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嵐山莊!
天網司已經把刑堂搜了個底朝天,只要是眼楮所能看到的財物,全部被封存起來。
高亭貞一聲令下,天網司的密探們準備前往許元晟的主殿。
合嵐山莊最值錢的地方,除了刑堂,就只有那個巍峨的主殿了。
「慢……」
許元晟忍無可忍︰「大人!叛軍潛藏在刑堂,是我許元晟有眼無珠,可主峰只有我父女二人居住,絕對沒有叛軍!」
他硬著頭皮,身軀攔在天網司武者們面前。
「有沒有叛軍,不是你說了算,是我說了算……你需要做的事情,是乖乖滾開,懂嗎?」
高亭貞眼神淡漠。
他雖然只是五品,和許元晟品階一樣,甚至比許元晟都要弱一些。
但論氣勢,簡直是騎在許元晟頭上碾壓。
「我……」
許元晟額頭青筋爆起,雙拳死死捏在一起。
可話到嘴邊,他又不敢繼續說什麼。
對方可是天網司啊。
捏死自己和捏死一只螞蟻一樣。
「許元晟,我知道你在京城有些靠山……但你千萬別搬出來,否則會砸了你的腳……」
「普天之下,敢問哪座靠山,能比當今皇上還要大?」
高亭貞冷笑一聲,眼神輕蔑。
京都里的達官貴人,或者皇親國戚,都和地方行省的各方勢力有所勾結。
許元晟用銀子換取大量金葉子,沒有高人庇佑,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其實不光許元晟,其他宗門同樣有靠山,或大或小而已。
這群靠山只需要出一個名聲,就可以年年吃到真金白銀的供奉,何樂而不為。
至于真的出了事,要不要出手幫助,這就看情況了。
能混到統領的人,怎麼可能忽略這些人情世故。
在天網司包圍合嵐山莊之前,高亭貞已經打听過許元晟的靠山。
雖然有些能耐,但在天網司面前,還不足掛齒。
許元晟嘴唇發青,雙拳顫抖。
面對朝廷,他真的是猶如螻蟻一樣無奈。
……
「報……」
眼看天網司武者就要沖上主峰,突然,有個天網司成員急匆匆跑來。
「報……統領,有御史車隊剛進了山莊……」
天網司成員抱拳,上氣不接下氣。
「御史?」
高亭貞皺了皺眉。
御史離開京都,一般情況都是替皇上辦事。
來合嵐山莊干什麼?
難道……
是許元晟在京城的靠山出手了?
不可能吧。
他的靠山,有指使御史的能耐?
許元晟深吸一口氣,心髒忍不住的狂跳……是京城的大人出手了嗎?
不對啊。
自己根本沒有把山莊的危急告訴大人。
大人是未卜先知?
……
「聖……旨……到……」
……
山下一道公鴨嗓擴散開來。
御史隊伍中有個執筆太監跟隨,念聖旨往往是由太監開口。
……
高亭貞揮揮手,示意手下都停手,暫緩抄家。
聖旨重要。
這事情……不對勁。
御史來山莊就罷了,為什麼還有太監念聖旨?
哪怕真的有京都高人幫忙,也應該是順路讓御史來說說情,怎麼可能涉及到聖旨。
人群凝神靜氣,武者們連大喘氣都不敢。
哪怕是宗主們,也是第一次見皇帝的聖旨,各個滿臉好奇,好奇中又有些懼怕。
高亭貞他們並沒有跪下。
朝廷其實並沒有要求官員事事都下跪,除非是一些重要場合,平日里只需要抱拳拱手即可。
……
萬眾矚目中,御史隊伍緩緩出現。
人們表情更加凝重。
皇宮里的儀仗,果然聲勢浩大,威嚴華貴。
許元晟嗓子劇痛,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自己的靠山難道是發達了?
