過柳雲真氣。
當然，因為境界低，真氣不足，他並沒有多余的真氣去重復修煉。
金小雲對柳雲真氣的感悟，是一片模糊。
大概是入門與沒有入門之間，算半入門。
可隨著疼痛持續下去，金小雲發現自己腦海里憑空多出一段記憶。
這些記憶，全部與柳雲真氣有關聯。
而自己肉身之所以疼痛，也是因為經脈橫沖直撞，不斷在沖擊自己的經脈。
這種沖擊方式之粗暴，就像是用剪刀剪腸子，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絕世痛苦。
金小雲也是個狠人。
自從發現體內出現柳雲真氣，他就停止了吼叫。
他死死咬著牙。
同時，他對這個二品外鄉人開始好奇。
他在干什麼？
這是什麼通天手段？
為什麼能讓我瞬間領悟柳雲真氣。
隨著身體一遍又一遍劇痛，金小雲對真氣的感悟也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
可這還不算。
每次他以為感悟已經到了極限，新的感悟和真氣運轉方式，就會再次降臨。
很快，金小雲察覺到了異常。
現在出現的內容，已經不再是柳雲真氣里記載的東西。
超綱了啊。
這還是柳雲真氣？
這還是自己背誦了無數次的柳雲真氣？
什麼狀況？
……
金小雲昏迷了過去。
這無字承光訣還算有點人情味，雖然劇痛，但不會要別人的小命。
哪怕是昏迷，也是等對方徹底掌握了武學心法，才允許別人昏迷。
秦近揚一掌拍下去，喚醒了金小雲。
現在可不能睡，疼痛的余威還在，你的起來細細品味。
「你……你，你……」
金小雲起身。
他最初的感覺，是以為自己剛才做了個噩夢。
可接下來渾身的痛苦，讓他回憶起之前的痛苦，可能……那不是夢。
金小雲立刻運轉真氣。
轟！
一股鋒利的氣浪旋轉起來，最終形成一股類似于颶風的氣浪。
嗖！
嗖嗖嗖！
地面、牆壁，附近的樹木，立刻出現數不清的利刃斬擊痕跡，觸目驚心。
噗！
金小雲一口鮮血噴出去，差點再次昏迷過去。
「無極境的柳雲真氣，你最多支撐一個呼吸，你真氣太弱，小心丹田給你抽廢了！」
秦近揚搖搖頭。
現在的金小雲，就像是孩童扛著一柄開山斧，雖然開山斧很厲害，但他耍起來很難。
「無極？」
金小雲猛地抬頭。
他出生也算名門，怎麼可能不知道無極是什麼概念。
柳雲真氣……無極？
柳雲真氣有無極境嗎？
以前都沒有听爺爺說過。
「你是誰！」
幾秒之後，金小雲終于消化了所有的震撼。
最終，他強忍著雙唇的劇痛，滿懷好奇的問道。
能強行讓自己學會柳雲真氣，還是無極境的柳雲真氣，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是世外高人？
可這年紀的高人，和想象中不一樣啊。
返老還童術？
難道他已經是活了幾百年的老翁？
不像啊。
唰！
秦近揚把手里剩下的欠條都扔給金小雲。
「我是你兄長的朋友，吃過你兄長兩個喜糖……這場機緣，算是幫你兄長照顧你……」
秦近揚搖搖頭，準備離開。
「我一定會報答你！」
金小雲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狠狠跪在地上，表情更加猙獰了。
他知道無極境柳雲真氣的意義。
有了這等天賦，自己就可以代表金家，再次站起來。
自己甚至比大哥還要優秀。
金家，有救了。
這個人是金家的恩人。
可惡。
自己狼心狗肺，之前竟然還企圖劫道。
我真不是個東西。
回去得面壁思過。
「報答？呵呵……這是你應該報答的。」
「有緣再見吧。」
秦近揚轉身離開。
「你傳授我武學心法，我要拜你為師！」
咚咚咚！
金小雲二話不說就開始磕頭。
「不必！」
秦近揚急忙搖頭。
開什麼玩笑。
一品拜師二品，菜鳥互啄嗎？
說出去怕是會笑死個人。
「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我都是你徒弟……你記住你了。」
秦近揚已經走遠，金小雲還在磕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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