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張嘆照顧小白睡著了才回到自己房間休息,第二天一早他想去房間看看小白,卻被姜老師告知,小白早就起床了。
張嘆在家里轉了一圈,又到院子里轉了一圈,回來問姜老師︰「小白人呢?怎麼沒看到她?」
姜老師說︰「她和墩子玩去了,跟著別的小孩子放牛。」
「放~牛???」張嘆驚訝,心說這個小朋友昨天哭的那麼慘,今天怎麼就這麼有雅興,一大早不睡懶覺跑去看人放牛。
「她們去了哪邊放牛?」張嘆還是有點不放心。
姜老師指了指東面的山林說︰「在那邊,不用看了,看不到的。」
張嘆眺望,視野里確實看不到小白,一直到早上七點多,當他在房間打掃衛生時,听到院子里傳來動靜,出來一看,果然是小白和墩子放牛回來了。
小不點臉蛋紅撲撲的,發梢被露水打濕了,貼在額頭上,整個人散發出蓬勃的朝氣,像初升的小太陽,山中的小果子。
「放牛回來了?」張嘆問道。
「哈哈哈~~」小白哈哈笑,往自己嘴里塞了什麼嚼。
「你在吃什麼?」張嘆問。
小白攤開小手,是幾顆紅紅的小果子,是覆盆子︰「你嘗嘗 ,好好吃哦。」
「這是覆盆子。」張嘆捏了一顆,酸酸甜甜的,「味道還不錯,和墩子洗臉刷牙去,我們準備吃早飯啦。」
「我都吃飽啦呢~」小白說。
張嘆打量她的小肚子,好家伙,鼓鼓的,再看墩子的,好家伙更鼓鼓的。
「你們吃了什麼?覆盆子不可能吃的這麼撐吧?」
小白 笑,不回答,墩子老實,說吃了西瓜。
張嘆立即想到上次小白在田里偷西瓜的事,立馬明白了,這小家伙肯定又是偷了西瓜,兩人啃了一個,肚子里現在灌滿了西瓜汁。
「一大早吃這麼多西瓜,小肚子會疼的,那你們是先歇歇嗎?暫時不吃飯?」
小白︰「我要吃,我要長大呢。」
……
在白家村呆了五天,張嘆帶上小白不得不離開,揮別了女乃女乃和墩子,小白蔫蔫的,無精打采,直到到了成都,要坐飛機去堔城,她才振作起來,捧著平板電腦在飛機上看《風車車和假老練》。
有空姐推著小推車詢問需要什麼飲料和零食,張嘆說要一杯可樂,摘掉小白的耳機,問她想要點什麼。
小白瞄了瞄空姐端給張嘆的可樂,說︰「和我老漢一樣的 。」
空姐顯然能听懂川話,笑著看向張嘆,張嘆說︰「這不行,小孩子不能喝可樂,你喝果汁吧。」
小白瞪大眼楮︰「為啥子咧?小盆友為啥子不能喝勒個咧?」
她指著張嘆的可樂,看起來黑乎乎的,她就想嘗嘗。
「喝這個會脹肚子,你看看你的小肚子現在有多大了。」張嘆說。
小白低頭打量自己的小肚子,「一點也不大 ,老漢,給我一點 。」
張嘆繼續指出可樂的壞處︰「喝這個還會酸掉你的牙齒,讓你掉牙,像喜女圭女圭那樣,說話都漏風。」
小白可不會被他三言兩語唬到,反駁說︰「那你啷個要喝咧?你欺負小盆友!」
張嘆愣了愣說︰「因為我已經沒救了。」
旋即對偷笑的空姐說︰「給這位小朋友倒一杯果汁。」
「好的。」空姐問小白想要什麼果汁,「我這里有西瓜汁,有青檸汁,有橙汁,有隻果汁,有……」
小白听的頭都暈了,小手一揮說︰「都來一杯 ,我嘗嘗。」
空姐︰「……」
張嘆繼續出馬當惡人︰「沒有都來一杯的道理,你一個人喝不完,不要浪費,就來一杯西瓜汁吧,你喜歡吃西瓜。」
小白問︰「是哪鍋摘的西瓜咧?」
張嘆︰「可能是這位小姐姐吧。」
「蛤?哈哈哈,她摘了誰家的西瓜咧?」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問問她。」
……
空姐一邊給小白倒西瓜汁,一邊心說,你當我听不懂呢?還是當我是小透明?
「請問,需要零食嗎?我這里有堅果……」空姐繼續耐著性子服務這對頭等艙的父女,臉上還要掛著笑容呢,雖然這兩人當著她的面說她的西瓜汁可能是用偷的西瓜榨的。
「我不需要,小白呢?吃點什麼?」張嘆問小白。
「要錢錢嗎?」小白問。
「你不用考慮這個。」張嘆說。
小白︰「那我莫有錢啷個辦咧?」
「這個不要錢的,隨便吃。」
「勒個是什麼?」
空姐說這是辣條。
「我要吃辣條!」
張嘆又不得不出面當惡人︰「這個不行,你不能吃辣條,肚子會疼的。」
「才不會呢。」
「太辣了。」
「這是我的強項 。」小白驕傲地說。
張嘆看向空姐,想請空姐說兩句,但是空姐笑著說︰「其實不是很辣。」
小白立即高興地說︰「小姐姐給我兩包 。」
張嘆︰「不行,你不能吃辣條,你在家里吃的辣椒已經夠多了,對腸胃不好,少吃點,吃點堅果好不好?很好吃的。」
小白不高興道︰「為啥子我不能吃辣條,老漢你啷個回事嘛,你為啥子和小盆友作對咧,老子,我要喝可樂樂你不讓,給我倒西瓜汁汁,我要吃辣條,你又不讓,讓我吃那個啥子果子,我不要嘛,我就是想吃辣條 。」
張嘆反對小白吃太多的辣椒,在白家村時就想控制,但是控制不了,因為家里的大部分都有辣椒,他就想等回到浦江,一定要慢慢讓小白減少對辣椒的依賴,不然腸胃早晚有毛病。
張嘆苦口婆心勸她,最終沒有讓她吃到辣條。小白生氣了,鼓著腮幫子表示不想和張老板說話,戴上耳機,看《風車車和假老練》而不看張老板。
老漢她也不喊了,直接喊張老板,就是這麼記仇。
飛機飛了半個小時,小白還是不肯和他說一句話,張嘆就主動搭訕,從她的小耳朵里摘掉一只耳機,塞在自己的耳朵里,笑著說︰「讓我也看看。」
小白面無表情道︰「勒個是小盆友看的咧,你一個張老板你和我搶動畫片,你啷個想的嘛。」
戰斗力好強啊,而且並沒有消氣的跡象,張嘆心想,旋即學小白的語氣說道︰「張老板也是小朋友長大的嘛,我就喜歡看《風車車和假老練》,啷個咧?」
跟著小白這幾年,他多少也學會了一點川話,雖然不正宗,但起碼有點那味了。
小白愣了愣,張嘆繼續說︰「這個風車車有點蠢,老是被假老練欺負,但是這回假老練要倒霉咯,它要被風車車抓住打扁……」
「蛤?」小白的注意力被帶偏,落到劇情上了,和張嘆討論起風車車會不會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