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稚?
新任永川王?
消息傳到川都,珞衣都不敢相信這個紈褲子弟竟然因禍得福,成了新一任永川王!
「爹,那公子哥兒成了永川王?」珞衣說。
「嗯。其實對于朝廷來說,這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了。」百里蒼說道。
「這怎麼說?」珞衣問道。
百里蒼想了一下,說道︰「這永川之境不比雅拉河谷,地大物博,人口眾多,社會關系復雜,在一些偏遠地區民風彪悍。」
「自古以來只是作為藩屬國向朝歌稱臣,從未真正融入帝國版圖。朝廷也一下無法完全掌控,選擇一個永川闔氏王室人員來繼承,便可順利過渡。」
「這公子稚雖然是闔路之子,卻只是私生子,又被趕出了家門,在永川其實算毫無根基。」
「讓他繼承永川王,既對永川境內百姓及各勢力有所交代,又便于朝廷所控制。」
「竟然因禍得福,真是便宜了這家伙了。」珞衣說。
……
在公子稚正式上任永川王後,西征軍統帥杜孜康便率軍繼續向西。
穿過永川全境後,再南下前往西境重鎮西廬城。
在杜孜康大軍出發的前一晚,他又前來拜訪百里蒼。
「先生,杜某明日便率軍前往西廬城。」杜孜康說道。
「杜將軍一路保重。」百里蒼回答。
「杜某離開之後,這川都是否能繼續像現在一般安寧可不好說,請先生也要多保重。」杜孜康說道。
「多謝將軍關心,在下也在考慮盡快離開此地。」百里蒼回答。
「那如此甚好,上次杜某所言,還請先生考慮一下,朝廷社稷需要您!」杜孜康猶豫了下,又說道。
「在下明白,心里感激將軍對在下的看重。將軍一路保重,江山社稷需要像您這樣忠貞為國的良將支撐。」百里蒼回道。
杜孜康憂心忡忡地離開了。
在他離開之後,珞衣滿心疑惑重重。
「爹,女兒看這杜將軍為人正義,您為何不爭取一下?」珞衣問。
「唉,他畢竟身處朝廷要職,爹與他並無深交,現在為時過早啊。」百里蒼說道。
珞衣想想,也深以為然。
……
老永川王闔路連同王室成員數十人,在十幾天前,便被押送去往遙遠的帝都。
珞衣也不清楚這闔路臨走時,會是什麼心情?
在他決定開城投降時,是否想到了會有這樣的結局?
不過,在公子稚上任永川王,杜孜康率軍離開後,川都卻是很快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但是,這種平靜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
伴隨著一個人的到來,打破了川都的平靜。
他就是御前鐵衛統領——刃杵。
刃杵一到川都城,便以追捕謀逆余黨為由,在城內展開了大搜捕。
新任永川王闔稚,十分配合地執行著刃杵的各項指令。而且順帶著抄了曾驅趕過他的「怡雅閣」,報了當時被驅趕之辱。
官兵開始對城內各場所進行搜查,尤其是對于城內的客棧。只要是近半年來來訪過川都的外地人,都要一一上報登記。
珞衣他們居住的無心客棧,也沒有例外地被各種搜查,登記。
……
這天傍晚,郁梁火急火燎地前來稟報。「宗主,大小姐,你們還是盡快離開川都吧。」郁梁說道。
「我們的人現在情況如何?」百里蒼問道。
「我們的人大多數都是長期潛伏在川都的,問題不是太大。但是也有幾個新近前來川都的兄弟,已經被捕了。」
「不過,這些兄弟的背景干淨,也尚未參與具體行動。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請宗主放心。」郁梁回答說。
「爹,我們要離開嗎?」珞衣也問道。
百里蒼思索著,一時沒有說話。
郁梁又說道︰「宗主,您還是盡快離開吧。我看這從宮里來的刃杵,大肆搜捕並不是為了什麼叛逆余黨,而是另有所圖。」
珞衣說道︰「這還用說嗎?肯定是太後秘密派遣他到川都,來搜查那個先帝的幸存侍衛。」
百里蒼說道︰「我們一走,我擔心萬一真被那刃杵抓到那人,到時該怎麼辦呢?」
郁梁說道︰「我們在這川都的人手不少,宗主放心。到時他刃杵也未必會擅作主張,直接殺掉,他肯定會秘密押送回帝都的。屆時屬下第一時間通知您,在路上攔截。」
珞衣說道︰「爹,下午的時候,官府的衛兵已經將客棧所有入住信息登記上報了,不走可能就來不及了。」
百里蒼沉吟了一下,說道︰「好吧,那我們先離開川都,再做打算。」
郁梁听後,欣慰地離開了。
……
珞衣與父親百里蒼馬上收拾了行禮,匆匆地離開了無心客棧,徑直朝著離得最近的南門而去。
但就在他們即將到達南門之時,突然一隊衛兵從前面而來。
