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死死的瞪著伯爵,希望看出他的一點情緒變化,然而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王小花在這時踮起腳來,胳膊壓在十一的肩頭,十一被她壓得微微聳肩,她在十一的耳邊低聲說道︰「世界探索度變了,現在是百分之三十,看來蕾切爾確實有問題。」
「諸位辛苦了,就這麼結案吧,金條會一根不少的,其他人也可以找管家領二十英鎊作為謝禮。」
伯爵面無表情,聲音沒有什麼感情,緩緩說道。
管家被佣人扶起,今天的他已經經歷的太多了,被僕人攙扶著回房間休息了。
「天色已晚,外面正在下雨,各位可以留宿一晚,明早再走。」
伯爵轉身離開,似乎不想再繼續下去。
「太詭異了,不對,這件事絕沒有這麼簡單。」 十一來回踱步,思考著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如今蕾切爾已經認罪,一切證據都能說得通,但是事情真的有這麼簡單嗎?
「因為推搡跌落觀星台?概率太低了,而且成功率也不高,蕾切爾更像是在掩蓋什麼?亞伯臨死前為什麼要急于完成那個雕像?那座雕像到底有什麼特殊意義?」
蕾切爾的死在城堡制造了一陣混亂,很快警察就來了。
由于外面在下雨,警察們都是渾身濕透。
警察詢問了幾個在場的證人,案件的確是自殺無疑。
宴會還在繼續,只不過氣氛有些沉重。
十一不停地琢磨這那個雕像到底有什麼意義,整件事情線索太多,太雜,真相也許很簡單,只抽絲剝繭。
「伯爵的情緒有古怪,蕾切爾死了他居然什麼表示都沒有,仿佛在……仿佛是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十一看向該隱伯爵,看著他健碩的身體和異于常人的身高,突然愣住了。
他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很關鍵的線索。
「雕像足足有兩米多高,以亞伯的身高,在沒有任何輔助的情況下如何能夠完成?「 十一眼楮睜大,心中大駭。
「也許是踩在桌子上?」十一在腦海里自己和自己辯論。
「不對,雕像周圍的石渣先是雕像從來沒有移動過,除非亞伯也是有著伯爵的身高。」
「可是這意味著什麼呢?」
「藏尸?雕像周圍的石渣異常的多,如果將雕像鑿空,能否將亞伯藏進去?」 十一的眼楮一亮。
「這個工作量絕對不會小,就算能藏進去該怎麼閉合呢?將石頭粘合起來嗎?這會有很明顯的拼接痕跡,除非……」
十一突然拉起王小花的手。
「走,陪我去一趟亞伯的工作室。」
小花有些不習慣被人拉著,將手抽了回來,看到十一已經一溜煙跑了,咬咬牙緊緊跟上,二人一路狂奔,有些疑惑地問道。
「來這里干什麼?」
十一沒有解釋,推開門直奔主題。
再次觀察這座石像十一終于意識到到底問題在哪里了。
「這個石渣碎的太細了。「
十一輕輕模了模雕像,恍然大悟道。
「這座雕像是上色的石膏做的,不是石頭,明明山上就有很多石材為什麼要用石膏,這種大小的雕像要用掉太多石膏了。」
「有什麼區別嗎?」 王小花在一旁不解的問道。
「區別大了,石頭很難塑型,石膏可以。」
十一仔細觀察雕像與石台的拼接處,果然石像和石台是兩個整體。
「解釋的通了。」
沒有猶豫,十一從工作台上隨手抄起錐子,對著雕像狠狠地鑿去。
石膏被鑿出了一個洞,大量石膏從表皮月兌落,露出內部完全不一樣的材質。
這里面是一個,人?
「這就是為什麼這個作品與所有的作品都不一樣的原因了!因為這個作品就是真正的人涂了一層石膏,由于石膏糊在人體上形成的作品並不是真正的雕刻,並不能完美展現人的面部輪廓,只能看出個大體,所以作品的細節質量很差。」
「這其實是一個密室殺人案件。「
十一語出驚人。
來回踱步,將線索串聯, 亞伯真正的尸體被發現,新的案發地點的出現。
「你怎麼知道這里面是亞伯?如果這個是亞伯,下面棺材里的尸體是誰?」 王小花說道。
「唯一的辦法只有把該隱伯爵叫來確認了。」」出去叫倆僕人幫忙搬雕像,今晚可是有意思了。「
十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大廳里,宴會接近結束,酒足飯飽案件解決,還拿到額外的報酬,眾人心情都算不錯。
當將雕像被搬至大廳的時,所有人都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小子,你干什麼?」 劉哥面露不善。
「天哪,你不會真以為是你把案子解決了吧,說實話你什麼都沒有做,更何況蕾切爾現在不一定是凶手了。」 十一手扶額頭,對于傻子十一一般都是不予理會的,但是架不住他一直在你眼前跳來跳去。
劉哥拍桌子暴起,指著十一罵道。
「不是蕾切爾能是誰?好啊,那你給我好好說說,說不出來所以然的話那就算污蔑,到時候我要你好看。」
十一搖了搖頭,向前一步,從桌子上拿起一個銀質盤子。
