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交火還在進行著,彈藥和士兵都以驚人的速度消耗著。
防線已經被突破,如果繼續在甲板上與怪物肉搏,很快士兵們就會死的一個不剩,所以此刻必須撤退。
甲板上的武裝艦島可以作為掩體,撤退的距離則作為緩沖區。
「警戒塔,呼叫警戒塔,能听到嗎?」
劉鎮安對著無線電台說話,收到的回復卻只有滋啦滋啦的電流聲。
如今最外層的防衛部隊已經全部後撤,縮回了碉堡一樣的艦島里固守,此時最外層甲板上已經成為了怪物的樂園。
此時巨艦已經迷失在了濃霧之中,怪物正在源源不斷的進攻,必須要盡快找到方向。
「喂?能听到嗎?」
奇跡般的,無線電台收到了來自警戒塔的回復。
警戒塔的構造特殊,為了能看的更遠采用了類似燈塔一樣的結構,這樣做同時還可以兼具指引漁船回歸的功能。
這也是旅杰以及鄭于年能夠活下來的原因,他們離地面足夠遠,進攻的怪物部隊沒有發現他們。
收到警戒塔的回復之後劉鎮安一陣激動,立刻回復。
「立刻報告狀態。」
無線電里傳出一陣雜音,緊接著就是聲音清晰地回復。
「警戒塔狀態良好,可以正常運轉。」
鄭于年做事認真,了解過警戒塔里設備的各個功能。
「听好了,鯤鵬號現在迷失在濃霧里了,我需要你們用肉眼觀察,找出一個突破口,明白嗎?」
「明白。」
鄭于年掏出望遠鏡,觀察海上的變化,除了濃霧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全是霧,根本找不到方向。」
鄭于年對著電台回復。
「繼續觀察,有情況立刻回復。」
劉鎮安手握無線電,思考著目前的情形。
按照應急預案,自己的部隊是駐扎在甲板上的緊急反應部隊,二十四小時全天候待命,一旦出現任何緊急情況就要快速反應,直接接敵。
自己被預先賦予的作戰使命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衛甲板和艦島,此時第一道防線被突破,情況危急,艦載政府卻聯系不上。
根據演習的預案來說,自己只是暫時拖延怪物潮襲擊的第一波力量,接下來巨艦內的非常規特種部隊會出來支援自己才對。
但是已經抵抗了這麼久,不僅艦載政府聯系不上,除了彈藥支援,其他的支援都沒有看到。
劉鎮安抓住了一個上來送彈藥的工人,問他。
「下面什麼情況?特種部隊怎麼還不來?」
那個工人將肩膀上抗的彈藥箱放下,搖了搖頭。
「不知道,下面也是亂成了一團糟。」
劉鎮安咬了咬牙,此時他必須頂住,他的使命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守衛艦島,無論代價是什麼。
鯤鵬號巨艦上的艦島全部都被改造成了碉堡一樣的構造,在有著巨艦內部源源不斷彈藥供應的情況下,碉堡強大的火力海鬼無法突破。
「怪物源源不斷,子彈總會消耗完,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聯系上艦載政府,配合找到突破濃霧的方向。」
鵬鯤號巨艦當時的設計思路是船長室必須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即使整艘巨艦陷落船長室也可以靠著其堅固的結構支撐一段時間。
這樣的思路是為了確保鯤鵬號的控制權一直在政府手中,但此時深藏在巨艦內部的船長室也造成了溝通不暢,無法與前線部隊直接交流的結果。
鯤鵬號在設計之初可不是這樣的,最開始各個區域之間都是有線連接,即使無線電收到干擾也能溝通順暢,但是一百多年的航行這些東西全部都老化的無法使用了。
