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嘆回到小紅馬學園,太陽還沒下山,夕陽晚照,白天時長越來越長了。他看到一個小豆丁站在院子里的桑樹下,昂著小腦袋不知道在看什麼。
「小白??」
桑樹下的小豆丁聞言轉過身來,果然是小白。
「你站在這里干嘛?」張嘆問,他主要是擔心小白又爬樹!天氣暖和了,安靜了一個冬天的小白童鞋該蠢蠢欲動了。
桑樹上有鳥叫聲傳來,嘰嘰喳喳的,給小紅馬學園增添了許多靜謐的氣氛。
小白指了指頭頂上的桑樹,小聲說來了好多小鳥呢。
張嘆來到她身邊,打量藏在茂盛的桑葉中的小鳥,暮色漸起,影影綽綽,只能听到小鳥的叫聲,很清晰,近在耳邊,但是看不清,目光找不到。
「這些小鳥是來吃桑葚的。」張嘆說,好像是從這個禮拜開始,這棵桑樹吸引了不少小鳥,好幾個早晨把他吵醒。
小白听到桑葚,驚喜地看看他,又看看桑樹,眼珠子溜溜轉, 笑。
「你不能爬樹哦,好危險的。」張嘆不放心地叮囑。
小白連連點頭,小雞啄米,但不說話。
張嘆見狀更不放心,說︰「真不能爬樹,不然我會不高興的。」
小白大眼楮無辜地眨啊眨,點頭。
張嘆︰「你說句話嘛,你不說話我心里不踏實。」
「 ~~~小白爬樹小白就不是人。」
張嘆稍微放心了,見她捧著一個玻璃瓶,問道︰「你的蠶寶寶長的好快。」
小白喜滋滋地打量她的蠶寶寶,已經長大了很多,有小白的小拇指那麼大了。
「這是我的強項 , ~~~張老板,蠶寶寶長大了會吐絲,我送給你做衣服叭~~」
「啊?那真是太謝謝你了,不過好像不夠,你人小,只夠做你的衣服,所以你自己留著吧。」
「我有新衣服 ,給我的女乃女乃做衣服叭,她過年都莫有新衣服穿呢。」
「女乃女乃過年沒有新衣服穿嗎?」
「莫得。」
「那把蠶寶寶養大了給女乃女乃做新衣服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呢。」
其實過年的時候,馬蘭花用小白的錢,給女乃女乃買了新衣服,只是小白不記得了,人太小,還記不住事。
「張老板?」
「嗯?」
「你家的大樹能借我用用嗎?」
她小手指著眼前的這棵大桑樹。
「當然可以啊,你借去吧,對了,你怎麼借?你想拔掉?那不行啊。」
「 ~~我的蠶寶寶要吃你的大樹。」
張嘆明白她的意思,是說她養的蠶寶寶要吃這棵桑樹上的桑葉。
「沒關系,你盡管借吧,這棵桑樹這麼大,足夠養大你的蠶寶寶了,但是你不能爬樹,要摘葉子就跟我說,我給你摘下來。」
「這不好叭~~~」
「嗯???」
「好好好嘛~~」
兩人站在桑樹下聊天,風吹動著滿樹的桑葉嘩啦啦作響,吹來聲身後的小女乃音到耳邊。
「張老板和小白在說話,他們是不是想把榴榴賣了鴨??我好害怕鴨,我還是找小米救我吧。」
是榴榴來了,她嘴里說好害怕,但其實根本沒有害怕的樣子,站著沒動呢。
張嘆說他要回家做飯,留下小白和榴榴在這里玩,臨走前特別叮囑小白,不準爬樹。
張嘆回到家,打開陽台上的門,讓清新的空氣吹進來,同時听到樓下傳來榴榴的聲音。
「你不要過來鴨小白,啊,不要過來,我好害怕你的毛毛蟲鴨~~~~救命鴨,老李伯伯你救救我鴨~~~小白嚇唬我~~~~」
「榴榴~~~~額鵝鵝鵝啊哈哈,榴榴你不要跑,蠶寶寶喜歡你呢~~~」
兩人在園子里瘋跑。
晚飯吃什麼呢?
