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雨歡當然知道就憑這點證據絕對不能把王小刁怎樣,畢竟上輩子許茉雲的手指可是真的被打斷了也不見狗男人為她做點什麼,只是一個勁的為始作俑者罪魁禍首開月兌,妄圖讓兩人冰釋前嫌,好真愛青梅一家親,左擁右抱和樂融融。
但,慌什麼,飯要一口一口吃,肉要一刀一刀的割。
天涼王破當然快又狠。
就是不夠解氣。
她還是比較中意在楠竹搞事業的時候搞事情。
俗話說,每一個成功男人背後都有個溫柔體貼吃苦耐勞學識淵博顏值上等堅強優秀優雅大方談吐得體善于交際寬容大度的女人。
呃。
其實總結起來就倆字——旺夫。
可如果,容貌上佳的女盆友是個攪事精,故意挑事的那種
裴雨歡特別期待看到宋凜焦頭爛額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七月。
天很熱。
一間明亮的寢室里,穿著米黃色棉布裙的女孩紙正坐在桌前給自己的胳膊熱敷,她長相清麗動人,眉眼精致,皮膚白皙如同美玉。
嗡
一聲震動後便是一串十分優美流暢的旋律。
鋼琴的。
許茉雲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掃了眼,順手按下接听鍵並打開擴音︰「喂」
「寶貝,在做什麼?」
手機里一個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裴雨歡︰「在熱敷啊。」
「熱敷?」
宋凜的語氣里滿是疑惑,「熱敷什麼呀?」
想到女生每月都有的那幾天,他頓時悟了,叮囑道,「這幾天要多喝熱水,別踫生冷。」
特別關心。
一副24孝好男友的姿態。
就听對面女盆友冷笑一聲,「好話誰不會說,你要是心里真有我,難道不是該過來親手給我煮紅糖水嗎?」
「不過是不愛罷了。」
「也對,你又不缺女人喜歡,我算個什麼呀!」
「既然這樣,分手吧。」
「這世上誰還離不開誰呀,都是沙礫,就別把自己當太陽了,以為必須得圍繞著你轉嗎?」
一番話說得宋凜一臉無語。
不知道吃的哪門子的醋。
「阿雲,我真的沒有——」
「高興的時候叫人家寶貝,不高興了就叫阿雲,呵,男人吶!」裴雨歡直接打斷他的話,懟得毫不客氣。
宋凜一噎。
這下好了,不管喊寶貝還是喊阿雲都是錯。
哄女盆友是一門學問,可惜他離畢業還差得很遠,等什麼時候分清了主科副科再來談及格的事吧。
重點都搞錯了。
難怪得0分。
悲劇。
電話里一陣沉默,好一會兒才听到他略帶無奈的聲音,「寶貝,你知道我嘴笨,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如果我的話讓你不舒服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客戶的男盆友嘴笨?
這裴雨歡可不敢苟同,萬萬不敢萬萬不敢。
別搞笑了好嗎。
你特麼都還嘴笨的話,那麼多幫王小刁各種開月兌解釋的理由難道是你臨時報了個口才培訓班惡補的嗎。
得到手的珍寶終究是不香了,也不需要費心思了。
對吧。
「那是你的問題好不,我又不是你媽,憑什麼要原諒你。」
耳邊傳來素來溫柔漂亮的女盆友平淡卻帶刺的話。
嘖。
真的帶刺兒。
這一下扎得,他心都在滴血。
宋凜腦子有一瞬間充血,咬緊牙,眼球震顫。
裴雨歡不用想都能猜到客戶這狗男友的表情,對此她表示關我錘子事,提了咋地,來錘我啊!
是。
他一眾好兄弟都知道不能提他媽,那是他的逆鱗。
可許茉雲不知啊。
誰還沒個媽,對吧。
提一提就惹你不開森了?那你心眼子多小,請問有針尖大嗎?
關鍵,這人也挺奇葩的。
明知道自個兒不會說話惹到女盆友了,不反思不改正不保證以後再也不犯了不說,還讓別人體諒他真是
算了。
又不是他媽,何必浪費口水教他「知道做錯了改正後還是好孩子」的道理。
旁邊王小刁跟徐永勝不明所以,卻也清楚一定是隔著一條電話線的許茉雲說了什麼不好的。
「凜哥」
一臉紙人妝搭配著黑長直厚劉海的年輕女子擔憂的輕喊道,她嘴唇烏紫,眼瞼處貼著淚鑽,仿佛一顆清澈透亮的淚珠掛在眼眶邊。
卻始終倔強的不肯落下。
宋凜沒理她。
他不理,卻不代表裴雨歡不會理。
慢條斯理的拆開毛巾重新把里面還燙呼一層的疊起來敷到胳膊上,白皙透亮的皮膚上一團青黑格外刺眼。
一按就疼。
是那天晚上在死胡同里一對三留下的戰績。
「喲,凜哥呀,喊得好甜咯,難怪只會隔空喊我多喝熱水呢,敢情是身邊有了狗子啊。」
「我打擾到你們了?不如先掛了吧,哎喲瞧我這話說的,掛什麼掛,干脆直接分手好了。」
「無意間成了阻擋你倆愛情的圍牆我真是特麼冤,你該早點跟我講啊,我又不是那種佔著茅坑不那啥的,肯定會讓給更加需要的人。」
「從小媽媽就教育我要謙讓,不過你也做得不對,別人都舉著廁所的號碼牌了,多急啊,你一個公不,大男人的,也太不體貼了。」
「今天當著大家的面,咱們一拍兩散散伙。」
「誰也不給誰造成困擾。」
「旁邊那位等急了的莫慌,宋凜這個坑,我讓給你了。」
「他都臭了,我不要了。」
連話帶語氣的把姓宋的嫌棄了個徹底。
宋凜此刻的心情已經不能簡單的用憤怒兩個字來形容了。
他握著手機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不停顫抖,牙關緊閉,眼球充血,仿佛要生吞了對面似的。
王小刁嚇得後退一步。
半點聲響都不敢發出。
這麼恐怖的凜哥,也只在十三年前白姨去世時她見過。
她還記得,那一天下著很大的雨,才十二歲的凜哥對著一群穿黑衣服的男人拳打腳踢
「寶貝,你說什麼呢,什麼別的狗,那是小刁的聲音。」
裴雨歡听到一聲輕笑。
王小刁家的客廳里,面容英俊的男人如一塊孤石般站立,他脊背挺直,眼里風暴席卷,臉上緊繃得仿佛再多用一分力就會斷裂,偏他涼薄的嘴唇扯出一絲僵硬的弧度,聲音溫和,包含著無限的耐心。
無端令人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