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內。
端寧公主羅衫半解,俏臉帶著紅霞,手握酒杯躺在一個男人懷中,嫵媚非常。那男子一手摟著她的肩膀,一手把玩著她的長發。
「你就這樣回來了,不怕走不掉?」南境長定王封玦飲了一口她杯中的酒道。
「上回能走掉,這回要走也當然能。再說,我也並不打算走啊!」端寧側了側身,面向封玦,指尖劃過他的胸口。
「你在御神的事我也是知道的,怕是再無退路了吧。」封玦冷笑。
端寧坐起,一把將他推開︰「若你無心,就滾!算我看錯了人。」
「公主不要惱,我玩笑而已,」封玦又將她攬回懷中,「大事,還是只要靠公主的。」
「呵呵呵呵……」端寧發出一陣恐怖的笑聲。
南境世世代代都是女王,傳到這位女王封珺這代,她只生了一個兒子,就是端寧的丈夫,還被端寧給弄死了。按南境的祖制,若是女王無女,將從兄弟姐妹中找一個女性後輩當女王。封珺只有一個弟弟,便是這長寧王封玦。封玦倒是有女兒的,只不過姐弟倆歲數相差大,封玦的女兒才十歲。而且,封玦根本沒有想讓他的女兒當女王,而是想破了祖制,自己當王。
兩人笑著滾到一起。
「呸!就這腦子,還想奪位,傻X!」柳寒兮在窗下啐了一口。她見入夜,本是想確認一下端寧是不是在,沒想到變成了听牆角,果然信息滿滿。但她沒有看到銀鶴巫女,想是這端寧要與長寧王私會便支走了她,反而是給柳寒兮可乘之機了。
柳寒兮躍上牆頭,悄悄回到客棧房間。她手心中握有一張匿身符,是華青空給她的眾多符紙中的一張。她剛才在客棧中對著鏡試了幾張,才找對符,才敢拿出來用。
華青空知道巫女不會道人的法術,怕她會有危險,于是想盡了辦法。他為柳寒兮寫了匿身符、避水符、避火符、避雷符、遁符。可是他沒想到這些符對于他來說一眼就能認出,但是放到柳寒兮這兒,那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哪里能想用就用。
她被華青空按著頭很認真地學了,但人前腳剛走,她後腳就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咒倒是都記得。今天試出了匿身符,她于是棄了那幾張,只留了這一張,這張也最好用。
「要是他知道我把他畫的符扔了,一定氣死了!」柳寒兮想起華青空七竅生煙臉就很開心。
她推開房門,又關好,接著松開了手。
房里傳出一陣簌簌響動,把她嚇了一跳,對方也顯然被憑空出現的她也嚇了一跳。
雙方都彈開去,同時叫道︰「誰?!」
「師祖,是流沙!」水流沙忙答道,又去點了燈。
柳寒兮這才松了一口氣,走近些,看到是兩個人,一位是水流沙,另一位是個面色紅潤的老太太。
「你來做什麼?」柳寒兮看到慕念愁時,驚愕不已,雖然她已經是個百歲老婦,但眉眼還是能認出來的。
「來看看你死幾回了啊!」慕念愁毫不示弱。
慕念愁圍著柳寒兮轉了一圈,嘖嘖道︰「原來托生了也能長得一模一樣啊!老天不長眼啊!」她伸過手就要來模柳寒兮的臉,艷慕之色都顯在臉上了。
「老天爺疼我,沒辦法的。等你死了會不會還是這張丑臉,就不知道了,說不定你下去的時候是臉著地,比現在更丑!」柳寒兮一掌拍開她的手,揶揄道。
「你個臭丫頭!我好心來幫你,你還咒我!」慕念愁不爽道。
「我要你幫了嗎?!你自己要來的!而且,我幫你除奸,你作為巫女族長不應該感謝我嗎?!」
「我真的多謝你!你要把那御神公主早殺了,不就沒這些破事兒,月丫頭還有這心慈手軟的時候?!死過一回,果然是不行了。」慕念愁不屑道。
「你個死老太婆……」柳寒兮站起身就要上手,慕念愁也敏捷地跳開去,準備接招。
「兩位長輩,兩位長輩……好了好了,咱不斗了,還有正事要辦……」水流沙急忙來攔,再不攔一會獸都要出來了,這兩位的獸可不是一般,一出便是要翻天了,怕是王城里的主子都要驚動。
柳寒兮冷靜下來,先跟兩人交代了姬雅的事,兩人听得拳都握緊了,特別是水流沙,她與姬雅自小相伴長大,情感非同一般。
「都怪我都怪我!回來了也沒顧得上她,不想竟吃了這樣的苦!」水流沙淚流滿面。
「不關你的事,不久她就是仙君了,挺好的。苦是吃了些,但經了這事兩人感情也更甚從前,以後又能長相廝守,也是幸事。」柳寒兮握了她的手安慰道。
听到這話,水流沙才點了頭。
柳寒兮又告訴兩人,她已經知道了端寧的落腳之地。並且,把她與長寧王意欲奪位之事也一一告訴了兩人。
慕念愁還以為只是巫女之事,沒想到這回還涉及到了王庭,臉色也難看起來。巫女一族之所以存在,本就是為了王庭。而南境正因為有了巫女,雖談不上有多富庶但也一直平安穩定。
她決定要去王城里見女王。
「你是悄悄出來的,也悄悄去見吧,別打草驚蛇了。」柳寒兮交代道。
「還用你說!」慕念愁白了她一眼。
「還有端寧,能捉是最好,如果捉不了就殺掉,但是到時你來殺。」柳寒兮對慕念愁說。
「為什麼是我?」慕念愁凡事都要杠。
「你說呢!她是我男人的姐姐,你說呢?!我男人是沒有意見,但我皇帝爸爸最喜歡這個女兒,我到時不好交代啊!你殺不就沒事了。」柳寒兮又喝道。
「那……好吧!」慕念愁一想,也是這麼個理,「她既傷我小徒孫,我也定是饒不了她的,只不過我殺歸殺,到時南境與御神之間有事兒的話,你個十八王妃得要出面擔著啊!」
「十七!」柳寒兮咬牙切齒地糾正道。
慕念愁又是一記白眼,這才轉身出去了。
柳寒兮又問起水流沙與華遠山的聯絡。水流沙只管搖頭,根本就沒有與他聯絡的方式。
柳寒兮去了信,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不由擔起心來。她還有華青空教的咒,可以叫應他,但是沒有到生死關頭,就不去打擾他了,他那里也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