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抬起頭,淡淡的看了余文武一眼。
正主終于來了,余文武沒有自報身份,不過他這一說也等于表明了他的身份,除了這位未來的余縣長之外,沒人會和張陽說這些話。
張陽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眼前這個人。
他也就四十多歲的樣子,有點瘦,看起來像是工程師或者教授,也算是一表人才。
說起來他也是被兒子給害的,他兒子招惹誰不好,非得來招惹自己,如今事情鬧大了,卻要他這個老子來出面收拾殘局。
看了幾眼,張陽又低下頭,擺弄著他不知道從哪弄來的一塊魔方。
上輩子張陽可從沒玩過這樣的玩具,小的時候都跟著爺爺學醫,沒有時間,長大後一直在努力,穿越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喪失了很多童年應有的童趣。
還好,他有補償的機會,不過有些人做錯了事,恐怕想補償都沒了機會。
「張陽!」
余文武臉上露出了憤怒,還從來沒有人在說話之後把他當做空氣,他已經是帶著十足的誠心來解決問題,沒想到對方竟然理都不理他。
當然,他的十足誠心只是他個人認為。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張陽終于抬起頭,淡淡的笑道,余文武突然有一種沖動,他很想往這家伙的臉上砸上兩錘。
他不知道,剛才徐澤光就有類似的想法,就是沒敢動手。
深吸兩口氣,努力的平息了自己的心情,余文武這才說道︰「我是余勇的父親,他砸了你的車是不對,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們都是年輕人,不要因為一個女人鬧的太僵,對誰都沒有好處!」
說完這句呼,余文武便直直的看著張陽,等著他的答復。
「老狐狸!」
張陽心里暗罵了一聲,臉上的神情卻沒有任何的改變,這樣的老狐狸他見的多了。
說道歉,可道歉的誠意一點都沒有,哪有像他這樣惡狠狠盯著人道歉的。
還有,余文武自報身份,可用的卻是父親的身份,而且還是兒子做錯了事替兒子來道歉,這件事一下子就變成了兩個小孩之間的事。
之後更是暗帶威脅,意思是鬧的太僵對誰都沒有好處。
這老家伙如此不上道,張陽本來就沒打算輕易放過這件事,現在更不會了。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誰做錯了事讓誰道歉,干嘛讓你代替,他敢做就得敢承認,要道歉讓他親自來!」
張陽慢悠悠的說了一句,說完又玩弄起他的魔方來。
余文武呼吸猛的一頓,眼中閃過道狠光,他余文武長這麼大,做了這麼多年的官,還從讓人如此無理對待過。
可惜現在形勢不如人,他必須快速解決這件事,不然別說他未來的縣長位置,就是他現在的都可能坐不穩。
解決問題的關鍵又是眼前這個人,無論如何,都要先穩住他。
「好,我再加一個條件,讓他親自來給你道歉!」
余文武這話幾乎是咬著牙再說,他感覺今天遭受了這輩子最大的侮辱。
張陽輕輕搖了下頭,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這余文武感覺世界上的人都欠著他似的,都應該圍著他轉才對,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是怎麼混成縣長的。
不對,他現在還沒成為縣長。
「先等等,什麼叫做再加一個條件?」張陽擺了擺手。
余文武愕然,馬上說道︰「我剛才已經說了兩個條件,一是答應賠償你車,二是不在過問你和米雪的事,外加余勇向你道歉,張陽,我們誠意很足了!」
說話的時候,余文武還強烈忍著心中的怒火,他感覺自己快要爆發了。
「這也算有誠意?」
張陽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第一,你們砸了我車,就應該賠償給我,這是你們應該做的,至于你說的第二點,那更可笑了,米雪是我女朋友,你們也不是她的親戚,我們倆的事,關你們屁事?」
張陽說的毫不客氣,他說的也沒錯,他和米雪本來就是男女朋友,從頭到尾都沒理會過他們,這家子人還把自己當盤菜,以為他們多了不起。
「你,你是鐵了心和我們作對!」
余文武因為憤怒,臉色變的通紅,他現在就像即將爆發的火山,隨時都有可能噴發。
他自認為,自己放下副書記的架子,親自來和這毛頭小子談話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若不是外面有太多的記者,若不是這件事影響太大,他今天在這里就能整死張陽。
