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到,聲先至。
雲未弦先看了一圈這看似雜亂無章,但實則是暗藏著主人脾性的工作室,有個七八個人都可能環抱不住的大煉器爐,也有火灶打鐵之處,還有木工雕刻,亦有些做更精細之物的干淨整潔、光線明亮之處。
給人一種,主人恨不得長出八只手,好都能同時進行作業的感覺。
既然對方上來就一副要挑明她的身份,似乎是佔了先機的樣子,那她便也無需多客氣了。
「你就是宿川?」
同樣的反問,沒讓那人有什麼反應,倒是讓祁月眠露了深思,轉而就信了︰「好家伙,你此前不是說你姓蘇的嗎?」
「是你听錯了,你也只說自己姓祁,不是麼?」
互換了個姓就能交上朋友,還是能大搖大擺帶朋友到這完全私人的空間的那種朋友。
雲未弦不是很能理解,但想到他們是在霜醉相遇的,又覺得挺合理了。
而到了這會,宿川方才露了面——推開了一塊地磚,從更下一層爬了上來。
祁月眠看向了他︰「你怎麼每次都從不同的地方出來?」
這點,雲未弦倒是可以代為回答︰「生門隨時都在變換,自然不會是同一個地方。」
這算是第三重保護,不愧是逃命逃了一二百年的人。
宿川亦是青年模樣,長了張女圭女圭臉,頭發似是想徹底剪短,剪到後面臨時後悔了,就變成了如今這樣,上面是短發下面還留了一束長發扎著的怪異模樣。
見被她一眼就看破了下面的玄機,宿川先是向多嘴的祁月眠小小翻了個白眼,然後才轉過來,正經認真地打量雲未弦。
看完之後,就皺了眉頭納悶道︰「你怎麼才金丹境?不是,你怎麼就金丹境了?」
「呸呸呸不對不對,你是怎麼回事?不是投胎轉世嗎?」
她說祁月眠怎麼變得話多,也更加口無遮攔了,原來是近墨者黑。
祁月眠很是自覺,不敢看她,而是直接抬頭看頂上,當作自己不存在了。
雲未弦想了想,並未回答宿川的任意一個問題,而是直接亮出了從程山溪那拿來的桃木簪子。
「此物是你所煉的吧?」
宿川看了看那簪子,又看了眼她︰「我說這次亂星煞,怎麼又鬧得沸沸揚揚的呢。」
這次可跟她沒什麼關系。
雲未弦不與他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又拿出了,他落在程山溪那的隨記。
宿川一開始沒有多想,只是看著愣了會,才認出是自己的東西,然後伸手拿了過來翻開。
「老程居然還留著這個,不會也當成寶貝了吧。」
雲未弦收好桃木簪子,隨口道︰「將看不明白的當成寶,亦是不奇怪。」
「嗯……」宿川點了點頭,腦後那縷頭發跟著一翹一翹的。
而因為是當時一時興起記下來的,這會他早就有了新的想法,便加以實現了,這個也用不上了。
所以翻了幾頁後,便隨手想要收起,卻是被祁月眠冷不丁抽了過去看了眼。
「這寫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宿川沒否認,確實是有點亂,正想著隨意打發混過去時,就猛地想起什麼來的,看向了雲未弦,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不敢相信。
「你……也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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