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村口大柳樹下的,是墩子和他媽媽。
汽車緩緩駛來,停了下來,小白從後排下來,喊了一聲墩子,飛奔而去……
柳樹下的那個小胖墩呆了呆,他媽媽跟他說了句什麼,他才跑著迎上去。
兩個小朋友抱在一起,蹦蹦跳跳,歡快激動。
路邊的野菊花開的很燦爛,小孩子的友誼純真又美好。
小白被墩子抱了來,小腳離地,哈哈大笑,張嘆離的遠都能听到。
相比以前,小白這次回來開朗了許多。
接著車上又下來一個小朋友,噠噠噠跑過去,站在兩人旁,羨慕不已,笑哈哈地問墩子認識不認識她。
墩子年內去過浦江,和小紅馬里的不少小朋友認識,沒少見到喜兒,喜兒就認識他。
但是墩子忘了,搖搖頭。
喜兒也不尷尬,hiahia笑,自我介紹,說她叫譚喜兒,是個小孩子,今天8歲啦。
墩子傻乎乎地立刻喊喜兒姐姐。
姜老師也下車,和墩子媽媽站在大柳樹下說了會兒話,然後招呼大家上車,擠一擠,回家!
老家半年多沒有人住,但是院子內外打掃的很干淨,屋里窗明幾亮,空氣清新,沒有霉味。
墩子媽媽時常過來清掃,尤其得知他們要回來,昨天花了一天時間整理。墩子也幫了大忙。
院子里一大叢胡枝子開了花,紅紫色的小花朵點綴其中,蜜蜂和蝴蝶在花叢中飛舞,空氣中傳來草木的清香,四野望去,群山環繞,蒼翠欲滴,耳邊只有松濤聲和風聲,再沒有城市里車水馬龍的嘈雜聲。
三個小孩子在院子里嬉鬧,墩子媽媽打量小白,說︰「小白長大了,身上有肉了,不像以前黑黑瘦瘦的。」
墩子也更結實了,但是她媽媽有點煩惱,因為墩子只橫的長,不豎的長,壯實,但個子不高,比小白還要矮一些。
姜老師安慰她,說她和墩子爸爸個頭都高,墩子沒理由不高,只是小孩子,尤其是男孩子發育的晚,到了某個時間段便會拔苗似的突然躥高,這種例子不少見。
墩子媽媽說但願如此。
三個小孩子跑回了屋里,小白打開自己的行李箱,從中抱出一個布偶,只是這布偶縮成一團,看不出形狀,怪怪的,不好看。
小白撕開包裝,叫上喜兒,對這團布偶捶捶打打,沒一會兒,布偶慢慢膨脹,演變成了一只大個兒的牛魔王。
「哇~~好高 ~」喜兒抬頭打量這個大牛魔王,比她和小白都要大呢。
小白費勁地抱起來,交給眼楮發光的墩子,說這是送給他的禮物。
「你不是喜歡牛魔王嗎?送給你的,我們是好朋友。」
墩子看著牛魔王和小白,一臉的傻笑。
他媽媽提醒他快幫小白接下,人家小白都要抱不住了。
喜兒好奇,也抱了抱,好費勁,說她原來還是個寶寶呢。
墩子輕而易舉地抱了起來,他力氣大,干飯王,沒下飯菜也能干三大碗。
農村孩子沒那麼嬌貴,口粗,給什麼就吃什麼,經常在山林田埂里跑,飯量大。
姜老師在屋里到處打量,自己的家最為熟悉,但是離開半年多,老人家記性越來越差,有些陌生了,到處走走看看,尋找那些藏在磚瓦里的記憶。
村里不時有人前來拜訪,姜老師回來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大家都知道了。
