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兮剛從宮里回來,七夕馬上就要到了,她去關心一下公主的傷,今日去看,已經全好了,她才松了一口氣,還一並拿回了兩方帕子,一方淺粉,一方淺紫,都繡著彩蝶,其間還夾用了金線,在陽光下光彩奪目,呼之欲出。
「您這幾日沒有好好休養,都在幫我繡帕子吧!」柳寒兮怪道。
「您叫我司瀾就好了,前幾日腳疼走不了,也只有繡繡帕子了,您看看可喜歡?」端慧公主答。
「比我那是天上地下,我太喜歡了,都舍不得用了。」柳寒兮是真喜歡,這個比起現代機器繡的可不是好一點半點。
「可還喜歡旁的圖?我再給你繡幾方便是。」
「我的不要了,你給繡兩方男子用的可好,我以後用來哄王爺。」柳寒兮朝楚司瀾擠眉弄眼道。
「好,十七哥哥喜歡山水圖,我來繡。」
「我天,一個帕子還繡幅山水圖,他也不怕難為你,就繡個豬吧!」
「豬?!」楚司瀾驚道。
「對,豬,不是屬豬嗎?」
「也……也對。」楚司瀾不知如何是好,這要是拿出帕子來,怕不是要被人笑死去。
「跟你開玩笑呢!哈哈哈哈!豬我來繡!你繡山水!七夕那日,我一早就來宮門接你,下午我再給你送回來。若是第二日還想玩,我早上再來接。」柳寒兮的口氣不容置疑。
「呃……好。」楚司瀾也笑了起來,一笑露出一顆小虎牙,甚是可愛。
兩人話別。
剛進王府院子,就見有一個侍女正在院子里團團轉,細看,原來是益王妃的貼身侍女青萍。見她進屋,就撲過來道︰「兮夫人,王妃她……」
「怎麼了?說。」
「病了,讓我來尋您去看看。」青萍臉上盡是焦急之色。
「我的天,我又不是郎中,快請郎中啊!」一听病了,柳寒兮也急起來,這位也是位風風火火的主,平日里覺得身體挺好的。
「不是不是,是嚇……嚇的……」青萍有些難以啟齒。
柳寒兮傻了眼,既然來請了,那只能去看看了。益王妃就是幫著「喜上眉梢」查賬的名媛之一,兩人因此成了閨蜜。益王排行老九,比王大不少。
一到益王府,大白天的,卻居然覺得周身發冷,冷颼颼那種,她不由打了個冷戰。這大夏天的,剛從宮里回來還一身汗,這會兒已經冷得有些哆嗦了。
這是……陰氣吧……柳寒兮在心里問身邊的白冽。
「喵。」白冽答了一聲。
柳寒兮都不敢往院子里走了。
「容蓉,回去……」柳寒兮想叫容蓉回去請姬雅,她捉鬼的本事應該還是有的。
「我用分身去叫小雅。」白冽忙答。
「現在會說人話了?!」柳寒兮罵道。
「夫人,什麼?」容蓉問。
「沒事,走吧,去看看王妃。」柳寒兮再一次打量周圍,現在是下午,太陽還沒有落山,可是這院子里卻沒有一個方向有陽光照到。
到益王妃住的院子里,這陰冷感更甚,益王妃正在床角里縮著,抱著錦被,已經沒有了平日的姿態。
「王妃,起身,跟我走!」柳寒兮去床邊拉她。
「害怕,有……有鬼……」益王妃猛地搖頭。
「它就在你房里呢!你還待在這里?!跟我走,到陽氣盛的地方來,它也不敢跟著。」柳寒兮道。
听她這麼一說,益王妃跟安了彈簧一樣地跳起來,然後抓住柳寒兮的手臂,柳寒兮忍著痛將她帶出了房間。
出了她住的院子,又到了前院,這里總算是有了些陽光,柳寒兮便將益王妃推進陽光里。
「好些嗎?」柳寒兮關心道。
「好些了,果然好些了,沒有那麼冷了。」益王妃模了模自己的身體,也松開了柳寒兮的手臂。
「您說說看,怎麼惹上這些個東西了?」
「之前听說你陸家的事,還以為是玩笑,沒想到……沒想到這世上真有……真有鬼啊!」益王妃不由打了個寒顫。
