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只是看了他們一眼,便繼續自己的話題,等待著美食上來。
蘇展濤的家庭關系,這里也只有張陽知道一些,就是米雪也不怎麼清楚。
「你父親從上面到這里來,那可是好事啊,他下來級別肯定不會降,兩個院子不管是哪個,你可都是真正的衙內了!」
張陽笑了笑,他這話聲音不大,也是避免別人听到。
他所說的兩個院子,自然是省委和省政斧,省這一級的兩個院子,那也可以說是封疆大吏了,蘇展濤確實是實實在在的衙內。
有這樣一個父親在,他無論去做什麼生意,也是一帆風順。
「換成別人或許是這樣,我肯定不一樣,從小他就管我很嚴,想讓我按照他指定的路子去走,我躲著他才到二伯這里,沒想到他又追來了!」
蘇展濤搖了下頭,臉上的表情變的更加的沮喪,好像他父親過來是多大災難似的。
這讓張陽很無語,換成別的人,估計有這樣一個老子會開心的受不了。
「算了,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去搞定,對了,叔叔下來到底去哪個大院?」
張陽搖了下頭,再次問了一句。
張陽上輩子怎麼說也是正廳級的副院長,政治上的事就算不懂也了解一些,蘇展濤的父親是正部級,既然下來,就只有幾個地方可去。
人大,政協,這兩個地方張陽首先排除了。
蘇展濤的父親正年輕,還是正紅火的時候,去這兩個養老部門是絕對不可能,剩下的也就兩個大院,具體主持哪個大院張陽就猜不到了。
若是省委的那個大院,那就是真正的一把手,是省政斧的大院,那也是一把手,不過還要和別人搭個班子而已。
不管是哪個,都很不錯。
張陽問過之後,蘇展濤卻一直斜著臉,在那古怪的看著他,看著蘇展濤這個樣子,這讓張陽忍不住又問道︰「老蘇,你這是怎麼了?」
「裝,你就使勁給我裝吧!」
蘇展濤搖了下頭,好像很不忿的樣子,說完他自己又趴在了那里,似乎還在對老爸要來的事兒糾結。
「我說老蘇,我裝什麼了,你給我說清楚?」
張陽倒是莫名其妙,馬上又問了一句,蘇展濤這話說的他太納悶,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蘇展濤直直的瞪著張陽,過了會才慢慢的搖了下頭,輕聲道︰「我老子去哪,你會不知道,別說你老子沒對你說這些!」
這家伙,張口閉口就是老子,張陽听著還真不習慣,可也沒辦法,他說的就是他老子。
「蘇展濤,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張陽的臉色有些變了,蘇展濤只提他父親也就算了,沒想到把自己也扯了進來。
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有人給張陽提起和他父親有關的字眼,他的內心本能的就會有一種不舒服。
這是一種殘留在心底的怨恨,哪怕已經換了個靈魂,也無法控制住這股情感。
「你不會真不知道吧?」
蘇展濤這會坐直了身子,滿是驚訝的看著張陽,張陽迷糊的樣子不像是裝的。
「我知道什麼,你既然要說就給我說清楚,別你老子我老子的!」
張陽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這會張陽的心里真根本不舒服,若不是蘇展濤剛才說起了他的父親,他根本都不想問。
「行,我相信你你不知道好吧,我爸他要下來,像你說的兩個大院,他去的是省政斧大院!」
蘇展濤搖了搖頭,輕聲的說著,張陽倒是點了下頭,他猜的沒錯,果然是兩大院的一個,從部委到省長,這也是個進步。
地方上的權利可比中央部位要強一些,更何況張陽以前也听說了,蘇展濤他老爸的級別是到了,但並非正職,下來轉正,還成為了省長,這已經不是小進步,而是真正的大進步。
看著張陽,蘇展濤又搖了下頭,臉上的神色更古怪了。
「你說的省委大院這次也換了人,皖南省省委副書記張克勤,接的那個院子!」
說完,蘇展濤還直直的看著張陽,似乎想從他的臉上尋找到什麼。
張克勤,听到這個名字,張陽猛的一愣,整個人都有些呆滯。
這個名字,他有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不過更多的卻是厭惡,張陽不喜歡听到這個名字,更不願意提起這個名字。
可不管他願不願意,這個名字是存在的,這就是張陽父親的名字。
他終于明白蘇展濤為什麼這個表情了,為什麼說他老爸去哪自己要知道,而此時此刻,他也終于知道,那個在印象中一直都處于憎恨的人,竟然是這樣一個大人物。
省委大院一把手,那可是真真正正的一省封疆大吏,張陽剛剛說蘇展濤是個衙內,卻不知道他自己是個比蘇展濤還要厲害點的衙內。
不過這個結果,張陽比蘇展濤還要無語。
從記憶中,張陽知道當初的‘他’之所以到長京來上大學,就是想避開這個人,不想和他有交集,不然他的成績能上比這更好點的大學。