那些放了暑假在家里放養的小孩子們更是一窩蜂地跑來看小白,听說小白帶來了一個漂亮小孩兒,大家都很好奇,要看那個漂亮小孩兒。
「走開,走開!哈哈哈,她叫喜女圭女圭!是我妹妹……」
小白一邊趕走小朋友們,一邊給大家介紹喜兒。
喜兒hiahia笑,一點不怵,很快和小朋友們打成一片,跟在後面跑來跑去。
天色漸晚,天邊晚霞籠罩,晚風陣陣,送來清涼,耳邊有山林中的松濤聲。
遠處村子口,有人在大喊︰「豆子——回家吃莽莽!!!!」
「回家吃莽莽!!!!」
「吃莽莽!!!!」
「莽莽!!!!」
聲音傳來,在山谷中飄蕩,群山回響。
正在小白家院子里玩耍的小朋友中,立刻有一個聞聲看去,和眾人告別,光著腳丫子慢悠悠地回家吃飯。
沒多久,又有小朋友的媽媽站在村子邊朝這邊大喊回家吃莽莽。
小朋友們成群結隊離開,喊小白去小河里搓澡澡。
小白想也沒想,帶著喜兒和墩子就跟著去,張嘆追出來把她們拎回家。
「我好熱,我要搓澡澡~」小白不甘心道。
喜兒嘻嘻哈哈跟著起哄︰「我好熱,我也要搓澡澡~~」
張嘆︰「河里危險,等會兒我們在家洗澡。」
「我要去河里搓澡澡~~」小白說。
喜兒跟著說︰「我也要去河里搓澡澡~~」
張嘆被她逗樂了,笑道︰「你是復讀機嗎?喜兒。」
「~~~」
晚飯在墩子家吃,墩子媽媽下午很早就切好菜了,只等他們回來就開工。
姜老師和墩子媽媽過去做飯,讓張嘆帶小白三個小孩子去洗澡,小河里沒關系的,附近的河段水淺,人也多。
小白聞言, 笑,牽著喜兒就往外跑,忽然又折返回來,到屋里找了一只小黃鴨,抱著去河里玩。
張嘆帶上他們來到小河邊,水淺而且很清,河底下是光亮的石子,小河淌水嘩啦啦,在夕陽下波光粼粼。
張嘆感覺到一股涼意,也想鑽水里去。
在河段上游一些,有其他大人帶著小孩子在洗澡,嬉鬧聲傳到下游。
有人剛從田地里忙完,牽著水牛在河邊經過。水牛勞作了一天,看到河水就往里鑽,泡在水里打響鼻,發出悠長的舒服的吐息聲~~~忽然站起來叉開腿拉屎,看著下游的幾人搖頭擺尾,簡直是個屁兒黑。
「啊~~~~」
「牛牛拉粑粑啦~~」
「是勇敢牛牛!」
張嘆帶著小白三人趕緊離開,繞到上游河段。喜兒看到水牛莫名地興奮,腳下生根,瞅個不停。
張嘆叮囑小白三人不能亂跑,在水里老實點。
小白保證她會老實,哈哈笑,噗通一下就跳進了水里,在水里撲騰撲騰,嚇張嘆一跳。
張嘆連忙跟著跳下去,把她拎起來放到岸邊,只見這家伙全身濕透了,衣服褲子和鞋子也跟著濕了。
「你不月兌衣服就這樣跳下去?你太莽了吧,你……等等!」
張嘆正說著,忽然見喜兒也跟著要跳河,連忙放開小白,按住喜兒,讓她不要亂來。
噗通~~~
張嘆一回頭,是墩子跳河了。
張嘆心累,一個人照顧三個娃好吃力啊。
好在這段河水淺,只到小孩子的小肚子,張嘆稍微放心,讓小白和喜兒把衣服月兌了,就留了一條小褲子,任由她們在水里撒歡,笑聲在河岸兩邊回蕩。
張嘆沉在清涼的河水里,視野里能夠看水里的小白條在游弋,山清水秀,魚蝦富足。
忽然他身上一沉,一個小孩子跳到他背上,抱著他的脖子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