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九幽,這個名字注定不會被歷史銘記。
在這片宇宙中,唯有真正完成終極一躍的生靈才有資格成為歷史的節點,一世一帝,人們只會記住最輝煌的人,至于倒在帝者背後的失敗者,則會被徹底埋沒在塵埃之中。
從白虎道人來看,蓋九幽便是這樣一個可悲的失敗者,就連劃過歷史的流星都算不上,只是時代不起眼角落里一縷淡淡的螢火,根本不值一提。
但當渡劫仙曲響起時,白虎道人才意識到自己看走眼了,那個渾身道傷、生命好似寒風中燭火般搖曳的生靈竟然那般強大,強大到足以與他比肩,強大到足以威脅到至尊的生命。
「轟!」
下一刻,宛若無量星辰匯聚而成的白虎爪便和渡劫仙曲演化出來的蓋世仙界踫撞了,海量的皇道之光揮灑,至尊戰場上的太陽星都承受不住這股威能,被攪成了塵屑。
「呼!」
片刻後,至尊戰場上所有的光華斂去,白虎道人仍背負雙手戰力在那片虛空中,他道軀挺拔,但背後的白虎法相卻已被斬去了一條粗壯的利爪,白虎真血汩汩流動,染紅了半邊蒼穹。
另一邊,蓋九幽懷抱仙琴盤坐在虛空中,他同樣受傷了,眉心處有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似是由猛獸的利爪造成,但這絲毫不影響蓋九幽的狂傲,仍舊在俯瞰白虎道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虎道人低頭望著自己的手臂,一只大手已經被渡劫仙曲的天威斬成了虛無,但白虎道人毫不介意,反而癲狂般大笑起來,
「你很強!真的很強!敗者殘軀,卻絕對有資格與吾平起平坐,後輩,報上你的名字,時代記不住你,吾記住你!」
「錚!」
回答白虎道人的是一道撫琴之音,蓋九幽還是那副高高盤坐在九天之上的仙王身姿,俯瞰白虎道人道︰
「我名蓋九幽,將死之軀,只求一戰,不求名傳萬古,只為這一世無悔于心!」
「那吾便碾碎你的傲骨!」
「錚錚!」
「吼!」
琴聲瑟瑟,虎嘯震天,這兩位不分高下的至尊級戰力再次踫撞上了,至尊戰場上無數殘軀與道骨在他們的力量下破碎,好似那時代的風塵,要將白虎道人與蓋九幽都葬在此地。
「師父!」
強烈的極道波動下,整個至尊戰場的萬道本源都被撼動了,虛空鏡的仿品再也不能顯化出那片戰場上所發生的事,葉凡、姜太虛和天庭一眾人輕嘆,只有夏九幽仍失魂落魄般盯著那面古鏡,為自己的師尊流淚。
「若就此落幕,對于蓋九幽那樣一個人來說,或許就是最好的歸宿了。」
在眾人不遠處,軒轅黃帝輕彈手中帝劍,目光跨過無數星空凝望至尊戰場上的戰斗,良久,才輕輕搖頭道。
那是一位信念不輸于任何人的男人,事實上,蓋九幽只要肯多等幾千年,等到青帝的大道痕跡在虛空中散去,他證道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但蓋九幽的傲骨不允許他這麼做,即便撞得頭破血流、滿身道傷,他也要踐行自己的驕傲。
說到底,即便情同父女,夏九幽也只是蓋九幽九千多歲時收的徒弟,未見過蓋九幽最巔峰時候的模樣,她永遠理解不了蓋九幽那股深入骨髓的驕傲。
即便葉凡,也是在很多年後才理解了蓋九幽的那份不需要被人理解驕傲,因為蓋九幽是唯一一位不願通過信仰念力復生的人,對他來說,死無可懼,生死無悔才是最大的滿足。
……
宇宙邊荒,另一處戰場上
四位將成道者與光暗至尊的戰斗並不像想象中的那般激烈,整片虛空都被靈寶陣圖徹底封禁了,即便是極道者都萬難強行破開陣圖的封印,四大將成道者就在這樣一片虛無空間中與光暗至尊大戰。
明絕單手握著漆黑色的誅仙道劍,另一只手中的青金煉神壺也已然完美復蘇,有靈寶陣圖的加持,他的氣息達到了自己難以想象的極限,此時正與其他三位至尊合力,圍攻光暗至尊。
「喳喳!」
老金烏早已化作本相,千萬里的巍峨金烏真身此時化作了五丈長短,近乎成帝的道軀宛如由皇血赤金和道劫黃金合鑄而成,頭頂懸著一把血光滔天的仙劍和一口金光絢爛的太陽火鐘,正與光暗至尊的暗盾踫撞。
釋迦牟尼身為早已在洪荒古星磨礪多年的古賢,他的佛道月兌胎于阿彌陀佛,卻經歷了更多思考與打磨,舍去了很多極端的思想,只留下至真至純的佛心。
此時,釋尊的修為雖距離真正成道還有差距,但他是不弱于炎黃李耳的超級準帝,戰力似乎比老金烏更勝一籌,一雙千錘百煉的佛掌正死死抓住光暗至尊的道劫黃金權杖,令其難以發揮。
而作為在場各位中底子最薄的一個,葛洪的修為戰力依舊不可小覷,他施展出了某種煉氣士一脈的秘傳古法,竟將自己的元神暫時與靈寶陣圖容為一體,使眾人對陣圖的操控更加如臂使指,威能提高了好幾成。
有靈寶陣圖加持,即便光暗至尊一時間也被打得相當狼狽,他剛從成仙路上退下來,身上的傷本來就不少,四位將成道者短時間內雖傷不到他,但此消彼長下去,光暗至尊無疑是在慢性死亡。
「吼!」
想到這里,光暗至尊不再猶豫,他身上血氣迸發,瞬間從老金烏與釋尊手中奪回自己的道兵,而後全力一拳,直接將明絕打得大口咳血,倒飛了出去。
「不過是仰仗靈寶天尊的古陣圖罷了,一群人間大藥還想要了本尊的命?大成霸體吾都殺過,你們又算是什麼東西!」
光暗至尊低吼,光杖和暗盾全部融入他的體內,帝光閃爍,他竟化作了一尊足有千萬里高大的光暗魔禽,身上完美融合了光明與黑暗兩大極道韻律,比之剛才何止強大了一星半點?
「極盡升華!小心了!」
同為禽族,老金烏只感到一股來自血脈本源的窒息感涌上心頭,他全力催動頭頂的仙劍與帝鐘,片刻後才穩住氣息,對三位同伴低吼道。
「來吧,礪己礪道,我要鑄就我的黑暗帝道!」
令人意外的是,看到這頭光暗魔禽的本相,明絕面上的表情更加亢奮了,他抬手將青金煉神壺拋給釋尊,頭頂顯化出一口深邃幽冷的大道寶瓶,主動朝光暗至尊沖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