缺少原材料,技術斷代,巨艦上原本的功能大多數已經失效。
警戒塔上,旅杰抱著槍,听著下面傳來的槍聲,瑟瑟發抖。
「你說這次我們是不是要完蛋了?」
旅杰語氣里帶著恐懼。
鄭于年沒有回應,不斷觀察著海上的情況,警戒塔很高,濃霧沒有飄上來,只停留在一定高度以下,但是由于霧氣的面積實在太廣,還是什麼都看不清。
「鄭老弟,現在咱們怎麼辦?」
旅杰沒了主意,看向相對還比較冷靜的鄭于年,詢問他的意見。
「做好自己的分內工作。」
鄭于年繼續觀察著海面上的情況,這樣回答。
他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沒有底,但是軍人的職責告訴他必須要堅守在崗位。
「滋滋滋, ,滋滋滋,放下,滋滋滋,武器。」
無線電台傳來噪音,鄭于年放下望遠鏡,和旅杰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加入,滋滋滋,我們,滋滋滋。」
那個聲音模糊又深沉,就像來自深海的聲音。
「向著,滋滋滋,藍光,滋滋滋,前進,滋滋滋。」
那個聲音繼續訴說著不明所以的內容。
旅杰大大咧咧的拿起無線電,回復道。
「喂喂喂,听不清,再說一遍。」
鄭于年卻如臨大敵,從旅杰手里奪過無線電。
「該死,你為什麼要回復它?這不是人類的信息,絕對不是。」
鄭于年推開旅杰,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
「你tm干嘛啊?」
旅杰只覺得莫名其妙,但是還沒來得及委屈,他看到了鄭于年的眼神變了,眼楮里充滿了驚駭。
一只飛張開翅膀,懸停在警戒塔外,五米長的翼展帶給人極大地壓迫感,三個頭像人頭卻又不一樣,恐怖谷效應讓人頭皮發麻。
飛在空中旋轉一周,利刃羽毛撕開警戒塔的玻璃,碎玻璃到處飛散,旅杰背對著飛,碎玻璃賤了他一身,鮮血流出透過了軍服。
鄭于年抬手射擊,手中的突擊步槍射出三發子彈,第四發卻卡殼了。
步槍缺少維護,生銹嚴重,由于缺少潤滑,第三發子彈的後坐力無法推動第四發子彈上膛。
飛向前爆沖,一對爪子朝著鄭于年抓去,鄭于年舉起手里的槍堪堪抵擋。
怪鳥恐怖的爆發力直接將步槍擊碎,如同刀片一樣的羽毛隨著翅膀向右一擺,直接將鄭于年的整個右臂切了下來。
怪鳥一擊得手倒飛而出,在空中劃了一個圓,隨時都有可能再度襲擊。
旅杰被嚇得呆若木雞,縮在牆角不敢上前一步。
鄭于年模索著用剩下那只手從懷里掏出一串手雷,拿出一個,用嘴拉開拉環,握在手里。
手雷發出濃煙,鄭于年卻沒有將它立刻投擲而出。
由于失血過多,鄭于年眼前發黑,但是他還是堅持著沒有倒下,在心里默默數著秒數。
怪鳥飛出一段距離,然後陡然加速,以超高的速度向著警戒塔俯沖。
「就是現在。」
鄭于年卡準時間,將手榴彈投擲而出。
手榴彈在空中劃出一道曲線,在怪鳥即將抵近時手榴彈發生空爆。
砰的一聲,怪鳥被炸得失去平衡,翻滾著摔向地面。
鄭于年掙扎著做起,此時他斷掉的右臂正在娟娟向外出血,基建,動脈,骨頭清晰可見,如果無法止血,就是死路一條。
「旅杰,用刀把子彈殼撬開,把火藥倒出來!」
鄭于年發狠,眼神堅定,他平時喜歡看一些舊時代的書籍,曾經讀到古代戰爭,如果出現斷肢,要想活命就只能燒熱鐵板,用鐵板燒燒灼大動脈止血。
此時此刻,警戒塔作為巨艦僅剩的眼楮,是逃月兌濃霧的希望,他的使命還沒有完成,還不能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