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兒子,沒有兒子咱們家是不是不用過了,那為什麼生的時候知道是女兒,不把我給掐死?」季安寧朝著屋里的兩個人大聲吼道。
「大丫,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是呀,大丫,你們是我們生的,我們一樣心疼,就是那摔盆打幡兒,都是男人做的事情,你說我們不要個兒子,等我們百年之後這誰來做?」
「爸,您也別說那麼多,咱們心里都明白。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女兒而感到委屈,但是,我卻因為我是你們的女兒感到委屈。」
「我也不是說你們不能喜歡兒子,而是要喜歡也是喜歡自己生的。他季安平打小就喜歡欺負我們,就因為他是兒子,你們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長大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你們也覺他好,也或許有一天,他把我給弄死了,你們也覺得他好,剛好幫你們給除掉一個禍害了。」季安寧吸了吸鼻子,可是那眼淚就是不爭氣地往下掉。曾經從來不計較的事情,如今就像是那開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如今的她真的是越想越覺得不甘心,憑什麼自己就是被欺負的那個人呢?
「安寧呀,媽在你心目中就是那樣的人嗎?」女兒那一聲聲質問,猶如一把把尖刀插在自己的心上,讓她根本就無法呼吸。
「難道不是嗎,那個女人和那個畜生聯合李海濤一起,差點就把我給毀了,你們,你們卻將我賺來的錢給了他們,你說這跟殺了我有什麼區別?」季安寧離家出走就是氣不過爸爸不經過她的同意,將她辛辛苦苦賺來的錢給了他們。
「兒呀,他們對你做了什麼?」楊蘭只覺得整個腦子嗡嗡作響,神情恍惚地抱住自己閨女。
「就是上次我回來晚了,季安平和李海濤一起將我給弄進那個山洞,如果不是我撿到了一個棍子,可能早就被那畜生給糟蹋了。」
「這個畜生,虧我對他那麼好,竟然欺負到我女兒頭上來了,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去收拾他。」
季安寧趕緊攔住爸爸,她不是不想報仇,而是要報仇有很多種辦法,不需要急于一時。「爸,不用了,我不想讓你為難,季安平也說了,這事情就是女乃的主意,她拿了李海濤三百塊錢的彩禮錢,我不肯嫁,她不肯退,就想了這麼個損招逼我就範。」
「都是我們沒得用呀」楊蘭身子一軟,整個人就坐在了地上。
「媽,你別激動,我真的沒怪過你們。」看著老媽的臉色慘白,季安寧也嚇壞了,趕緊安慰起來。
「我知道你沒怪我們都是我們沒用,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都是我們不好,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楊蘭順勢抱著女兒嚎啕大哭起來,她哭的是自己的懦弱,哭的是自己的沒用,就因為沒有生出兒子,就被婆婆和大哥一家欺負,兩口子辛辛苦苦換來的糧食都給了他們,自己的三個閨女卻吃不飽穿不暖。
「媽」
「蘭蘭」在一陣慌亂中,楊蘭被季建國給抱上了床,季安寧也開始準備熱水,季春節則是被安排去叫村里的醫生。
季安寧哪里坐得住,不停地王灶膛里面加木柴,一邊又在觀察外面的情況,就希望村醫能夠早點過來。
羅文靜這才躺下就听到有人敲門,听完季春節的話立馬背起醫藥箱出門。
來這村里都十幾年了,也算是比較有經驗了,但是,在看到楊蘭的情況後,眉頭皺得老緊了︰「這胎位不正不好生呀!」
「醫生,我求求你,一定要幫忙救救我媳婦兒。」季建國撲通一聲給跪在地上,在死亡面前,每個人都會顯得特別的脆弱。
「 當」一聲,季安寧都來不及去撿起地上的盆,趕緊跑進爸媽的房間。
「文靜姐,我媽怎麼樣了?」按壓住心中的慌亂,季安寧來到女人面前緊張地問道。
「情況很不好,要不送大醫院去吧?」
「羊水都破了,現在送大醫院來得及嗎?」季安寧看了一下那濕了一片的地方,心里也開始發慌了。
這羊水都破了,如果是在城里直接送醫院肯定來得及,可是這可是在農村,她們這里離城可是有好幾公里,一個人徒步都得個把小時,更別說把人給抬著走了。
「不是羊水破的原因,而是胎位不正,我給弄了好幾次都沒用,如果不去醫院大人小孩都保不住,如果去醫院大人或許還能保住。」來這村里,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就連季冬梅都是她接生的,那個時候也沒出啥問題呀,怎麼這次就踫到了?
「那我現在去找人幫忙。」季建國一听只有醫院才能救自己老婆,整個人也變得精神了。
「去什麼去,有那個錢都能再娶一個媳婦兒了,你們也是嫌錢多。」
就在季安寧安慰自己老媽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刺耳的聲音。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會說就給我滾。」季安寧毫不客氣地直接將一把椅子從堂屋給摔了出去。
「安寧,你快過來,你媽好像不行了。」
「我媽要是不行了,我讓你給我媽陪葬。」進去之前,季安寧對著那死老太婆惡狠狠地了句。
在看到季安寧那凶狠的目光時,老太太也有點慫了,嘴里還是呸了句。「跟你媽一個德行,以後也是個早死的命。」
「媽,你可要撐住呀,你想想我,想想爸爸,想想弟弟,你不是說就因為沒生出兒子都抬不起頭嘛,那你就生個兒子出來給他們看看呀。」
「大丫,我我要是不在了,你一定要」
听著媽媽那虛弱的聲音,季安寧立馬將人給抱住。「媽,我不許你亂說,你一定會平安生下弟弟的。」
「沒用了,你以後一定要」
「安寧,你讓開,我給你媽再喝點紅糖水。」
水,對了,水。
既然空間的水能夠讓水稻和小麥長得那麼好,人喝了肯定也會有用的。
「文靜姐,我來,我來。」季安寧顫抖著接過水,然後悄悄將空間里的水加入到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