看到珞衣他們之後,便厲聲呵斥︰「前面什麼人?在入夜之後還在街上?」
百里蒼回答說︰「官爺,我們是來自朝歌的皮料商人,正欲出城進貨。」
那衛兵喝道︰「天色一黑,宵禁時間已到,不能外出,請速速返回。」
百里蒼回道說︰「官爺,現在還未到亥時,宵禁時間還沒到呢。」
那衛兵說道︰「新規定,從今天開始宵禁在太陽一落山便生效,早已經過了,速速回去。不然抓你們回官府。」
正當他們猶豫之時,忽然後方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前面可是無心客棧的皮料商?」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百里蒼與珞衣只好轉過身,見有四名衛兵騎馬而來,只好說道︰「正是,在城里事一完畢,正欲出城。」
「出城?走,跟我們走一趟!」那後面追上來的人說道。
珞衣小聲地問道「爹,怎麼辦?硬闖嗎?」
百里蒼想了下,說道︰「他們毫無證據,到時見機行事吧。」
然後轉頭問道︰「官爺,是讓我們去哪?」
那人發出一聲冷笑,說道︰「去哪?去廷尉署。」
百里蒼佯裝不解地問道︰「啊?官爺,我們是正經商人,沒有犯事啊。」
那人厲聲喝道︰「別廢話,快走!」
他們只好跟著那幾人前往廷尉署。
但就在他們轉身之際,珞衣忽然看到郁梁就躲在路邊的陰影處,焦急地看著他們。
百里蒼也看到了郁梁,連忙向他使眼色,讓他千萬別輕舉妄動。
他們二人一被帶到廷尉署,便被關押進了大牢。
幸好珞衣今天穿的是男裝,所以將他們二人關押在一起。
大牢內,臭味燻天,吵吵嚷嚷的,到處充斥著喊冤之聲。
此時,早已關滿了人,大多都是在最近幾天無緣無故被抓起來的。
往往一個牢房內關押了十幾個人,空間狹小,擁擠不堪。
兩人便在大牢內,艱難地度過了一個晚上。
……
一直等到第二天還是沒有人來提審他們,倒是陸續地有人被帶進帶出的。
珞衣不禁有些煩躁了,問道︰「我們該怎麼辦?難道一直被關在這里嗎?」
百里蒼一直在閉目養神,听到她問話後,微睜開眼說道︰「再等等吧,總是要被帶去問話的。」
如此又等了大半天,珞衣估模著應該已是第二天下午了。
就在那時,突然便有人進來帶了他們出去。
但是兩人並沒有被帶至審訊室,而是被帶至了一處偏房,貌似是一間小的會客廳。
兩人正納悶之時,一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那人之後,珞衣不禁松了一口氣。
原來正是那個曾請吃飯過的公子稚,如今的新永川王。
公子稚一進屋內,便躬身作揖,說道︰「珞衣姑娘,百里先生,讓兩位受苦了。」
珞衣見他這次倒是沒有之前的那麼嬉皮笑臉的,況且這時自己也正有求于他。
便也客氣地回禮,說道︰「見過……公子。」
幸好她臨時反應過來,應該要佯裝自己並不知道他已經成為新任永川王的事情。
公子稚也是微微一怔,然後呵呵一笑說道︰「珞衣姑娘這麼客氣。今日本公子才剛發現名單上有兩位的名字,便馬上趕過來了。」
百里蒼說道︰「公子的意思……是來救我們的?」
公子稚微微一笑,說道︰「受人之恩當涌泉相報嘛,兩位請隨我來,先離開這里。」
珞衣不禁問道︰「那你呢?」
公子稚聳了聳肩,說道︰「抓了這麼多人,少了一兩個也沒人發現。」
于是兩人便緊隨著公子稚從側門出了廷尉署。
一路上雖都有人,但都對這公子稚十分客氣。
來到廷尉署外,公子稚說道︰「百里先生,珞衣姑娘,兩位拿著這塊牌子,先離開川都吧。最近城內比較亂,對外地人很不友好。」
百里蒼一拱手,說道︰「多謝公子相救。」
公子稚也回禮說道︰「不必客氣。」
然後又對珞衣說道,「珞衣姑娘記得下次來川都,帶著這塊牌子到王宮找我啊。」
珞衣也躬身施禮,說道︰「多謝公子相救。」
說完,公子稚便轉頭又回了廷尉署。
公子稚離開後,珞衣問道︰「爹,我們現在去哪?」
百里蒼想了一下說道︰「先離開川都吧,如果刃杵發現兩個人被釋放了,一定會起疑心。而且上次我們在宮城牆外,遇見的那跟蹤之人,一定是刃杵的人。」
珞衣說道︰「嗯,那我們還是小心為上,先避避風頭吧。」
百里蒼說道︰「回趟百曇谷吧,一年多沒有回去了。」
珞衣听到,心里一陣開心,真是好久都沒有回家了。
這川都城離上行山區的百曇谷,不過六七天的路程。
于是二人便憑著公子稚給的令牌,順利地出了川都,往百曇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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