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上,寒風中,趴著兩只不明物體,掀了一塊磚偷看屋里的兩人。
「嘖嘖嘖……那珠子,真不錯,可是個好寶貝啊!」男不明物體道。
「我呸!誰要他的惡心玩意兒!以後我去找個給她,把這個扔到九霄雲外去!」女不明物體啐道。
「你哪里去找?這東西據我所知,三界就三顆︰一顆在神君殿里,一顆在我家老爺子殿里,還有一顆就在她這里。」男不明物體仍在嘖嘖聲。
「走!」
「去哪里?」
「去老爺子那拿珠子啊!」
「我真是怕了你!要了老命了!你要拿了老爺子的珠子,那就是要了他的老命了。那是我母親贈給他的!」男不明物體將女不明物體扯進懷里。
兩團毛絨絨的物體上,分別只能看到兩只黑漆漆的眼楮和一張粉色小嘴。
女不明物體掙扎開,男不明物體就不想松手,兩人滾下了檐,「啪嘰」落到了院子里。
「白冽!姬雅!」柳寒兮停止了與華青空的爭吵,沖到門外,還以為那閻霄神君又回來了。一看是兩只雪白的大貓,一只壓在另一只身上,下面墊著的那個正齜牙咧嘴的哼嘰。
經柳寒兮一吼,兩人變回人身,又是那兩個漂漂亮亮的神君了。
「要說多少次?!說多少次?!來就來!人就人!貓就貓!」柳寒兮氣急敗壞地說他們。
「剛看到閻霄來了,就想幫忙,還沒現身他又走了,我們就跟了進來。小雅,非要說在上面听……」白冽舉報道。
「剛才誰一把就把我帶檐上去了的?!還敢說我。」姬雅白了他一眼。
「我這一天天的,能不能見個正常點的人。」柳寒兮拿手扶頭,現在的頭簡直比醉酒後還要疼。
白冽看到柳寒兮身旁站的華青空對他投來感激的眼神,若不是他們來攪局,兩人再說下去只怕是傷得更深。
「師祖別氣了,進屋坐,今日生辰呢!要開心!」姬雅沒心沒肺,死過一回也是如此。
姬雅愛極了柳寒兮,柳寒兮也很愛她。如今天界人間兩隔,不能時時相見,也是很想念。
雖然每次都要被兩人氣到跳腳,但還是很愛啊!
「可拿了令的?白皓神君可還好?」柳寒兮握了她的手坐到榻上問。
「拿了令的,老爺子去靜修了,也不在瑯仙域。允了我們可以多玩些時日再回去,不許與人打架就是了。」姬雅回答她。
「那就好。那想去南境找流沙?」柳寒兮知道她們自小相伴長大,感情非同一般。
「先是去找了師姐的,本來還想著見了她再去御神見您,就听師姐說了御神的事,便直接來這里了。」姬雅白眼一翻,拿嘴呶呶門外的華青空,「沒想到他那麼壞!居然欺負師祖!氣死我了,白冽說不許打他!不然我打死他!」
「就你那點法力,你就省省吧!能自己用勻了就不錯了!算了,不提他。」柳寒兮看她氣得小臉都紅了,很是可愛的模樣,就去捏她的臉。
「師姐讓我在這里多陪您些時日,你就一個人。今日生辰,這個送給您。」姬雅拿手在榻邊一點,一只小獸出現在榻上。小貓咪大小,丑模丑樣的,龍首牛身、長尾,最重要的是只有一條腿,正在榻邊蹦。
「夔!給我?!」柳寒兮驚喜不已,她伸出左手食指去逗,那夔就一臉厭棄朝她呲牙。
「當然,這等神獸除了您還有誰配御!」姬雅一臉驕傲地答。
柳寒兮最喜歡這樣有氣性的,于是咬破了手指頭,施了法力再去引它,只見它身體一激靈,跳到地下,變得如同桌子一般大,毛發都豎了起來,單腳的腳趾將地磚都摳破了。
夔一聲低吼,聲已傳百里,只不過普通人听不到而已。
門外的華青空一驚,卻被白冽給拉住了,解釋道︰「給主人尋了個小玩意兒,沒事的。」他雖然身份高貴,但仍叫柳寒兮主人。
柳寒兮腳落時地,姿態已是巫女之姿。
「神凰女,鎮萬獸,以我血,以我肉,喂食之,魂不朽,歸吾身,棄九幽!」
听到咒聲起,夔還在反抗,張口就要過來咬,柳寒兮正好拿一根手指頂住了它的額頭,將血指印在了它的元丹之上。
「乖!不然我就剝了你的皮,做鼓!你要知道,我可是有雷獸的。」柳寒兮以極其冷靜地聲音道。
夔一哆嗦,就跪了下來,一物降一物。
這夔還小,柳寒兮便將它收到百獸袋中去,可比不得天狗,好歹是只狗,所以才常放出來撒歡兒跑。這一只腿的小可愛,不太好藏。
柳寒兮讓姬雅就在這里住,自己剛才消失了這段時間,還不知道前面樓里有沒有出什麼事,于是先去看看。
出了門就見華青空和白冽站到了院子里正敘舊,也沒有理,徑直往前院走去。
白冽算是華青空除了華遠山外值得信任的另一人。于是便將事情全盤托出講給他听。
他又不是一般地聰明,一說便明白了。
「我雖想守著她,但今日听她一說,便知誤會太深,一時也不得解。日日在她眼前只怕她更心煩。但若不守,又不放心。」華青空無奈嘆息。
「這些日子我和小雅近身守著,你就放心吧,管不了這一國那一國的事,她的人救下來定是沒有問題的。」白冽承諾道。
「你們在,這我便放心了。」華青空十分感激。
兩人在院中,同時往天空中望去,夜空萬里,月行雲,星璀璨,看似平靜如水。旁人看不出,只有他們看到了異星相聚,正待成勢。而這勢,莫說人,就算是神,也不一定能阻止得了。
「我今晨觀星已是如此星象,本來我想著一定要在走前哄回她。但現在想想,若此事我必須前往參與,她現下這般恨著我,是不是反而對她好些。」華青空望著她去的方向,目斷魂銷。
華青空的話,白冽懂,相愛之人,都懂。
「她只是氣,沒有恨,恨便不是這樣了。」白冽想這麼說,但仍忍住了沒有說出口。
于華青空,不是也一樣嗎?知道她還恨著便不會在意他的去向,即便此去再無歸期,她既不會跟隨也不會傷心,那他不是會更放心了嗎?
「上次可以,這次也一定行。你莫擔心了,要去的話放心去,她有我們守著。」白冽鼓勵道。
前樓的喧鬧聲傳進他們的耳中,其中便有柳寒兮的聲音,聲聲落到華青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