可他沒想到,張陽竟然這麼囂張,這麼猖狂,不僅絲毫面子不給他,還對他冷嘲熱諷,向來都是接受別人奉承的余副書記,自然接受不了。
「錯,我沒和你們作對的意思,一直以來都是你們和我作對!」張陽伸出食指,在余文武面前擺了擺。
「我和我女朋友回老家,我來看我岳父岳母,沒招誰沒惹誰的,車突然被砸了,我找誰說理去?還有,我可是受害者,突然間被你們弄到公安局來,說抓就抓,說放就放,你們又把我當成什麼了?」
張陽連問了幾句,余文武的臉變的更紅了,可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很想說,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們來和你作對,可惜這話實在不能去說,不然只會激發矛盾,這會他還算有那麼一點理智。
「局長,外面的記者越來越多,還有那張陽的律師,市局的人也來了,他們都要見張陽!」
一名警察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外面這會已經上百名記者,很多記者不知道從哪得到的消息,張陽這個苦主現在就被公安局給扣押著。
這還了得,砸車打人還要扣人,所有的記者全都一窩蜂的跑來了。
這可是老百姓十分關注的話題,誰下手快,誰做的早,誰的銷量就能增加,他們公司的人都還等著他們的消息呢。
「穩住,必須穩住!」
徐澤光急急的吩咐著,記者和律師也就算了,他沒想到市局都來了人,現在的局面他有種就要控制不住的感覺。
「你到底走不走?」
余文武突然上前抓住張陽的領子,惡狠狠的說著,他也感覺到了形勢的不對,已經顧不得其他了。
更何況他現在也被張陽氣昏了頭腦,只想把這小子先帶出去,穩住他,等事情解決了,再來好好的收拾他。
「我不走又能如何?」
張陽依然是剛才那副樣子,懶洋洋的,他的眼神讓余文武感覺是在嘲笑自己。
早已處于爆發邊緣的余文武再也忍不住,抓著張陽就往外走,張陽不走是嗎,那就強行把他帶走。
反正先離開公安局再說。
「余書記,余書記,千萬不能沖動!」
徐澤光急忙跑了過來,擔心的叫著,他還從沒見余文武這樣過。
余文武今天是真的被氣壞了,主要是現在的他非常的敏感,正處于上升的關鍵時期,這篇稿子很有可能讓他的上升泡湯。
所以他才那麼急,可沒想到對方一點都不配合,還處處和他作對,忍無可忍之下,他才會如此沖動。
余文武抓住自己,張陽本想掙開,再給這老家伙一個教訓。
不過他耳邊突然听到外面亂糟糟的聲音,眼珠子微微一轉,他不僅沒有掙開,還故意刺激著余文武,說著他是貪官,濫用職權之類的話。
被一個小自己幾十歲的人這麼罵,本來就已經爆發的余文武哪還忍得住,伸出拳頭來就朝張陽的身上砸去。
「徐局長,張陽是不是被你們無辜扣押了!」
「徐局長,我們想知道奔馳車為什麼被砸,為什麼又在你們公安局的院子里?」
「徐局長……」
外面突然沖進來一批人,他們首先看到的是徐澤光,這些人剛問完,眼楮馬上轉到了關押室里面里。
憤怒到頂,只想著教訓張陽的余文武,正揮舞著拳頭揍人。
張陽也很配合的發出幾聲‘慘叫’,這些記者們的反應絕對是最快的,馬上有記者拿起相機,對著里面‘啪啪啪’的拍起來。
「被打的是奔馳車主!」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記者們的精神馬上都提了起來,手上的快門按的更快了,余文武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打了兩下之後,整個人也都懵在了那里。
他其實並沒打到張陽,剛才那幾拳都落在了張陽的背上,還軟弱無力。
以張陽的本事,怎麼可能讓這老家伙真打自己,哪怕為了整他,張陽也不會讓自己去遭罪。
不過這一切在外人的眼里則不一樣,特別是那些記者們,他們只看到一個凶狠的中年人,正在毆打可憐楚楚的苦主。
「這是縣委的余書記!」
又有人叫了一聲,記者們拍的更歡了,後面還有大堆的記者擠進關押室,沒一會整個關押室都擠滿了人。
徐澤光滿頭冷汗,完了,事情真的鬧大了,他這次被余文武給害慘了。
如果這件事被捅出去,不僅余文武完蛋,他也會跟著完蛋。
除非把這件事徹底的捂住,讓這些記者們不去曝光,可這麼多記者,還有很多大報社,怎麼可能全面捂得住。
恐怕用不了多少時間,這里的事就已經開始見報。
那麼多記者圍過來,余文武就算再瘋,也知道麻煩了,不可能再去教訓張陽,而可憐的‘張陽’,已經被很多記者拉過來進行保護,余文武就是想拉著他,趕緊再說些軟話都不可能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