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子在浦江的這段時間煥然一新,穿在身上的衣服和鞋子全部換了新的,是他爸爸媽媽給他專門買的,頭發也理了,短茬,露出圓圓的小腦袋,臉蛋似乎更圓了一些,腮紅也有了,日子過的好不愜意,再不是在老家田里跑山里鑽的野孩子。
除了身上當季穿的,還有即將到來的冬天的衣物也都準備了,棉襖羽絨服帽子秋褲棉鞋手套圍巾等等,一年四季都不愁穿的了。
他們一家三口還去了很多地方游玩,拍了很多照片,墩子和小白一起分享,兩人花了一下午時間才看完。別看墩子憨憨的,但是介紹這些照片的時候,口齒清楚,大部分都能講出是在哪里拍的。
不僅是他,他媽媽同樣臉色紅潤,天天臉色帶笑,女人味越來越足。一天三頓飯,變著花樣做。
離別的時候,不僅是小白哭的稀里嘩啦,墩子同樣,他抱著小白大哭,喊她老漢。
小白都懵圈了。
其實,墩子是舍不得他爸爸,但可能是抱錯了吧,反正整的小白懷疑人生。剛剛張老板妄想當她的老漢,轉眼她成墩子的老漢了。
墩子被他媽媽提醒喊錯了,墩子反應過來,轉身抱向他真正的老漢,留下小白張開小手,依然保持著抱抱的姿勢,一臉的疑惑,抬頭看向張嘆,無聲地在問,啷個回事。
「喊錯了,不是喊你老漢。」張嘆小聲給她解釋,把她仿佛定格在半空中的小手摘下來,握在手心里。
墩子被他爸爸抱在懷里,他爸爸和他媽媽在告別,雖然還是9月份,但是兩人聊的卻已經是春節的事情了。
兩人下次見面,不出意外應該就是春節。在春節到來之前,墩子爸爸沒機會回家,而墩子媽媽也不大可能再來浦江。
打工人就是這樣,別人把節日當成假期,他們卻當之為團圓的日子,格外的珍惜。
「小白,以後要常回白家村看看,不要忘了墩子和我們。」墩子媽媽最後和小白告別。
小白懵懵的,沒明白這話的意思,點頭說了聲好。
墩子媽媽又和姜老師告別,說會照看好她的家,讓她在這邊安心。
最後張嘆開車送他們到機場,在機場外目送她們乘坐的航班飛向了西南方。
——
「舅媽你康康~~~好漂亮嗷~」
「還有這里,啷個這麼高咧?我的太咯,太高了叭~」
「舅媽舅媽,勒是哪里嘛?為啥子好大一口鍋放在那里咧?」
……
「你吵死嘮!!!」馬蘭花不耐煩,發燥。
小白嚇一跳,後退兩步,色厲內荏道︰「那麼凶住啥子嘛~把你手里頭的棍棍放下來好不好嘛?我怕怕的,你是不是想錘我 ?」
馬蘭花放下手中的 面杖,把小白趕走︰「我看你是十萬個為啥子,哪里來的那麼多問題嘛。」
小白抱著平板電腦又後退幾步,已經退到了廚房門口,停在那兒說︰「好女圭女圭都是有好多問題的嘛,舅媽,你是不是不曉得嗷,所以你好僧氣?你不曉得你就鎖不曉得嘛,我又不會怪你,我可以教你嘛,我都教了舅舅嗦普通話咧,這是我的強項,只是我從來莫有嗦過。」
「你還從來沒有嗦過?你天天掛在嘴邊,你就是一只驕傲的大公雞,會點啥子就嚷嚷叫。那句話是啥子說的?半桶水 響。」
「舅媽你是不是又想干壞事,殺大公雞?你要冷靜嗷,你莫亂來。程程嗦,殺小動物會遭報應的,故事里頭都是這樣子,好慘嗷。」
「那程程有莫有嗦,吃小動物也會好慘?」
「……那個莫有嗦。」
「我殺大公雞,做成棒棒雞,是不是給你吃的?」
「……」
「啷個不唆話了?」
「我啥子都不曉得,你莫要問我,我要好好學習嘮。」
小朋友終于不再嘮嘮叨叨,回到客廳,爬上沙發,可能是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小手撐在沙發上的那個破洞里,哎呦一聲,差點腦袋栽進去。
廚房里的馬蘭花說道︰「你小心點嗷~我就唆了吧,殺大公雞莫有問題,吃大公雞的小朋友才會遭報應。」
小白哎呦哎呦爬起來,放下手中的平板電腦,打量自己的手心,還好,沒有破皮,只是有點疼,「鏟鏟~」
「小手疼麼?」
「好著咧。」
「那平板電腦呢?不要摔壞了,那是張老板給你玩的。」
「我看動畫片,風車車和假老練。」
安靜了一陣子,沒多久,她又抱著平板電腦來到廚房門口。
「舅媽,我看你好無聊,我們來吹垮垮嘛。」
馬蘭花看都不看她一眼︰「不吹。」
「來嘛來嘛,你看,這照片里是哪里嘛?」
馬蘭花看了一眼說︰「照片上不是有名字嗎?浦江科技館。」
「喔。」小白打量平板電腦上的照片,找到那幾個不認識的大字,夸獎道︰「好名字 好名字,舅媽你啷個認識這些字呢?」
馬蘭花沒好氣地說︰「你是有多看不起我?」
「女乃女乃教你的嗎?」
「我自學的好不好?」
「你個婆娘好了不起嗷。」
「你嗦啥子?」
「小白要向你學習。」
「滾。」
「舅媽你帶我去那個館嗎?」
「你想去?」
「想。」
「嗦了半天,原來是想去耍耍,你早嗦嘛。」
這些照片都是墩子一家拍的,小白備份了一份,在平板電腦上翻來覆去地看,許多地方都是她沒去過的,心里想去,所以纏著馬蘭花拐彎抹角半天,等的就是馬蘭花主動問她想不想去。
「下午我帶你去耍耍,喏,新鮮出爐的煎餅果子,給你吃,你老是說想吃。」
小白開心地蹦,耶耶耶,大聲說謝謝,夸馬蘭花的屁屁兒好大,又變大啦。
「煮花生也給你做了好大一罐,給你的魚肚玻璃瓶裝滿了,你慢慢吃吧。」
「舅媽我都不曉得啷個謝謝你。」
「你不曉得???」
「小馬~小仙女~」
「哈哈哈哈啊哈——瓜娃子,大聲點!」
「小白,你在喊什麼?」
門口出現了喜兒。
正樂著的馬蘭花見喜女圭女圭出現,連忙收斂笑容,「小白小白別喊了,別喊啦!喜兒,你姐姐呢?」
「我姐姐在做飯。」
馬蘭花一听,松了口氣,譚錦兒沒來就好,要不然剛才听到小白喊她小馬小仙女,她害臊。
很快,兩個小朋友手拉手站在廚房門口給她唱贊歌,一口一個小仙女,小馬都省了,因為馬蘭花覺得有被佔便宜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