張嘆毫無頭緒,打量空空蕩蕩的這個家,這一刻突然感覺特別缺一個女主人。他打開冰箱,看到有一塊豬肉,兩個辣椒,沒有其他食材。豬肉只有500克不到,要做一道菜不夠,他想了想,決定做點簡單的,肉拌飯吧。
他拿出豬肉和辣椒,先把肉切了炒了,加入姜片和蒜末,放入冰糖、辣椒絲,倒入溫水,蓋上鍋蓋,燜炖15分鐘。
趁著空閑,他再次來到陽台,暮色已經很濃了,院子里亮起了燈,他的目光落在陽台下方,桑樹根邊,站著榴榴,榴榴看到他,嘻嘻笑,突然昂起小臉,朝樹干上方揮動小拳頭,大聲說︰「小白加油鴨~~~你爬樹真厲害鴨~~~你和小猴子是好盆友嗎?」
張嘆終于注意到匍匐在樹干上蠕動的小豆丁。
「*……%#¥#¥」
小白已經爬了三四米高了,張嘆不敢大聲讓她下去,擔心嚇到她,害她掉下來。
他飛快出門,從走廊盡頭扛著梯子下樓。
「張嘆,你這是……」
在二樓遇到黃姨。
「沒事,我想摘掉桑葚吃。」
黃姨笑道︰「小心點,天黑了。」
「知道,放心吧。」
黃姨沒有跟著去,見他匆匆跑掉的身影,笑著搖了搖頭,回到辦公室。
張嘆趕到桑樹下時,趴在樹干上的小白正在和站在樹腳下的榴榴吵架,真像《狐狸與烏鴉》呀。
小白怪榴榴把她暴露了,榴榴發誓說她沒有,不關她的事,她堅決不背鍋。
見張嘆來,榴榴慌慌張張地嚷嚷道︰「不好啦~~張老板——小白掛樹上三天啦~~~你快救救她鴨~」
張嘆說︰「榴榴好樣的。」
在通風報信這件事上,沒人比得過她。這個時候的她,往往開通七竅,智慧超群。
榴榴精神大振,點頭附和道︰「我好樣的,嗷嗷嗷~我棒棒的鴨我驕傲了嗎?我誰都沒告訴呢,嗷嗷嗷~~~誰來夸夸我鴨~~」
張老板已經在爬梯子了,把抱著樹干的小白摘了下來,落到地面上,放下,虎著臉說︰「小白我不是說了爬樹很危險嗎?你答應了我不爬樹的,怎麼不听話?」
「咦咦?我啷個到樹上去了咧?啷個了?我啷個了?」
小豆丁裝傻。
「你還咦?!你記得你說你爬樹就不是人嗎?」
「我是小仙女 。」
「……」
果然是有預謀的!
小白見張嘆真的滿臉不高興,討好地上前兩步,把小手攤在他面前︰「大叔我給你摘這個吃呢。」
小手心染了一片紅的紫的汁水,一塌糊涂,躺中間的,是兩顆癟癟的桑葚。
張嘆心中溫暖,但還是嚴肅地說︰「那也不準爬樹了。」
小白點頭,小聲說好的。
張嘆又微笑道︰「謝謝你咯,專門摘給我吃的嗎?」
小白︰「吃剩的。」
「……」
他這才注意到,小白嘴巴上紅的紫的一大片,明顯是趴在樹上吃了個飽。
身邊響起嚶嚶嚶聲,而且不斷靠近,是榴榴。
「嚶嚶嚶嚶嚶嚶~~~」
榴榴盯著小白手心的桑葚,听她說剛才吃了好多,頓時不高興了,難怪剛才她見小白一直在摘什麼往嘴巴里送呢,她以為小白在吃樹皮,原來是好吃的!
這是什麼鴨?!!!看起來好好吃的樣紙。
小白真是個小壞蛋,她幫她放風這麼久,卻不扔一兩顆下來給她吃吃。
「不好。」張嘆沒有理會榴榴的嚶嚶嚶,「我的肉拌飯要焦了。」
他匆匆趕回去,榴榴眼楮一轉,有肉肉!立刻二話不說,屁顛屁顛地跟上去,正氣凜然地女乃叫一聲︰「快跑鴨,幫張老板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