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江州教廷,林有找了家客棧住下。
教廷畢竟只是一面之詞,他還要找人相互佐證,以免輕信。他找來幾個乞丐模樣的人花錢到處打探消息,有錢果然好使,不過兩三日時間,丐幫的兄弟已經有了些消息,基本能與教廷的說法印證,而他這幾日在茶樓里閑坐,也有听說清風派的惡行和洪山門的無恥。幾個不同渠道的信源相互印證,這下,林有想是不會錯了。
這洪山門在江州城郊,但是與在南邊的琴台不同,它是在西邊。洪山門只是一個小宗門,現任門主,也就是當年帶頭背叛琴台宗的頭子,才堪堪化境修為,整個宗門人數不多,可能也就只比那煙州附近的蓬萊宗略多一點,但是兩宗宗主修為差距甚大。這洪山門里除了門主外,已經沒有化境修為,剩下的一些臭魚爛蝦,林有根本不放在眼里。不過,現在的林有,實力還不夠,不能夠輕易打草驚蛇。但是在可控的範圍內,宰殺幾個走狗,他也是十分樂意的。
約莫一個時辰,林有就找到了洪山門。趕到洪山門的時候,正是傍晚時分,日頭西移,眼看著要沒入山中。此時的林有看那洪山門,仿佛這西下的日頭,似乎預示著這里早晚會被夷為平地。本來因為看到仇家分外眼紅的林有,心里反而一陣快意。
門口守衛攔住林有,林有淡然應對,謊稱是清風派的人,要來見他們門主,是清風派掌門王春明派他來給他們家門主帶話的。來的路上,林有早將這些謊話編好,而清風派和洪山門的宗主和長老,他也大致從王首教那有所了解。
兩個守衛見來人聲稱是清風派的人,但清風派平常卻是看不上洪山門的,事有蹊蹺,就想要查驗身份。那林有听了,也不客氣,直接亮出五個滿格魂環,一個紫雲聖手拍出,左邊守衛的右腿瞬間就斷成了三截,那守衛年歲不大,此刻已是痛苦地倒地哀嚎。平常的林有,雖然不是菩薩心腸,但也絕不會仗勢欺人,無故痛下殺手,但眼前的是洪山門的人,這幾日的調查已經確信這個可恥的宗門就是他的仇家,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想起那三千慘死的亡魂,林有對這些洪山門的走狗,下手就像秋風掃落葉一樣冷酷無情,毫無半絲遲疑,若不是不想打草驚蛇,怕是直接就取了他性命,只卸掉一條腿,已經是他最大限度的仁慈了。
一手拍完,林有轉身就對著右邊守衛冷冷地說道︰「不想死的話,馬上去通報。」
那右邊守衛見此情節,剛才已經嚇傻,現在听到林有這話,如蒙大赦,對著林有害怕地點了點頭,馬上就轉身跑進了山門。
不一會,門主洪疇並一名長老和幾名弟子隨著剛才通傳的守衛急急地走了出來,看到林有,神情嚴肅,先叫人抬走了那斷腿的守衛,而後對著林有抱拳道︰「不知是哪位壯士,大駕光臨我洪山門?卻又不知為何出手傷人?」
林有听了,不急也不惱。這門主的魂力也不過是化境初期,那長老更是梵境修為,帶的幾個弟子更是不入流,打斗起來,這些人全上,林有就算打不贏,想走還是可以的。
所以,他也不道歉,也不示弱,只微微拱手,說道︰「我是清風派的使者,貴門好大的架子,把我擋在門外,多有刁難,這洪山門在江州境內,難道就是這麼尊重清風派的?」一招「惡人先告狀」,他先將問題拋向了對方。
