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張網以待

作者︰終南野道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不提辛興宗如何與郭藥師勾心斗角,且說遙遠的北方遼軍大營,此時也發生著一場內斗。

原來眼見金軍大舉來犯,而沿途那些部落皆不能擋,耶律延禧便再一次膽怯,生出了逃跑之心。

只是這回他方一提出這個建議,便遭到以耶律大石為首的大臣們的強烈反對,最令人驚訝的是,就連往日唯唯諾諾的秦王耶律定,此次也唱起了反調,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他們卻不不想想,耶律定之所以會站出來與自家父皇放對,完全是因為自尊心作祟。想他從堂堂帝國的皇子淪落成喪家之犬,心理落差本就極大,偏偏他父皇卻還不消停,每每見到敵人就望風而逃,使得他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父皇,咱們從上京一路逃到此處,這何時是個頭啊?依兒臣之見,莫不如與女真蠻子拼了!」

被兒子這一反駁,耶律延禧當即惱了,「你這分明是小兒之見,那女真蠻子這般凶悍,咱們豈是他們的對手?」

耶律定也豁出去了,直言回擊道,「事到如今,還能逃到哪里去父皇這般作為,可對得起列祖列宗?」

「混賬東西!竟敢如此與朕說話,來人…」

「陛下息怒,秦王殿下不過是一時心急,並非有意忤逆君父。」

眼見外甥闖禍,蕭奉先坐不住了,忙站出來打圓場道,他先勸住耶律延禧,隨後又給耶律定一邊使眼色,一邊說道,「殿下,還不向陛下請罪!就算殿下再擔心君父安危,也不該如此急躁。」

在耶律延禧發火的剎那,耶律定已然後悔,此時見舅舅給自個送來了台階,便連忙借坡下驢,跪下拜道,

「父皇恕罪,兒臣非是有意抗旨,實是眼下咱們已無處可去,總不能躲到漠北去吧?」

到了此時此刻,耶律延禧終于說出了他和穆栩的協議,只見他面有得色道,「無妨,朕和穆栩那小子有過約定,若事有不好,便可躲到雲地境內避禍。想來有長城要塞為屏,諒那些女真蠻子也無可奈何!」

看著滿臉自得的耶律延禧,耶律大石心中大搖其頭,忍不住潑涼水道,「陛下,寄人籬下怕是有些不妥,若穆栩稍有異心,到時如之奈何?」

「休得多慮,穆小子乃是朕的女婿,他難道還會綁著朕去獻給完顏阿骨打不成?」

「可陛下莫要忘了,他雖不至于同金人勾連,但卻是南朝之臣,同樣是宋國天子之婿。」

「這…」耶律延禧聞听此言,不禁在心里比對了一番,發現他這個岳父,目前就只剩個虛名,好像還真比不得人家趙佶。

想到這里,他頓時有些猶豫起來,遂下意識去看蕭奉先,想听听其的主意。

蕭奉先會意,忙建言道,「陛下,此事好辦,不如折中一下如何?」

「丞相快快講來。」

「是,臣是這樣想的。陛下可以先撤到獨石口要塞附近,在那里靜觀其變。到時若金人勢不可擋,那就進入雲地躲避,反之則再回來,不知陛下覺得怎樣?」

此言一出,耶律延禧當即拍著手,嘴里不住贊蕭奉先老成持重,而耶律大石則在心念急轉間,想到這對他來說,乃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于是便道,

「陛下,那該由誰領兵抵擋金人?」

耶律延禧一愣,目光自然而然落在耶律大石臉上,正要開口之際,不想蕭奉先卻又道,「微臣提議由蕭平將軍為帥,林牙大石為副。」

卻是蕭奉先突然想起,有傳言說耶律大石恐有自立之心,便連忙出言阻止。

耶律大石心中大恨,暗罵蕭奉先多事。

果然耶律延禧听了蕭奉先的話後,立即就改變了主意,任命他的親軍統領蕭平為主帥,耶律大石副之,去與金人對敵。他本人則收拾起金銀財物,帶上一眾妃嬪子女,以及蕭奉先等近臣,在兩千親衛的保護下,徑直向雲地邊牆逃去。