當眾人都疑惑他到底要干什麼時,十一掄圓了胳膊將盤子扔向了雕像。
「砰」
「你干什麼!」 該隱伯爵驟然站起來,怒目圓睜。
「這是我弟弟的遺作,你是想毀掉我弟弟的遺物嗎?」
「伯爵大人,這小子心懷叵測,應該把他抓起來。」劉哥對著伯爵說道。
「就是就是,故意毀壞亞伯少爺的遺物存心不安好心。」
大廳里的騎士也都圍了過來,面露不善,等待著該隱伯爵的下一步命令。
王小花看到局勢緊張,將手藏到了斗篷里,不自覺的離十一更近了一步,做出隨時準備戰斗的姿態。
「伯爵大人,您不妨仔細看看,新的證據產生了,嫌疑人也要重新考慮,所以您最好還是注意一下姿態,不然可對自己的清白不利。」 十一手指指向了銀盤砸到的地方,雕像的胸部有著大片石膏剝落,露出一個人的局部。
一股尸臭味道在整個大廳蔓延,有些還在吃飯的家伙頓時吐了出來。
「亞伯!」 該隱伯爵面色復雜,眼神里滿是震驚。
「發現蕾切爾是凶手的時候你都沒震驚,現在到是輪到你震驚了,你是震驚你弟弟的尸體原來在這里呢?還是在震驚劇本為什麼沒有按照你想的走。」 十一心里默默做出推理。
「實在不好意思該隱伯爵,您現在是頭號嫌疑人,您應該感謝蕾切爾小姐的遺書,由于她承認了半夜與亞伯的會面,也就是說亞伯當天其實離開了工作室,所以這個案件的案發時間還不能定性。」
大廳里所有人對于這個轉折都是張目結舌,來調查蕾切爾自殺的警察也都是變得緊張,眾人都是看向了該隱男爵。
「哈哈哈,不愧是你,我一直都覺得你能找出我弟弟真正的死因,只不過這還不夠!亞伯是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亞伯工作的時候會鎖門,沒有人能夠進去,除非是他自己把自己封在雕像里的,不然怎麼可能?」
伯爵一連串的發問。
「工作室里這麼多地方,藏一個人沒有問題吧,凶手肯定是很了解亞伯的日程,在他工作時間之前藏好,然後趁他工作的時候動手殺人,亞伯不喜歡工作時被打擾,這樣也就不會有意外目擊證人,殺人者的確是好算計。」
新的證據被發現,十一感覺思路突然清晰了,開始了自己的推理。
「那蕾切爾這里怎麼解釋?你告訴我,他明明在半夜與亞伯相見了,也就是說案發時間是當天午夜之後,在這之後沒人看見亞伯今天工作室,而且那天以後我也出門了去參加我在城里新辦的工廠的開幕儀式,這個可是無數人都看見了。「
警察們點頭,隨後說道︰「這個確實是真的,該隱伯爵的工廠開業,這是城里的大新聞,是上了報紙的。」
十一沒有接話,細細的打量起了雕像。
「哈,我就知道他在胡說八道!沒有證據胡亂指控!」
劉哥一開始看到事情有轉變,黑著臉一言不發,直到十一無法回答他才又跳出啦。
「閉嘴。」
伯爵被這個跳梁小丑煩的頭疼,以憤怒威嚴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劉哥被嚇了一跳,氣焰一下氣沒了。
「這位先生,您的懷疑確實有道理,可是如果案發時間無法解答的話,我們只能以懸案處理了。」
警察湊上前來,對著十一說道。
「這個案子的離奇程度我們前所未見,不過目前既然蕾切爾已經認罪了,還是……」
十一做出了一個停的手勢。
他的思路開始發散。
「如果作案時間不是三天前的深夜,伯爵就沒有機會動手,如果我是伯爵,我會如何動手?」
十一緩緩開口。
「首先我了解我弟弟,我會提前躲在他的工作室里。」
十一想象著自己成為了該隱伯爵。
「我的體型很大,所以我應該躲在存放原材料的櫃子里,所以這些櫃子應該是空的。」
一名警察做了一個手勢,另外一名警察立刻會意,跑去查看了。
「當亞伯工作時,我看見了蕾切爾走了進來,然後……他們發生了爭吵。」
「亞伯,你是不是寧願去踫這些破石頭,也不願意踫我?」
十一扯著嗓子,賣力的表演著。
「是的蕾切爾,我說了多少次我的工作不能被打擾,石頭就是我的生命!這是藝術!」
十一的表演惹得有人偷偷發笑,但是很快止住了,因為他們意識到了現場的氣氛變得越發嚴肅起來。
「這時!」
十一突然提高聲調,語速加快,詞語如同連珠炮一般月兌出。
「我從櫃子里跳出,手持凶器,一把雕刻刀,對著亞伯狠狠地刺去。」
「一刀」
「兩刀」
「三刀」
「亞伯的後頸噴出鮮血,血流了一地,他緩緩倒地,失去了所有力氣,死之前腦子里最後的一件事是‘為什麼?’」
「我趕緊清理干淨血跡,我擦啊擦啊,頓時,我靈機一動,雕像就是最好的藏尸地點。」
「我加緊開始攪拌石膏,將其涂在亞伯身上,然後靜靜等待其定形,不對,形狀雖然定住了,但是這哪里像個雕像,所以我一晚上在工作室忙碌,將石膏打磨,將造型擺好,然後將雕像放在一個石台上,按照亞伯的設計圖制作,由于你不知道亞伯雕像設計圖的含義,你只看到了舉著劍的人,你以為是戰士,所以你最後寫上了一個毫不相干的標題‘‘向勝利進發’。」
這時,警察跑了回來,對著眾人說道︰
「是的,櫃子是空的,而且我們在工作室的地板上發現了血跡,之前沒有發現是因為被雕像遮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