那洪疇見眼前這人,氣定神閑,絲毫不怕干架的樣子,而且听他的話,倒像是受了委屈。這清風派,小小的洪山門可得罪不起,再觀眼前這小子,看起來年紀應該不大,但是修為卻是不低。只一個照面的時間,洪疇腦海中就已經閃過三種應對方案︰一是擒拿,顯然他認為沒有十成把握,而且也真怕得罪清風派;二是怒斥,為了他洪山門的面子,你就算是清風派的使者又如何,好大的膽子,還惡人先告狀;三是息事寧人,觀察後再作打算。他選擇了第三種方案,守衛的命不重要,洪山門的臉面雖然重要,不過比起生存壓力,那肯定是選擇不要臉。這小子來路不明,卻氣場十足,背後難保有什麼倚仗,行走大陸,穩字當先。于是,洪疇說道︰「洪山門御下不嚴,得罪了貴使,還請多多海涵,不知貴所來何事?不妨入內邊吃茶邊談?」
「洪門主果然是明白人,那麼恭敬不如從命。」
「請!」
「多謝!」
隨即,林有隨著洪疇等人進了洪山門。這洪山門人雖然不多,幾十斗士外加家眷,攏總也就百來號人,不過佔地倒是不小。這江州是廣楚帝國鄂楚行省的首府,佔地頗廣,這些小宗門一個個佔山為王,這洪山門,就在洪山腳下,背後的洪山也被看作是宗門私產。
穿過影壁,繞過外殿,再走過幾個院落,就到了宗門的主會客廳——洪山堂。入座坐定後,林有先是客套了幾句,而後轉入正題,只說自己受清風派掌門王春明的指示,听說這江州城里出現有當年琴台宗的余孽,想向洪山門了解下情況。
那洪疇自是不明就里,也不敢輕易信他,但他有意無意釋放的魂力卻是做不得假。洪疇自然是小心應對,只說這琴台宗當年被帝國正義人士誅滅了,未曾听說有什麼余孽的消息。如果有,那可能也就是當年依附琴台宗的那個寧頑不靈的首義宗了,不過這個宗門已然被滅,現在只是一群散兵游勇在鄉間活動罷了,成不了氣候。
洪疇這一番話自是顛倒黑白,可憐那琴台先烈,死了還要被人污蔑,而劊子手竟然成了正義人士,實在是可悲可笑,不過成王敗寇,這就是現實!林有雖然心中不喜,但也是無奈。
他繼續跟洪疇小心試探,此行的目的也是見見此人,見識下洪山門,本也不指望能從他這套出什麼話來。不過既然他知道蔡縣的首義門人,想必也知道活動據點,正巧可以問問。洪疇告知了他掌握的情況,這幫人居無定所,但經常會在蔡縣城隍廟附近活動。
林有記下了城隍廟,又與洪疇閑聊了幾句。既然目的已經達到,林有坐了一會後也就起身告辭,臨行前還不忘假裝替王春明約那洪疇,有空上清風派做客。王春明是資深虛境修為,現在是江州第一宗門的領袖,那洪疇只不過初級化境,根本不在一個層次,對于清風派的邀約,他洪疇自然是受寵若驚,滿口答應。此時的他,早已把門口守衛的事,忘了個一干二淨。還盛情邀約林有一同用飯,希望清風尊使一起飲酒同樂。林有以公務在身,需要復命為由,自是回絕。
離了洪山門,林有對這江州小宗門也大致有了了解,本想著也去一趟清風派,但清風派作為現在江州的第一宗門,不說掌門王春明實力遠在他之上,派門里還有些虛境長老,堂主也都是化境修為,實力不容小覷。他今天冒充清風使者,說不定很快就會被拆穿,所以也便打消了去清風派探訪的念頭。回到客棧休息一晚後,他打算去一趟蔡縣,也得去見見那忠于琴台宗的首義門人了。
急風識勁草,板蕩識誠臣。在你輝煌的時候,所謂的洪山清風,都是高唱頌歌,但你落魄的時候,也是這些人,翻臉無情。而這首義宗,卻在危難時刻見忠誠,那他謝家,就要對首義宗負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