話說待耶律延禧走後,蕭平第一時間就擂鼓聚將,想與手下商議該如何行事,只是當听到要和金人打仗,這些將領個個顧左右而言他,沒一個願意主動請纓。

耶律大石見狀,心思又活泛起來,便適時說道,「金人此番來勢洶洶,兼有宋軍作為幫凶,不可力敵也,不如暫避其鋒芒,先解決一路來犯之敵,再圖其他。」

蕭平思量片刻,也不得不承認這話有理,便道,「林牙可詳細道來!」

耶律大石侃侃而談道,「目下敵軍自兩路來,東路的金人雖只有五萬,但這些蠻子的厲害,大伙都十分清楚,何況此次還是那完顏阿骨打親自領兵。

所以,本官建議咱們只需派一支偏師作為疑兵,拖住金軍手腳即可,讓他們一不能支援宋軍,二不能威脅陛下安危。剩下的主力則迅速南下,待將宋軍擊潰,再回師和金人決戰。」

蕭平遲疑道,「林牙是否太過小看宋軍,本將可是听說,他們此番來了近十萬大軍。」

「蕭將軍盡管放心,本官在南京道多年,對宋軍戰力知之甚詳,已有破敵之策,將軍若不信,某家可立軍令狀!」

看耶律大石如此信誓旦旦,蕭平終于被他打動了,立時拍板道,「好,林牙既這般說,那本將也不問你如何破敵,就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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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蕭平就將大軍分為兩部,由他本人率三萬余人去正面牽制金軍,余下的近五萬精銳皆交給了耶律大石,由其負責解決宋軍的威脅。

如此一來,雖有蕭奉先從中作梗,可他臨去前卻忘了叮囑蕭平,導致耶律大石到底還是技高一籌,終究還是將大部分兵權奪到了手中。

值得慶幸的是,這時的耶律大石依舊不曾對大遼故地死心,因此並沒有選擇西去,而是真如他自己說的那樣,領兵向著南方進發,同時還派出信使,去和蕭干聯絡。

……

視線再轉回關內,卻說辛興宗統領著八萬兵馬,為了不錯過與金人約定之期,那是一個緊趕慢趕。

大軍于七月二十八出了古北口後,便一路向著西北而去。

途中,郭藥師幾次三番進言,提醒辛興宗關外草原無險可守,對步軍行進極為不利,不可冒然深入,應該多派探馬,再步步為營般前進。

可惜辛興宗對郭藥師心懷怨恨,自是對其說的話不放在心上。再加上在他看來,遼人如今不過是困獸猶斗,防備金人尚且吃力,哪里還能派出兵馬前來主動生事?

正是出于這種心態,所以辛興宗這一路行來,只派出斥候探查到大軍周遭三十余里,並未再繼續向外圍偵查,這也為宋軍之後的大敗埋下了伏筆。

因為辛興宗根本就沒想到,就在他率軍出了古北口,進入草原不一百余里,便被耶律大石的探子盯上。

在經過仔細一番觀察,發現宋軍此番行軍,竟沒派出多少探子後,耶律大石那叫一個大喜過望,當下就將命大軍如一張大網般,在宋軍前方散開,又派了一支精騎繞到後方,打算一收到蕭干的信息,就徹底截斷其歸路。

時間一天天過去,宋軍就這樣毫無防備的,一點點踏入了遼軍的埋伏圈。

在出關的第七日,也就是八月初五這天晚間,辛興宗用過晚膳,正要安歇之時,忽然听得外間響起急促的號角聲。

待分辨出這是示警訊號之後,辛興宗大驚失色,忙隨手換上甲胃,提著兵刃三兩步來到帳外,但見此時營內已是亂成一團,士卒皆衣衫不整的四下奔逃。

看到這一幕,辛興宗心里咯 一下,也顧不得整頓軍紀,一把抓住個從眼前跑過得士卒,厲聲問道,「到底出了何事?」

那士卒戰戰兢兢的回道,「小的也不清楚,只听說是有敵軍襲營…」

「一群廢物!」辛興宗推開士卒,口中喝罵一聲,接著就找來傳令官,命其傳令下去,讓麾下各將校整軍備戰。

可此時哪里還來得及,來襲的遼軍本就是騎兵,又是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速度可想而知,沒等宋軍擺出陣勢,遼軍前鋒已沖進大營之中,一面開始大殺特殺,一面四處放火。

