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霄聞著她身上的淡淡的青草味,十分心動。兩人相處這幾日既未述情又無親昵之舉,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將柳寒兮轉過身來,深深望進她燦若星河的眸中。
「月兒……」閻霄喃喃喚著,又將她拉到懷里。
「松開我,我身上有泥……」柳寒兮扭了扭身體。
他的月兒就是這麼冷淡啊!除非有特別感興趣的事或者來了興致,否則就是這麼冷淡啊!閻霄安慰著自己。
他使了法力,將柳寒兮帶到紫霄殿內,一直落到床榻之上。
「唔……」柳寒兮被他的身體壓著不能動彈,有些喘不上氣,不由輕哼了一聲。
「月兒……我時時刻刻都在念著你,想著你……」閻霄的吻落在柳寒兮的耳邊,聲音也越說越暖。
「放開……」柳寒兮掙扎,可這掙扎更激起了他的。
他的吻更用力,手伸上她的衣結。
「不要!」柳寒兮恨恨道,接著就要去推開他。
閻霄怔了一下,握住了柳寒兮按在他胸前的手,有些氣惱也就下了力。
「我勸你,最好放手,不要惹我!」柳寒兮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被他按在頭頂的手也握緊了拳,開始用力。
閻霄見她如此大的反應,一時間還在發愣,沒有松開。
「有本事,你就用法力來硬的!論法力我定是不如你的,所以你盡可以試試看!順便你也可以想一想會是什麼後果。」柳寒兮見他不松手,就接著說。
閻霄退開去,深深地呼吸好讓自己平靜下來,眉頭也深深地蹙在一起。
「為何?」他問。
「不為何,」柳寒兮冷笑,「你花了那麼多心思,殺了那麼多人,換來我三魂相聚,難道就是這了做這件事?」
「不,當然不是。」閻霄肯定地答道。
「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麼?」柳寒兮答。
「我只想你記起我,與我相守……」閻霄想也未想就答道。
「已在相守了。我這一世短短幾十年,難道等不起?不然,你現在也可以殺了我這肉身,這幾十年便就提前結束了。」
「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殺你。」閻霄笑笑。
「這濯鱗澗我知道,你在這里出生,你是想讓我和你母親一樣。可是你的母親,結局如何?在你還無法左右別人時,在你還只能被別人左右時,請不要再想這件事情了。」柳寒兮斬釘截鐵地說。
閻霄想起了他的母親,一位美過天上任何女神君的女子,他再退了一步,對柳寒兮說︰「月兒,你說得有理。」
這時,有人觸動結界,閻霄出了殿去看,原來是青遙來了。
青遙進來時,就見柳寒兮正在澗邊梳窮奇的毛,窮奇則在低頭飲神泉。而閻霄則站在殿前一動不動地望著一人一獸的互動。
「你來做什麼?」閻霄問。
「看到危離和沉心回去了,有些……擔心……」青遙說了實話,她有些慌張,真沒有想到原來閻霄已經將人接了過來,看來,記憶是已經回來了,否則也不會將危離和沉心遣走了。
她的心一沉。
柳寒兮只朝這邊看了一眼,又專注于窮奇去了,對于青遙並沒有什麼興趣。
「我過幾日就會回去,你回去吧!她在這里的事情……」
「我知道,危離和沉心你也放心,就是與我都沒有提起,」青遙答道,「不過,殿下,其他幾位也都被召回去了,只怕是那里有異,聖君怕是擔心您未恢復法力,所以才沒有派人送信來。」
閻霄略一皺眉。
柳寒兮人雖然沒有過來,但是耳朵卻張開著,將兩人的話都听到了心里。
青遙的眼楮還是忍不住往柳寒兮這邊看,閻霄冷淡地說︰「走吧,我心里有數。」
青遙朝他略禮了一禮,這才轉身離開。
「這一天天的,來探的人還真不少。」閻霄重新回到柳寒兮時,她說道。
「她是青遙,是我……」閻霄一時找不到詞來形容兩人的關系,「是我朋友。」
柳寒兮抬抬眉,嘴邊一抹戲謔的笑︰「找你有事去就是了,守著我做什麼,我又不會跑。」
「多陪你兩日了再去,不是什麼非去不可的事。」閻霄已見窮奇已經離開,這地方又只剩下他們兩人。
這原本是多麼令人期待的事情,但是,他總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一切好像都在依他的計劃順利地進行著,但又好像什麼事都沒有把握。
時值正午,突然暗下來,太陽不知是被雲還是別的什麼給遮住,完全看不到了,整個天黑得如同晚上。兩人不由都朝天上望去。一道本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的流星劃過天際,星尾是由白轉赤,自西向東由天際直落到了地上。待這星消失,太陽才又露出臉來。
「凶星降世。」柳寒兮在心里道,閻霄也一定看出來了,但他也是一言不發。
「凶星降世。」同一時間,潼州深山中的華青空也正抬頭看天,同樣看到了情景,也說了與柳寒兮一樣的話。
華青空離開允州後,並沒有回天都,他不敢回去。不敢听人問起她,他不僅不知道怎麼回答,而且光是想到她、听到她的名字,都會再心痛一回。
滿是柳寒兮親朋好友的天都,又如何回得了。
他捉鬼、除妖以消磨自己沒有柳寒兮的時光。但凡捉到鬼,都是要先問難處、再超度;凡是捉到妖,都先馴化,馴化不了再除之。
沒幾天,他就遇到了白冽和姬雅。
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兩人問起柳寒兮。
他只能如實相告,兩人都甚為驚愕,華青空想阻攔他們去找柳寒兮,但也知道三人情深,自己又怎麼能攔得住,他們不親眼看看又怎麼能相信。
白冽與姬雅找去時,華青空也去了,施了匿身術在遠處看著發生的一切。當他看到一身巫女衣裙的柳寒兮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還是第一次見她穿巫女的衣服,他便知道了這是戚嘯月,而不是他的柳寒兮,柳寒兮可不會穿這樣的衣。她的衣裙,顏色、樣式都是要細細斟酌的,什麼衣配什麼裙配什麼珠花,都有講究。
他之前總是不解,後面見了別的官家夫人,才知道自己的柳寒兮不僅是本就生得比別人好看,這些她件件在意的裝扮也是添色不少。
他看到柳寒兮穿的巫女的袖子與她常穿的衣裙不一樣。巫女服的袖子是短短的,露出了一截白皙的手腕。
平日里要想知道她生不生氣,需得去握她袖中的手才知道是否有握拳,而現在,他看到柳寒兮藏在身後的左手緊緊握著,手指的關節都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