正在此時,姬雅已經進了院。
「陰氣!有鬼!」姬雅皺了皺鼻子道。
「這麼甚的陰氣,可是有了道行?小雅你行不行?」柳寒兮有些擔心,畢竟她年紀還小,也不知經驗如何,本事倒是有的。
「瞧不起我,哼!晚上捉給你看。」姬雅有些不高興,擺出一張臭臉。
她也不理院子里的人,從隨身的袋里取出一些草藥樣的東西,撒在了前院與中院相隔的牆下。
「讓人在太陽落山前都到前院來。」姬雅這個時候真就是個有本事的術士模樣,不再是那氣鼓鼓的小孩兒。
前院里也有兩排空房子,沒有人住,大家剛好也有地方待。馬上有人安排去通知王府的人都聚集到前院來,一邊收拾出間最干淨的讓益王妃與柳寒兮他們休息。
「益王不在嗎?」柳寒兮問益王妃。
「已經多日不回來了,惱我逼死了她。」益王妃坐下答。
死的,也就是這鬼,是益王最喜歡的侍妾王氏。益王一心要將她扶為側妃,給個名分,但是遭到了益王妃與他們母妃德妃的反對。這王氏想不通,便上吊自縊而亡。
「想必是死後仍覺得委屈,不願去輪回,就在益王府流連徘徊,」柳寒兮听得唏噓,便對姬雅道,「若是不傷人,便不要下死手,給她留個機會。」
「嗯,我有數。」姬雅答道。
柳寒兮看到待在她腿邊的白冽,不由露出姨母笑︰「還有小雅,我問你,神獸和人能成親嗎?」
就見白冽像被針扎了一樣的跳起來。
「怎麼可能?!人獸如何成親?」姬雅一臉嫌棄。
「化為人形的神獸也不行嗎?」柳寒兮追問。
「我族向來以豢養神獸精怪為技,從未听說能通婚。」姬雅由一臉嫌棄變為一臉認真,每每談起巫女的事情,她都是非常認真地對待。
「啊!若是相愛了呢?」柳寒兮試探道。
「不可能!那便殺就好了。」姬雅非常淡定地說。
柳寒兮和白冽對視一眼,她感覺白冽明顯地傷了心,整個貓縮成一團,離她越來越遠,離柳寒兮越來越近。
「我看還是差人去請益王爺回來吧,解鈴還須系鈴人。他若在,也會好些。」經了何歡兒一事,她倒是有了些經驗。
「今天一早就去請了,沒有找到。」益王妃眼神也黯淡下去。
柳寒兮安排容榮回王府找冉星途,讓他去找莫捕快,看能不能查到益王爺在哪里,把家里的情況與他說一下,讓他盡快回家。
她還替了益王妃的主人位,安排大家在太陽落山前將需要用的東西、吃食、被褥等等,都搬到前院來,入夜便不再進中院了。
大家也都知道事態嚴重,都听指揮辦事。
一切都安排好了,她又一直陪著益王妃。
「死華青空,需要他的時候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柳寒兮輕聲罵道,白冽也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
華青空在天都最高的那座御神山頂,狠狠打了個噴嚏。
「怎麼了?覺得涼?」他身邊的華遠山問。
華青空搖頭︰「就是偶爾會莫名其妙地打個噴嚏。」
「那是有人在掛念你呢!」華遠山笑。
「該不會是她又在胡鬧吧!」華青空一臉無語。
「你一個想到的便是她,對不對?」華遠山一臉姨父笑。
「師兄!」華青空低喝。
「你凶我也沒有用啊!我道的這是事實,」華遠山看看兩人腳下的印,又道,「你安心布陣,我去幫你看看。」
「好。」華青空忙答,「若……」
「知道了,若是大事,會告訴你的。」華遠山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