只是沒想到最終還是沒避開,而且還被他給撞上了。
「張陽,你真的不知道,你爸爸他要來的事?」
蘇展濤感覺到了不對,很小聲的說了一句,張陽父親的事,還是不久前他父親親口告訴的他,那時候他才知道為什麼父親會打听張陽,並且詢問他們兩人的關系。
也就是那個時候,蘇展濤才明白,張陽的身份一點都不次于他。
「不知道,不要再提他!」
張陽轉過頭,直直的看了他一眼,蘇展濤馬上低下頭,看都不敢看張陽的眼楮。
張陽剛才看他的時候,他可是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冰冷。
這會蘇展濤算是明白了,張陽和他父親的關系也不好,甚至要比自己和父親之間的關系差的多,比他想象的還要差。
不然張陽不會是這種表情,更不會不清楚他父親的動向。
可不管怎麼說,新來的書記都是張陽的父親,兩人父子的直系關系卻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
蘇展濤正有些尷尬,還好飯菜很及時的端了上來,這次他們點的大部分都是海鮮,做起來稍微麻煩一些。
美食一來,大家的注意力立刻有了改變,全都和面前的美味戰斗了起來。
張陽也拿起了碗筷,在那不停的和胡鑫他們爭搶,從他的樣子似乎看不出什麼不同,可蘇展濤明白,這個時候的張陽心情肯定不平靜。
平時的張陽,就算去搶食物,也沒有這麼夸張過。
一頓飯,大家吃的都很飽,張陽直到結賬的時候,臉上都沒有露出過笑容,他的臉色比剛開始蘇展濤的臉色還要難看。
「張陽,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我們永遠是朋友!」
去開車的時候,看張陽還是這個樣子,蘇展濤忍不住說了一句。
「你放心,我沒事!」
張陽回過頭來,看著蘇展濤笑了笑,他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笑容。
不過這笑容看起來很僵硬,和以前張陽那燦爛的笑容相比,完全就是兩個樣子。
一旁的米雪也發現了張陽的不對,她走過來挽著張陽的胳膊,有些擔心的看著他。
「沒事就好,我以為我夠慘了,沒想到你比我還嚴重,咱哥倆這次是真正的難兄難弟了!」
蘇展濤點了下頭,上前拍了拍張陽的肩膀。
這會蘇展濤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這樣安慰著他,不過今天張陽連他父親要來這里的消息都不知道,確實讓他有些吃驚。
「誰和你難兄難弟,我們先走了!」
張陽擺了擺手,直接上車便打著了車子,胡鑫他們不知道怎麼回事,幾個人跟著張陽一起上了車,車上的人一滿,張陽就打著車子離開了。
蘇展濤站在那里,直到張陽的車子消失不見,他才使勁的搖了下頭。
「哥,張陽怎麼了?」
蘇薇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邊,小聲的問了一句。
今天吃飯的時候,蘇薇也不時的觀察過張陽,發現了他今天的不對,從一開始,張陽就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沒什麼,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蘇展濤輕嘆口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發出這樣的感慨。
他不知道張陽和他父親之間到底怎麼回事,但他很清楚,他們的關系,要比自己和父親的關系更加的糟糕,或者想象不到的糟糕。
張陽只是听到他父親的名字,整個人就完全變了樣,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矛盾,蘇展濤連想都沒不敢去想。
把胡鑫他們都送走,張陽這才開著車返回他們的小區,米雪一路上緊緊抓著張陽的手,張陽沒說話,她也沒說話。
今天的張陽確實卻和平時不一樣,往常他和米雪要是晚上一起回來的話,肯定會講一些笑話給米雪听,或者在黑暗的地方講講鬼故事,故意讓米雪往自己身上靠,像今天這樣一句話都沒說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張陽!」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米雪終于忍不住,轉過身來主動保住了張陽。
她的臉上布滿了擔憂,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張陽情緒如此低落,也是第一次見張陽如此的不開心。
「我沒事!」
張陽輕輕嘆了口氣,也把米雪擁進了懷里,兩人緊緊的抱著,就這樣站在家門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