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楊二姐,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呀,這王家的也太不把安寧當回事了吧,哪有三朝酒跟結婚酒一起辦的?」
說話的正是季安寧的姑媽,嫁得雖然不是很遠,但是,一年到頭也很少回娘家,性子跟她女乃一樣,好強不說,也是個嫌棄女兒的。
記得在自己還想的時候,家里剛分家,按說,她應該是跟女乃一起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大伯家里睡不下,她就過來跟她們擠一起。然後呢,有次爸媽都不在家,就她和她兩個,那個時候的她也還小特別喜歡哭,只要沒見到大人就會哭起來。當時她應該還在睡覺,走出來就打了她兩耳光子。
小小年紀的她嚇得哇哇大哭,等媽媽回來的時候,看到她臉上的手指印,整個人氣得不行,說了兩句。她不僅不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還說棍棒底下出孝子,‧孩子不听話就該打。
而這樣的事情也不僅僅只有這麼一次,吃她家的住她家的,沒說幫忙帶,反而還時不時欺負她,跟她搶吃的……
說真的,季安寧也覺得,自家怎麼會出些這樣奇葩的人。
對于自己曾哥小姑子,楊蘭也是不喜歡,但是,面上還是不特別明顯。
「這安寧不馬上就要去上大學了嘛,也是想著兩個人早點把事情定下來算了,免得以後又挪不開時間。」
季建芬輕哼一聲︰「我看那王家就是覺得,你們家安寧非他不可,才端這樣的架子,這要是一般的人家,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要是我屋里那兩個,這樣被婆家安排,
我馬上就會把這個婚事給退了。」
「老五,
你怎麼說話的,
這事情我已經答應了,你到時候願意來吃酒就來吃酒,不來就別添亂。」身為二哥,
季建國說話也沒那麼多顧忌的。
「二哥,你也是,
我這還不是為了安寧好,
那個,
他們準備給多少的彩禮,你有沒有問過,
你們家打算陪嫁些啥,有沒有準備好?」
季建芬並沒有因為自己二哥的話而打退堂鼓,而是繼續將自己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
「你也知道,
我這人心直口快,
沒什麼壞心思,
這不是我佷女兒要出嫁嘛,
我這當姑媽的肯定得問一句了。就算是我今天不問,待會兒大姐來了照樣會問的。」
季建國看了看媳婦兒,
然後說道︰「彩禮什麼的,都是他們家自己說的,五百塊錢,
三轉一響,給她也打了一個大衣櫃,
年前就準備好了。」
「自行車、手表、收音機、縫紉機,你說的就是這幾個吧,
我看城里人現在都不興這個了,我看你們這都已經牽電了,
收音機和縫紉機就可以不要了,弄個電視機和電風扇就行了。還有呀,你們家這可是第一次嫁姑娘,還得讓他們給你們置辦幾身洗衣服,這彩禮錢呢,得八百八十八,還有這改口錢,
得給八十八,還有」
「你等等,這是你這嫁女兒還是我在嫁女兒,你怎麼說得出來?」就她說的那兩樣,
別說是錢多少的問題,就是一般人家買都買不到,這純粹就是在刁難人。
「二哥,你這話就說錯了,你們現在要是不把架子端起,這以後呀,就等著安寧嫁過去被人欺負,那王楚福可是有五個兒子,你說這安寧嫁過去,還不得侍候一家老小的吃喝,你要是現在不多拿點彩禮錢,以後就拿不到了,你們養她這麼大容易嗎?」
季建芬還想說點什麼,結果被季建國給打斷了。
「你說的那些我是不明白,我就是覺得,這結婚是兩個孩子的事情,
我們作為大人,幫不上什麼忙也就散了,但是,
也不能給孩子們添亂。」
季建國直接被李建芬的話給刺激得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還是楊蘭反應夠快。
「二嫂,這哪里是添亂,你看他們家拿那麼多彩禮,肯定得賠個三大件啥的。」
「小姑,我姐馬上就要去上大學了,就算是弄那些陪嫁的,她也用不著呀,還不如把錢給留著。」坐在一邊的季冬梅也听不下去了,趕緊說道。
這要是她姐在的話,那就更不會給她留面子了。
其實季安寧也正是知道她家小姑來沒什麼好的,就出去散心了。
如今村里也算是恢復平靜了,那些下鄉來的知青也算是走完了,不過,走了以後也還是有不少煩惱的。
「你這個死丫頭,你怎麼就這麼蠢呢?」
真不是季安寧想听牆角,而是現在的隔音效果太差了。
在好奇心的趨勢下她往里看了看,發現正被老媽訓斥的就是她的一個同學,當然,是小學同學,當年她們一個班,也就只有五個考上了初中,所以,她這個同學就是小學畢業後就幫著家里干活了。
「媽,您別打了,梁韓說好的回來接我的。」
听她這麼一說,季安寧才想起,她這個同學跟村里的一個知青好上了,並且懷上了孩子,不過,孩子的爸爸在回城之後並沒有來接她。而她呢,還心心念念會來接她,將女兒也給生下來了。
在這個年代,一個女人還是未婚帶著孩子,可想壓力會有多大,不僅背負著流言蜚語,還要被生活給壓迫。
「朱小琴,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去找他。」
女人都是不到黃河心不死,見不到本人,說什麼都不會相信。
當听到季安寧的話以後,朱媽媽臉色難看極了。
「你個小丫頭你懂什麼,趕緊回你家去。」
季安寧並沒有被她的話給嚇走,而是走到朱小琴的身邊︰「小琴,真的,你現在可以去找支書要地址,不管結果如何,你自己要有自己的想法。我是不想看到你犯傻,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等著你呢!」
當年因為她媽媽逼著她去打胎,結果母女兩個鬧得不可開交,她也差一點點就沒了命。
「媽,如果他真不要我了,我就听你的把孩子打掉。」
朱小琴用著堅定的眼神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