……
蔣行陽想到能見到秦近揚,心里就火急火燎,一路小跑,率先到了山上,比御史的儀仗還要快幾步。
「請高大人高抬貴手,先緩一緩!」
蔣行陽雙手抱拳,恭恭敬敬朝高亭貞一拜。
說起來,高亭貞也是玉旨學宮前輩,也算是他師兄。
其實蔣行陽很久以前見過一次高亭貞,只不過不熟。
「咦……你是蔣巡撫的外甥吧!」
高亭貞皺著眉,仔細打量了一下蔣行陽,突然開口。
「您……認識我?」
蔣行陽一臉意外。
「小時候見過你幾次,如果不是你在戚城露了臉,我還真想不起你!」
高亭貞的表情緩和了一些。
高亭貞年輕的時候,受到過北鷹飛將照顧。
戚城是北鷹飛將的家鄉,知道了戚城戰役的龍去脈之後,他心里對這些年輕人,是又佩服,又感謝。
蔣行陽就是其中之一。
雖然年輕,但他是英雄。
「認識我就好……高大人,您得給個面子,這合嵐山莊,得高抬貴手啊。」
蔣行陽看了眼被封存的財物,又急忙道。
同時,他心里也感慨了一下。
不愧是我六兄的恩師,這藏寶貝的能力,堪稱是天下無雙了。
別說天網司,自己都饞。
但話說回來,如果沒有一個厲害的師傅,怎麼可能培養出六兄那樣優秀的絕世天才。
「高師弟,好久不見!」
董西堯走上前,朝著高亭貞點點頭。
「咦,董西堯師兄……是啊,好幾年沒見了!」
高亭貞滿臉驚喜。
二人在外人面前,得有朝廷命官的威嚴,否則非得拋開一切,好好促膝長談一番。
「師兄,你們這是……」高亭貞又問道。
「高師弟,這合嵐山莊,還真得網開一面,得給某些人一些面子……比如,兵部、亂王府、前堂司,還有巡撫衙門……這些人很快都會找你說情。」
董西堯苦笑一聲。
蔣行陽這孩子,暴脾氣一個,聖旨還沒宣讀,你到先著急老六的事情去了。
但天高皇帝遠,雖然禮節有些瑕疵,但不影響大局。
他也看到了許元晟積攢的財物。
厲害。
區區一個江湖門派,簡直比巡撫衙門還要富裕。
天網司這次吃肥了。
「什麼?」
高亭貞滿頭霧水。
區區一個許元晟,手段通了天了?
兵部、巡撫衙門、亂王府、還有前堂司……
這群人平日里聚在一起都難,居然全是許元晟的靠山?
……
高亭貞他們講話,並沒有避開別人,反而是坦坦蕩蕩,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宗主們面面相覷,對方眼里皆是震驚。
他們根本想不到,許元晟什麼時候如此手眼通天,簡直和個神仙一樣。
其實全場最茫然的人,是許元晟自己。
發生了什麼?
自己的靠山不可能有這本事。
中州皇朝那麼多富裕行省,有本事的靠山,根本就瞧不上雲東行省。
……
易蓮琴獨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恢復真氣。
天網司的出現,強制打斷了她的挑戰,好不容易有了空閑,她急忙恢復一下傷情。
同時,她也觀察著吳生施那邊的狀況。
吳生施還活著,目前是昏迷狀態。
可能是天網司降臨的原因,魯叟申也在看熱鬧,一時間沒空去折磨吳生施,就昏迷著吧,這也是好事。
易蓮琴突然回過神來。
她突然明白了巡撫儀仗隊為什麼來合嵐山莊。
是因為……那個叫秦近揚的老六。
唉!
易蓮琴苦笑一聲。
接連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她都差點忘了,合嵐山莊手里還有一張恐怖王牌……老六。
之前她還幸災樂禍,笑許元晟也有倒霉的一天。
沒想到,許元晟運氣逆天,又逃過一劫。
沒辦法,誰讓許元晟有個好徒弟。
老六!
真的夠優秀了。
易蓮琴通過閨女的轉述,知道了秦近揚老六的身份,也知道秦近揚要求保密。
出于慣性思維,在易蓮琴的心里,秦近揚肯定是許元晟的親傳弟子,甚至是最親近的關門弟子……听閨女說,秦近揚自己也承認了,他就是上單堂弟子。
那時候,在知道老六是許元晟弟子之後,易蓮琴心里甚至都沒有太多的好感。
這麼多年,吳生施被許元晟欺負的夠慘了。
許元晟就是故意在欺辱。
外人看來,易蒼宗和合嵐山莊是死對頭,是因為吳生施偷看她洗澡。
其實易蓮琴針對的人,就是他許元晟。
易蓮琴更沒有把秦近揚和吳生施聯想到一起過,這倒霉的老頭,對收徒弟根本就沒有什麼興趣。
所謂厚生堂堂主,也是許元晟故意引人耳目的手段罷了。
蒼天保佑。
讓這倒霉老頭活下來吧。
一年復一年,活的不如一條狗有尊嚴,給他點運氣吧。
……
「這個少年有些目中無人,是有什麼背景?」
有個宗主見蔣行陽上躥下跳,在天網司統領和御史大人面前都沒大沒小,滿臉的好奇。
「呵呵,他是雲東行省巡撫蔣光重的外甥,其實可以把他看做是巡撫大人的親兒子……你說他有沒有資格目中無人。」
西月宗宗主有些見識,一開始就認出了蔣行陽。
「巡撫?原來如此!」
宗主們咋舌。
……
「六兄……聖旨來了,你人呢?」
蔣行陽在人群里搜尋秦近揚。
可看了半天,根本沒找到秦近揚。
「六兄呢?出去了?」
蔣行陽轉頭,急忙問許元晟。
「誰?」
許元晟皺著眉。
什麼六兄?