只眨眼的功夫,宋軍大營就火光沖天,到處都是如沒頭蒼蠅般奔逃的士卒,一些將領見勢不妙,也跟著逃跑起來。

這樣一來就更不得了,本來宋軍只是前營大亂,但後營尚還有一戰之力,可被潰兵如此一沖,整個大營都亂了起來,一時間真可謂兵敗如山倒。

宋軍這般沒有還手之力,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耶律大石選的時機極為巧妙。

眾所周知,中原漢人由于極少能吃到肉食,因而許多人先天攝取的蛋白質不夠,一到夜間便整個一睜眼瞎。

耶律大石可是個有心人,他雖不懂這個病理,但多年在漢地生活的經歷中,見過不少此類例子,今日利用起來,果真起了奇效。

面對遼軍如潮水般的攻擊,辛興宗在組織抵抗了一段時間後,終究還是撐不住了,只能丟下大軍棄甲而逃。

在逃跑的人群中,宋江也赫然在列,不過與辛興宗逃跑的方向不同,在大軍方一崩潰之際,宋江就帶著所部向著南方逃竄。

原來卻是吳用這般勸道,「哥哥,遼人今日顯然是有備而來,若向來路逃去,十之八九會遇到阻擊,依小生之見,我等應向南去,最好經雲地回回燕京。」

宋江乍听這話,頓時想都未想就拒絕道,「雲地乃是穆栩地盤,他與咱們頗有嫌隙,我等要是冒然前去,他的人會不會將我們拒之門外?」

吳用苦笑著道,「事到如今,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希望穆栩念在同為宋臣的份上,拉咱們一把,否則在這茫茫草原之上,被遼軍鐵騎追上,咱們必會全局覆沒。」

宋江思來想去之後,終究還是放不下多年辛苦打拼的勢力,咬牙點頭道,「那就往雲地去,總比向東去強。」

就這樣,在吳用的提議下,宋江率麾下人馬,于兵荒馬亂之時,趁機月兌離了宋軍逃跑的大部隊,借著夜色掩護,向著獨石口一路狂奔而去。

其實聰明人不單吳用一個,此時在辛興宗手下效命的韓世忠,同樣想到了這點,在大軍方潰散時,這家伙便帶著自己親信部下,避過遼軍追擊部隊,模黑往南方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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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辛興宗如何與郭藥師勾心斗角,且說遙遠的北方遼軍大營,此時也發生著一場內斗。

原來眼見金軍大舉來犯,而沿途那些部落皆不能擋,耶律延禧便再一次膽怯,生出了逃跑之心。

只是這回他方一提出這個建議,便遭到以耶律大石為首的大臣們的強烈反對,最令人驚訝的是,就連往日唯唯諾諾的秦王耶律定,此次也唱起了反調,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他們卻不不想想,耶律定之所以會站出來與自家父皇放對,完全是因為自尊心作祟。想他從堂堂帝國的皇子淪落成喪家之犬,心理落差本就極大,偏偏他父皇卻還不消停,每每見到敵人就望風而逃,使得他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父皇,咱們從上京一路逃到此處,這何時是個頭啊?依兒臣之見,莫不如與女真蠻子拼了!」

被兒子這一反駁,耶律延禧當即惱了,「你這分明是小兒之見,那女真蠻子這般凶悍,咱們豈是他們的對手?」

耶律定也豁出去了,直言回擊道,「事到如今,還能逃到哪里去父皇這般作為,可對得起列祖列宗?」

「混賬東西!竟敢如此與朕說話,來人…」

「陛下息怒,秦王殿下不過是一時心急,並非有意忤逆君父。」

眼見外甥闖禍,蕭奉先坐不住了,忙站出來打圓場道,他先勸住耶律延禧,隨後又給耶律定一邊使眼色,一邊說道,「殿下,還不向陛下請罪!就算殿下再擔心君父安危,也不該如此急躁。」

在耶律延禧發火的剎那,耶律定已然後悔,此時見舅舅給自個送來了台階,便連忙借坡下驢,跪下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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