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其非看了莫浩一眼,轉向李玥央。
「李小姐,你來看看!」
李玥央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滿眼戒備。
宋玉箐本就傲氣,又在駱其非面前,可不想被看輕。
她深吸一口氣,越過李玥央徑直走向台前。
只一眼,就驚在了原地。
李玥央這才覺出不妥來,急忙奔上前。
探頭一瞧。
暗道一聲遭了。
箱子里置了一個長條水袋,牛皮縫制,外面抹了層油脂。
被陽光一照,泛著光。
箱底兒同樣模了一層油脂。
可不就模起來滑滑的,胳膊粗細,軟軟的,還能動!
該死的沈微落!
她著了那賤人的道!
那些膽子大的,紛紛上前查看。
這時,任誰都明白李玥央和宋玉箐有問題!
莫浩沉了臉,看著李玥央。
「玥央,到底怎麼回事?你說的黃色斑點蛇呢?」
「舅舅,它真的有,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定是沈微落,這個賤人……」
「李小姐慎言!」
駱其非冷聲打斷了她,「你可是禮部尚書府小姐,該有的禮節別忘了!」
李玥央指著沈微落,「是她,一定是她故意……」
「故意什麼?故意毒害大家,還是故意為難大家?」
沈微落追問出聲,「我就覺得奇怪了,我建議模象,你同郡主阻撓,甚至污蔑我想毒害大家。
如今真相大白,你們卻更加不高興,怎麼,你們很希望眾人出事?」
一旁的莫浩已是沉了臉。
現場的氣氛很壓抑。
駱其非看了一眼沈微落,持扇上前,在李玥央和宋玉箐面前站定。
「兩位,你們說的毒蛇呢?」
「在這里!」
一道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
眾人轉身,就看見蘇柒影大步走了進來。
身後跟著府醫周晟。
周晟對上宋玉箐凌冽的眸子,面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我說我是被逼迫的,大家相信嗎?
走在前面的蘇柒影,左手拎個袋子,右手提個籠子。
籠子上蒙了黑布,什麼都看不見。
她在眾人面前站定,當眾俯身,在袋子里拽出一條死蛇。
這蛇足足有兩米長,胳膊粗細,布滿黃色斑點。
沈微落瞥了一眼,立即挪開了眼楮。
她對蛇的恐懼,怕是一生都克服不了了!
眾人見此,瞬間倒抽一口涼氣。
莫浩看了眼周晟。
「驗驗!」
周晟躬身領命,蹲在地上,從醫箱里取出一把細長的小刀。
對著蛇頭輕輕一劃,取出毒腺,走向旁邊的籠子。
籠子上的黑布早已扯開,里面養了兩只小白鼠,正在四處攀爬。
其中一只小白鼠看見伸進來的東西,立即湊了上來。
就著刀尖,添了一口。
過了幾息,就見那只小白鼠在籠子里上躥下跳,不斷撞擊著籠子。
片刻就倒在籠子里,一動不動。
而另一只小白鼠依舊悠閑地鑽著刨木花!
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眾人心頭大駭,紛紛看向李玥央和宋玉箐。
滿眼戒備!
周晟上前一揖,「大人,此蛇有劇毒!」
整個學堂一片寂靜,眾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在原地。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我想起來了,這只毒蛇好像是李公子圈養的。
平日里他命人在食物里摻著毒藥,听說如此喂養,毒性比一般蛇更大!」
李玥央怒目而視,「晁同,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誣陷我?
天下養蛇的多了去了,你怎麼能認定這條就是我堂兄的?」
哪怕是堂兄的,既然是他的寵物,哪有隨隨便便給我的道理?」
宋玉箐立即有了底氣。
斜睨一眼蘇柒影,「蘇小姐隨隨便便拎條死蛇來,就想誣陷我們,真是以為大周是蘇家的?
你將本郡主的皇伯父、當今天子置于何地?」
也是,蘇家上下手握重兵,位高權重,就連堂堂府醫,都能被你蘇小姐逼來!」
弄個死蛇,栽贓誣陷我們,豈不是輕而易舉?」
「放你娘的狗屁,我爹爹和祖父在邊疆辛苦守邊,保國安民,豈能讓你在這里誣陷!」
蘇柒影「唰」一聲抽出腰際的鞭子,作勢撲上去。
沈微落心下一凜,一把拉住了蘇柒影。
牽動了傷口,痛得她冷汗直冒,眼前發白。
莫浩見事情發展得難以收拾。
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外甥女,喝止了眾人。
「玥央,郡主,中傷他人,擾亂學堂秩序,記過一次。
若超過三次,斥退國子監,永不錄用!」
「蘇小姐,出言無狀,今日必須打掃完整個馬場!」
李玥央和宋玉箐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只是記過,沒有斥退,也沒遞交衙門,小事兒一樁!
蘇柒影瞬間炸毛,奮力掙月兌沈微落的手臂。
一心想撲上去,打得她們滿地找牙!
要不是春花警覺,沈妹妹如今可就……
駱其非擔心沈微落背上的傷,幾步上前,拽住了蘇柒影的手臂。
「蘇柒影,別沖動!」
聲音低沉,有力。
他的聲音好似施了法,淡淡一句話,蘇柒影瞬間收了鞭子。
規規矩矩站在一旁,溫順極了!
好似蘇柒影方才的跳腳、暴躁,都是眾人臆想出來的!
肖謂之也忍不住瞪大了眼楮。
——難道長得好看,還有這樣的功效?
這場鬧劇以兩邊各打五十大板的方式收場。
眾人才後知後覺,下節課的琴藝已經遲了大半節課了。
琴藝博士還在這里,還上什麼啊!
紛紛收拾書冊,談論著中午的飯食,三三兩兩出了學堂。
駱其非看著沈微落,神色憂慮。
「你還好吧?」
「我沒事兒,多謝博士關心!」
駱其非點點頭,「那快回去,吃了午膳,躺下休息一會兒。
這次得了教訓,她們一時半會兒不敢再動手!」
「多謝博士!」
目送駱其非離開,學堂里只剩下肖謂之和蘇柒影陪著沈微落。
蘇柒影一坐在地上,只顧生悶氣。
「就沒見過你這樣的,都欺負到頭上了,你還放過她們!」
沈微落笑著上前,搖了搖她的手臂。
「我知道,姐姐都是為我好,你也清楚,她們身後站著的可是禮部尚書府和王爺府。
如今,還有祭酒大人,即使所有證據擺到面前,我們也不能將她們如何!」
蘇柒影一听更生氣,沈微落急忙道︰
「她們被記過了啊!」
「一個記過,不痛不癢的,有什麼用?」
蘇柒影越想越氣。
肖謂之微一思索,月兌口而出︰
「記過的學子,一概不能參加國子監的任何考核!」
「對!」沈微落看著肖謂之,滿眼贊賞,「三月底的旬考,她們無緣參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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