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跟你女乃說話的,回來這麼晚還不夠累啊,趕緊去吃點東西睡覺。」擔心了一晚上,看到閨女平安歸來,季建國這心里說不出的開心。不過,在听到她這麼跟自己的老母親說話,臉色還是沉了沉。
「睡什麼睡,不知道廉恥的東西,怕是在外面都睡過了。
听到這話,季安寧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一拳打過去。
「怎麼滴,想殺了我是不是,我可告訴你殺人是犯法的。」迎上季安寧那凶狠的目光,老太太挺了挺胸,扯著嗓子嗷嗷叫起來。
「女乃,如果您真想听我喊您一聲女乃,就別做那些不地道的事情,要不然咱倆什麼關系都不是。」礙于自己老爸,季安寧沒說出更難听的話,不過,今晚這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你個遭雷劈的小賤貨,老天爺怎麼就不把你給收了去?」
「女乃,我這人行的端做得正,才不會遭雷劈,就怕有些人心術不正,才會被雷給劈了。」瞧著死丫頭跟沒事人一樣,老太太也不跟她吵了,匆匆忙忙邁著步子往家趕,她要趕緊回去問問自己大孫子,這到底的是怎麼回事?
之前就是覺得,這事情成了那三百塊錢就不用退回去,正好留著給大孫子娶媳婦兒用。
哪知道不僅沒有成,那死丫頭也是安然無恙,這老太太心里可慌了,回家的路上都被絆了好幾跤
老太太走了後,季建國的臉色也不好看︰「大丫,你也十八歲了,這要是結婚結得早,都是孩子她媽了,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對你女乃女乃那麼大意見,她再怎麼不對那也是你女乃女乃。」
以前的閨女就算是性子有點潑辣,但是總歸是听話是孝順的,從來沒有這麼對自己老母親說過這麼重的話,這一次真的是有點傷了他的心。
「你要是還認我這個爸,你明天就過去跟她道個歉,要不然」
「要不然怎麼樣,要不然就不認我這個女兒了是不是,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去道歉。」季安寧硬逼著不讓眼楮流下來。
原本還坐在一旁的楊蘭納鞋底的楊蘭,立馬起身拉著閨女︰「怎麼跟大丫說話的,這次的事情本來就是你媽的不對,我承認我是生不出兒子,但是,閨女也是你季家的人,憑什麼老的欺負了,還要來欺負小的,你今天要是敢把安寧攆走,那我們娘倆就一起走。」
嫁進來都二十多年了,前幾年因為生不出孩子,老太太那可是天天在院子里把雞子攆地咕咕叫,就在那罵她是不生蛋的雞,後來生了大丫,又嫌棄是閨女,不僅不給做吃的,月子也不給坐,第二天就逼著她下地干活,說家里不養閑人。每天回家,閨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都沒人管,如果不是老大屋里一直都只有一個兒子,怕是也舍不得分家,總覺得她們屋里人口多,不劃算,這才分了家,她也算是耳根子清靜些了。
「媽,我不要你和姐姐走。」因為害怕女乃女乃,季冬梅就算是听到聲音也不敢出來,這會兒听到媽媽要走,就趕緊跑了出來。
還有最小的季春節,在看到姐姐和媽媽都在哭,也跟著哭了起來。
「你這人才不講理,我在教育孩子你跟著摻和什麼?」看到這三母女都在哭,季建國也沒了脾氣。
「爸,不是我不尊敬女乃,那也得她有一個當長輩的樣子,反正從今天開始,我跟她那就是形同陌路,如果她再招惹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這孩子是故意惹我生氣的是不是,別以為長得比我高,我就收拾不了了?」季建國氣得拿起掃帚就想要打人,結果被楊蘭給攔住了。
別看季家的房子不大,但是,三個女兒都各自有一間房子。
回到房間的季安寧忍不住想起那高大的身影,還有那淡淡的煙草香。
這一晚,季安寧睡得都不怎麼好,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干了什麼,反正一早起來,整個人累得不行。
秋收過後一般都是上午去地理忙活,下午就在家各玩各的。
「安寧,這是你讓我納的鞋底,你看怎麼樣了?」楊蘭將自己納好的鞋墊交給女兒。
季安寧一看,這個比自己腳上的鞋墊漂亮了不知道多少倍,那鞋墊上面的兩朵牡丹花更是栩栩如生,如果不知道的,這還真的以為是畫上去的。
「媽,我怎麼不知道您手藝這麼好?」
這種繡花鞋墊,她去城里看過,樣子差點的也要兩塊錢,像媽媽這種好看點的,那可是五塊錢一雙,比她腳上穿的鞋都貴。不過,能不能賣出去還待定。
看著框里還剩下的布,季安寧和老媽一起又做了四個好看的頭花,這劉清月和林娟幫了她那麼一大個忙,不送點東西她都說不過去。
「對了,媽,劉姐听說您要生了,給了我一坨羊絨毛線,說是給小寶寶織一件暖和的小背心,你給弄弄。」
「你這孩子,怎麼能別人給什麼要什麼?」看著自己手上的羊絨毛線稀罕得不得了,這毛線軟軟的,就適合剛出生的孩子穿。
「是不是太浪費了,你都沒穿過這麼好的。」三個女兒因為家里窮,生的時候那都是用粗布一裹,然後給放在被窩里。
「媽,現在說那些干嘛,我相信咱們家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媽媽一輩子的心結就是因為生不出兒子,而她的心結也是因為她有了那麼一個兒子,所以,她一定要讓老媽轉變這樣的觀念。
「好好好,不說了,看來我家大丫懂事了,這針線活也能做得這麼好了。」听到這話,季安寧的鼻子一酸,低下頭將眼淚給逼回去。
在和李海濤一起回城以後,才知道他家的情況真的是一團糟,有一個半癱在床上的老媽,還有一個酒鬼加賭鬼老爸。在那樣的家庭里面,季安寧也只能找事情做,當時找不到正式工,她就在外接一些靈活做,正好隔壁大家是做繡花的,這一來二去她也就跟著做了,後來也算是用這個手藝養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