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媽到底是什麼東西？」
十一大驚失色。
絞肉機轟鳴聲下鎮民們機械的吞噬著來路不明的肉食，那名被攪碎的鎮民也混入在肉末中進入了鎮民的肚子里，但根本沒有人在乎，鎮民們只是單純的做著吃這個動作。
在鎮民瘋狂的舉動下肉沫被吞噬干淨，這台機器轉了一圈，發出清脆的電子合成樂，听上去類似冰淇凌車上使用的音樂。
這台機器笨拙的調轉方向，頭上的紫外線消毒燈在全場照了一圈，然後面向十一和海瑟薇停了下來。
電子合成音伴隨著嗤嗤的雜音播放出不明所以的語句。
「生產條例第三十四條，吱吱吱，若發現任何肉食偏離生產區，吱吱吱，保持安靜，吱吱吱，停留原地，一切都會變好的。」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海瑟薇緊張的貼近了十一，身上肌肉緊繃。
「在天堂，一切都很好。你有你的好東西。我也有我的，我我我我」
機器發出的聲音卡主，不斷的重復著單個音節。
紫光下鎮民也全部站定，保持一個姿勢看向自己，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紫燈轉了一圈，顏色驟然改變，在這一瞬間機器發出震耳欲聾的尖銳噪音。
「跑！」
沒有多想，十一拉起海瑟薇的手一路狂奔，朝著一個方向逃離。
機器緊隨其後，發出耀眼的紅光和尖銳的電子噪音，絞肉機地盤高速轉動，朝著二人收割而來。
十一拉著海瑟薇一個閃身躲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座房子內，機器沒有停止，狠狠地撞在房子上。
「用你的能力把那玩意干掉啊。」
剛才的狂奔讓海瑟薇氣喘吁吁。
「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想讓我跟一個絞肉機對打？」
十一聲音里滿是無奈。
這棟主體是由骨頭組成的房子內氣味難聞，上面還覆蓋著一層蠕動著的紅肉。
緊緊的跟隨追殺著二人的機器在屋外收到房子阻攔但仍舊不斷向前，絞肉機底盤上的銀色刀片切割在房子上發出令人脊背生寒的尖銳聲音。
這棟房子好像活的一樣，骨頭上附著的肉在刺激下痛苦地顫抖。
十一咬了咬牙，由于片刻後對海瑟薇說道︰
「你躲遠點。」
確保了了足夠空間後十一果斷的將構造物裝甲召喚出來，熟悉的亮銀色骨架攀附在十一身上，爆炸性的黑色肌肉覆蓋全身。
下蹲，腿腳發力，高高的跳起，然後降落在機器的鋼鐵身軀之上，抓住其中一個鉤子緩緩上升。
身體維持平衡的同時借助裝甲所帶來的力量開始對這台機器進行強拆。
狠狠地一拳擊出，機器的鋼筋被這一拳撕裂擊穿。
「媽媽!」
被攻擊的機器發出最後一聲電子哀鳴，同時上下大幅度擺動身體試圖把十一搖下來。
黑色的穿甲彈發射，撕破機器的鋼鐵結構擦出電火花，這台機器的整體運行狀態發生遲滯。
機器發出連續的不規則運動，幾個部位月兌落到地上，不斷轉動的絞肉機部分也被卡住停了下來。
十一松開手任由自己自由落體，然後在裝甲的保護下穩穩地落在地上。
「比我想象中要容易許多啊。」
本來以為會是一場硬仗，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將它打敗了。
機器不斷濺射出電火花，最終失去平衡倒下。
海瑟薇扒在窗口上偷偷觀看，直到看到機器崩潰倒地才走出來。
兩人心照不宣的開始研究這個機器到底是什麼東西。
十一借著裝甲的力量撕開機器的鋼筋，露出機器的內部構造。
「這些零件好像是某種機床。」
十一發現機器的很多零件都寫有標簽，綜合來看它的零件都是從不同的機器上扒下來強行拼湊而成的，比如下面的絞肉機是一部分，履帶則是從某種移動運輸設備上取下的，上面的鋼筋則是掛肉的鉤子和傳送帶的結合。
「就好像是就地取材東拼西湊搞出來的玩意，我們就被這東西追著跑了這麼久？」
不知不覺間鎮民已經圍了過來，他們看著支離破碎的機器嘴里嘟囔著什麼。
「你們你們殺了它？」
那名黑袍人赫然就在鎮民中間，語氣里充斥著不可置信，表情倒沒什麼變化，他那腐爛的臉早就沒法表達出任何表情了。
「你們終于肯開口說話了？」
十一解除了裝甲。
能溝通就好，這里發生的一切鎮民們一定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為什麼要殺死它，這下我們都完蛋了，我們全都要死了。」
黑袍人崩潰的跪倒在地。
其余鎮民都是默默地看著，一言不發。
「不如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然後我想想辦法帶你們出去？」
海瑟薇循循善誘。
「出不去的，它不會允許的，完蛋了，一切都完蛋了。」
黑袍人情緒崩潰，似乎是因為十一毀掉了絞肉機機器導致的。
「你到底再說什麼？它是誰？AI嗎？工廠的生產人工智能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為什麼這里會有一座鎮？」
十一一連串的發問讓黑袍人愣住了，過了良久才用嘶啞的聲音說出兩個字。
「腐爛」
鎮民們都已經神志不清陷入瘋瘋癲癲的狀態了，看來從他們嘴里很難問出有價值的信息。
根據那張紙條上的內容吃這台絞肉機提供的肉末似乎是生存的必要條件，我們被追殺應該也是這個原因。
十一開始思考這里發生的一切。
他突然想起曾經看到過一個機器學習的視頻，通過訓練讓一個AI通過某款游戲，一次次失敗的，數萬次的訓練AI最終可以自己建立一個算法，通關某款極其困難的游戲。
但是有些時候AI建立的算法會做出一些毫無意義且詭異的操作，比如無意義的上下跳動，這些詭異的算法在進化過程中很有可能被保留，因為AI不會在乎過程，它只要結果。
這里的人工智能有且只有一個目標，不斷優化產量，而為了這個目標它已經自我訓練進化了數十年，根據外面工作人員的信息，它的產量每年都在拔高。
十一相信任何事情都有極限，同樣的資源投入產量卻不斷升高，這本身就不合理。
看到這些骨頭做的活的房子，詭異的移動絞肉機器，莫名其妙的生存規則，這些東西全部都是機器學習自我進化中建立的無意義的隨機算法中的一環。
那麼不斷拔高的產量是從哪里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