六?
什麼六?
你問我,我去問誰?
這時候,許元晟突然又意識到個問題。
會不會是發生了什麼誤會?
是不是御史大人找錯人了。
「我六兄啊……秦近揚……秦近揚人呢?」
蔣行陽急忙補充道。
「秦近揚?」
許元晟眉頭緊皺。
這一系列事情發生下來,他甚至已經忘了這個被逐出師門的倒霉弟子。
不對。
六兄……
秦近揚……
什麼意思!
許元晟心里突然浮現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秦近揚啊……你的愛徒……他是戚城老六,我們來找老六宣旨,皇上命他上京面聖!」
「咦……你們還都不知道?還被蒙在鼓里呢?」
「哈哈哈,我這個六兄,也真是頑皮……許莊主,有六兄這種徒兒,你真是三生有幸。」
「他為了給你這個師傅一個驚喜,真是煞費苦心……」
「怎麼樣?」
「驚喜不驚喜……名揚中州的戚城老六,居然是你的愛徒,夠不夠驚喜!」
蔣行陽這段時間憋著秘密,腸子都快要被憋炸了。
今天好不容易能公開宣布,他也終于釋放了一股惡氣。
該說不說,六兄是真的能忍。
希望許元晟鎮定點,千萬別興奮的暈過去。
如果換做自己的徒兒是老六,怕是也要暈厥一下。
「恭喜啊!許掌門,你可是培養了個好弟子,如果沒有秦近揚,你今天這困局,可真沒那麼容易過去!」
董西堯走上前,破天荒朝一個江湖宗主抱了抱拳。
他打心眼里瞧不起這種草莽。
這一次的客套,純粹是替戚城千千萬萬的百姓,感謝他培養出秦近揚這種英雄人物。
……
唰!
不知什麼時候,山莊所有人的視線,全部聚焦在許元晟的臉上。
所有人都表情錯愕,比戲台上的臉譜面具還要精彩紛呈。
什麼情況?
秦近揚?
是那個不久前,才剛剛被逐出山莊的秦近揚嗎?
偷看大師姐洗澡,卑鄙無恥。
這種人,居然會是戚城的大英雄老六?
這怎麼可能?
許雯卿渾身顫抖,大腦一片空白。
戚城老六……居然是秦近揚?
她立刻轉頭看向裴風空。
你是亂王爺世子,你為什麼不知道秦近揚是老六?
然而。
在裴風空的臉上,許雯卿只能看到和自己一樣的驚愕。
薛冰冰口干舌燥。
她腦海里瘋狂閃爍著秦近揚的過往。
戚城老六!
秦近揚!
一番震驚之後,她突然就信了。
秦近揚,可能真的是老六。
否則,拿什麼解釋他神出鬼沒,拿什麼解釋他時不時有寶貝送給自己。
但話說回來,秦近揚修為明明是二品,怎麼可能是老六……眾所周知,戚城老六是三品啊。
其余人的臉上,也只剩下震驚。
古空和和趙亮卓他們渾身發抖,兩個人死活想不到,秦近揚怎麼可能是戚城那個老六。
人群中,小狗子渾身發燙,呼吸前所未有的急促。
失神了片刻之後,小狗子猛地朝雜役堂跑去。
由于小狗子已經是蔣光重的手下,所以天網司並沒有攔著他。
……
「許莊主,秦近揚人呢?宣讀聖旨,需要秦近揚本人親自接旨!」
太監站出來,清理了清理公鴨嗓。
他在韓公公手下,所以對老六也十分親近,有些無禮的地方,太監直接無視,甚至對許元晟都客氣不少。
許元晟渾身冰冷。
他四肢僵硬,僵在原地,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秦近揚。
居然是戚城老六。
自己干了什麼。
居然把秦近揚逐出了山莊。
這……
不對!
