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手打死自己的同伴,這絕對是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之一,尤其對于新城這樣的莽夫來說,更是難以接受。
乾清登對于這件事沒有對新城說一句話,他講述了之前在太空船上發生的事情。
「伊路德人,它們潛入了我們的太空船。」
「它們用城崎的身體做實驗,看人類能不能變身伊路德人。」
「這麼說,伊路德人和我們所說的共存是……」掘井想到了之前那群人說的話。
「就是把人類變成伊路德人,那些家伙,就是用這種方法增加它們的人數。」乾清登似乎對伊路德人有不深的理解。
「豈有此理!」掘井罵了一聲。
「你是科學家,既然已經知道了,趕快去分析,把伊路德人查清楚!」乾清登對掘井大喊。
「可是城崎宇航員,變成了伊路德人,但也不能……」大古忍不住道。
俗話說死者為大,城崎仁身為人類偉大的宇航員,結果卻被變成伊路德人被自己的同伴親手打死,即便他是自願的,但也難免讓人唏噓。
如果這時在隨便動用對方的尸體,絕不人道!
「是我射死他的!是我……親手射死他的!」新城滿眼血絲,一直在重復這句話。
雖然剛才是對方要求新城的,新城也不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同伴,按理說不怪罪。
但是……
最終結果還是改變不了,的確是新城親手打死了自己的同伴,城崎仁。
看到新城這個樣子,還活著的乾清登氣憤喊道。
「難道你的工作就是坐在這兒哭嗎!你知不知道城崎為什麼要返回藍星嗎!」
新城沒有回答他的話,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他渾身僵硬地站起身,低聲道。
「大古,你和掘井一起駕二號機把城崎的尸體運到生物科學研究所!」
「新城……」大古抬頭看著他,半天說不出來話。
「我去那里協助群眾避難!」新城不願面對任何人,說完這句話走開了。
大古想要追過去,被乾清登攔住。
他目光一直注視新城的背影,滿眼都是光澤。
對此,大古只好和掘井一起按新城的意思做,把城崎仁的尸體運到飛燕二號上,以最快速度返回基地。
飛機上,兩人表情都異常沉重,誰也不願說話。
但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掘井率先開口。
「一槍把它干掉,城崎好像是這麼說的……」
「我想他一定想了很久,自己已經變成伊路德人,還能做什麼事呢……」
「他一開始就打算捐出自己的身體做分析,為了這個才返回藍星,可是新城能理解嗎。」
大古時常和新城一起駕駛飛燕一號,當然知道對方的性格。
像他這樣莽撞但卻有感性的人,無疑很難走出這道坎。
「他能理解的。」作為「死對頭」,掘井卻堅定選擇對方。
「但是,他雖然能理解,但對他來說,也不能改變自己親手開槍的事實啊。」
不愧是死對頭,掘井真是比任何人都了解新城,這點即便是大古都比不上。
只是現在他們都幫不上新城,只能靠他自己去解決了。
……
新城獨自一人在那里疏散群眾。
他干得很賣力,嗓子幾乎都快喊啞了也不停下。
「大家快跑!快跑啊!」
「那邊我看到有人朝塔那邊去了!」一個女人匆忙跑過來。
「什麼!往塔那邊,可惡!」
听此,新城一鼓作氣跑過去,連氣都沒喘一下。
在塔的附近,果然有不少人因為好奇或蠱惑主動朝塔跑去。
「那是什麼東西啊?」
「不知道,看上去好像很神奇。」
「沒見過的東西就值得一看,我們去看看。」
「喂!給我站住!」
新城從後面瘋狂跑過來,攔住了他們。
他本身就對城崎仁的死很是愧疚,現在可不經不起任何事情刺激。
「我問你們,到塔那邊去干什麼!」
「關你什麼事啊!讓開,讓口!」一個小白領抓住新城的領子,想要把他推開。
「你們听我說!跟伊路德人一起生活的意思,就是把你們也一起變成伊路德人啊!」新城抓住小白領,大聲道。
「那有什麼!」
後方傳來一道異樣聲,是個年輕人,穿著很潮,一頭黃毛,還戴了一對碩大的耳墜,話都有點說不利索。
他輕蔑道。
「就算變成伊路德人也無所謂啊!」
「那你就不是人類了!」新城被這家伙逗笑了。
「如果伊路德人所說的世界全都是真的,那我寧可去當伊路德人!」
「你說什麼!」他這話可把新城惹惱了。
「怎麼樣啊!我變成伊路德人,你想殺了我!」
他看新城是勝利隊員,斷定對方不敢把他怎麼樣。
周圍人看新城沒反應,趁機離開了,一起朝塔那邊走。
新城滿臉絕望,他不敢相信自己同伴城崎仁用性命來拯救的人,竟然如此骯髒丑惡!
突然,後方竄出一道人影,是趕過來的乾清登。
他一把掏出新城的海帕槍,朝天打了一槍。
听到槍聲,這群人終于知道害怕了,嚇得在那里不敢動。
乾清登舉槍指著他們。
「你們試試看!」
「如果你們變成伊路德人,我就會開槍!」
「變啊,變一下試試看!」
他又一槍打在地面的井蓋上,嚇得那群人連忙後退。
這群人終究只是一時興起才這麼做的,尤其是那個黃毛,為了非主流和引人注目簡直無法無天,但出了事情卻是第一個逃跑的。
待這群人走後,乾清登一個後溝拳把新城打倒在地。
「你這個混蛋!」
「為什麼不阻止他們去那個塔呢!無論如何都要阻止他們,這是你的工作!」
「工作……」
「開口工作,閉口工作,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此時新城已經激動到極點,一把丟掉自己的頭盔,坐在地上朝乾清登大吼。
乾清登反問道。
「那我問你,你又懂什麼?」
「開槍射死城崎的人是我!不是你啊……」
「這件事,我比誰都清楚!」
說完這句話,乾清登忽然眼楮一瞪,身體不自覺癱軟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