如果秦近揚是老六。
那裴風空呢?
以他對秦近揚的態度,他根本不可能是亂王爺家的世子。
那裴風空又是誰?
許元晟心髒都差點停止了跳動。
「原來如此,戚城老六,居然是你許元晟的徒弟……既然這樣,刑堂的東西,你就留下來一半吧!」
「主峰是只有許莊主一人居住,不可能窩藏叛軍,就沒必要搜查了。」
高亭貞思考了幾個呼吸,立刻作出決定。
老六!
于情于理都要給些面子。
董師兄說得沒錯,自己給老六面子,還真是給兵部蘇戰南,給亂王爺,給巡撫蔣光重面子。
甚至,自己還給了北鷹飛將一個面子。
這是榮幸。
……
「哼……」
這時候,石重逢又重新站了出來︰「許莊主,你說啊……秦近揚人呢?呵呵呵!」
他表情不屑,似乎在看一個絕世大蠢貨。
寂靜!
山莊依然是死一樣的寂靜。
「什麼情況?」
蔣行陽四顧一圈,表情茫然。
「呵呵呵……既然許莊主沒臉啟齒,那我石重逢幫你說吧!」
「稟御大人,秦近揚已經不在合嵐山莊……不久前,許莊主污蔑秦近揚偷看他閨女洗澡,將秦近揚當眾逐出山莊,和趕一條狗一樣……」
石重逢聲音洪亮,音波擴散在空中,擲地有聲,每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原來,秦師弟是戚城的老六啊。
就連石重逢都被震撼到窒息。
難怪,秦近揚雖然實力不高,但在他身上,永遠有一股事事看淡的從容不迫。
難怪,即便是被逐出山門,他臉上依然是坦坦蕩蕩。
原來,他是老六。
「什麼……我六兄看你閨女洗澡?」
「你閨女是哪個?」
蔣行陽眨眼間就翻了臉,直接是指著許元晟的鼻子罵。
同時,他視線在全場女弟子臉上掃視。
蔣行陽企圖找出來一個國色天香的仙女。
可惜,和京城的女子比起來,這里的少女明顯沒有什麼競爭力。
就是和易南荷比起來,也都是胭脂俗粉。
咦!
角落里的那個胖胖的老嬸子,是不是易南荷的師傅?
蔣行陽又發現了新問題。
因為易蓮琴披頭散發,渾身是血,再加上距離廣場較遠,蔣行陽沒辦法看清楚。
他不放心,一溜煙跑過去,要仔細看看。
戚城一戰,自己和燕少羽他們也算是生死至交。
「果然……你是易南荷的師傅!」
蔣行陽一臉驚愕︰「你怎麼被打成這樣,還能活不?」
他又急忙問道。
「見過蔣公子……咳……咳咳……還活著……」
易蓮琴苦笑一聲,滿臉的難為情。
剛才她心里挺開心。
原來秦近揚被逐出山莊了。
許元晟這老畜生,有眼無珠,這一次真的是活該。
眼下蔣行陽跑過來,在晚輩面前,她真的有些丟臉。
「誰把你打成這樣的……快吃個丹……」
蔣行陽從口袋里拿出最昂貴的療傷丹藥。
「多謝蔣公子……對了,那個女子,就是許元晟的千金閨女……」
易蓮琴吃了別人的丹藥,就幫忙指了一下。
唰!
蔣行陽轉頭,順著易蓮琴的手指,看到了人群中的許雯卿。
「就這?」
蔣行陽二話不說,直接跑到許雯卿面前。
他臉上滿是嘲諷的表情。
「你們合嵐山莊,是買不起一面銅鏡嗎?」
「就這種姿色,也有資格讓我六兄偷看你洗澡?」
「腰長短腿,滿臉雀斑,嘴薄刻薄,顴骨克服……你這種姿色,賣到青樓里連個生意都招攬不來……」
「惡心……我呸……你也配污蔑我六兄?」
蔣行陽劈頭蓋臉就是辱罵。
什麼話難听,他罵什麼話。
別人懼怕許元晟,對許雯卿恭恭敬敬,可在蔣行陽眼里,你許元晟是哪根爛蔥臭葉子。
許元晟在一旁咬牙切齒。
自己的掌上明珠,自己的寶貝閨女,何時受過如此辱罵。
可對方是巡撫外甥,他敢怒不敢言。
……
許雯卿被罵哭了。
她第一次听到這麼多惡毒的咒罵。
她開始懷疑自己。
自己真的那麼丑?
自己真的那麼刻薄?
她回憶起自己污蔑秦近揚,又把視線看向裴風空。
裴師弟,你到底是不是亂王爺的世子,你站出來啊……你替我說句話,我被如此辱罵,你就裝作看不見嗎?
……
「高大人,請天網司繼續抄家吧……我懷疑許元晟也是叛軍中人,否則叛軍怎麼可能眼皮子地下藏這麼久?」
蔣行陽立刻就變了語氣。
高亭貞和董西堯也面面相覷。
為官這麼多年,大大小小的場面見過無數。
眼下這種場景,還真是平生罕見。
戚城老六……居然被栽贓了一個罪名,逐出了山門?
這個莊主,眼楮是瞎的?
高亭貞嘆了口氣。
許元晟啊許元晟,我給你機會,你不珍惜啊。
看起來,我天網司是注定要發財。
……
咳……
咳……咳咳……
角落處,吳生施悠悠醒來。
他依稀听到,有人在喊秦近揚的名字。
憂心之下,吳生施醒了過來。
咦!
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多官府的人。
吳生施又看向易蓮琴。
還好,她還活著。
可能是官兵的原因,七宗不再繼續追殺她,這也是好事。
「咦……吳道友,你醒了……既然醒了,咱們繼續吧!」
「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合嵐山莊發了一些事情,可憐的許元晟莊主……」
「作為你骨頭硬的獎勵,我把來龍去脈給你講一講……等等,先喂喂我的毒蟲……」
魯叟申見吳生施醒來,又把十幾條蟲子放在吳生施頭皮里。
同時,他開始講述秦近揚就是戚城老六的事情。
憋壞了。
魯叟申也是一個分享欲極強的人。
平日里沒事做,他也喬裝打扮,去茶樓里說書編故事。
不得不說,合嵐山莊的故事,比茶樓里的劇本精彩多了。
許元晟有眼無珠,注定要成為笑談。
「噗……」
吳生施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他頭皮劇痛,但身體上的痛,根本無法覆蓋內心的震撼。
什麼!
秦近揚是戚城的老六?
他依稀听說過戚城的事情,雖然了解不多,但這是近期雲東行省的大事件。
「咦……還是不夠痛……我魯叟申平生只喜歡做兩件事情,第一,是講故事,第二,就是折磨人……我還要繼續加大劑量……再來點藥粉吧,這次讓你渾身千瘡百孔,和螞蟻洞一樣……」
魯叟申又拿出一個墨綠色瓶子。
咦?
雷聲?
要下雨嗎?
魯叟申突然听到一些隱隱約約的雷鳴聲?
可萬里無雲,不像是打雷下雨的樣子啊。
……
里啪啦!
很快。
遠處有一道雷鳴聲傳來。
雷聲越來越近。
「什麼人!」
高亭貞目光警惕,擔心是叛軍援軍。
天網司武者立刻拔刀,各個神情緊張。
御史隊伍中的護衛,也紛紛抽出兵刃。
「慢……是六兄!」
蔣行陽思索了幾個呼吸,突然喊了一嗓子。
是雷玄翅。
六兄從妲剁人手里搶走的寶貝,蔣行陽饞了很久很久。
……
里啪啦。
很快,一團雷光出現在合嵐山莊上空。
由于蔣行陽的提醒,高亭貞他們沒有去出手對付那團雷光。
嗚嗚嗚嗚!
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
桀桀桀桀!
似有似無的笑聲,從雷光團中出現。
……
魯叟申正在準備給吳生施涂沫毒藥。
他也仰望著天上那團雷光。
突然,雷光中發出陰森森、鬼淒淒的笑聲。
下一息,一道恐怖鎖鏈從天而降,赫然是直指魯叟申。
他表情僵硬,差點被嚇死。
魯叟申下意識要逃跑。
可惜,鎖鏈何其之快,瞬間洞穿魯叟申胸膛。
……
哈哈哈!
嘻嘻嘻嘻!
桀桀桀桀桀!
雷光落地,電弧散去,年輕人影面色陰沉,怖笑葬燃燒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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