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傳宗風馳電掣地跑到東廂房,看著床頭老神在在坐著的賈張氏,心中嘆息一聲,這兒媳婦兒都疼成那樣了,這邊還沒什麼反應呢,還得他來照顧著。
「大媽,您那兒媳婦要生了!」
進門就是一聲大喊,那邊賈張氏猛地一個哆嗦,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她的神色惶恐嘴里還念叨著,和老鷹捉小雞里面的老母雞似的,左右來回跑就是不知道拿啥。
「大媽!擔架床板子!多帶兩床被子!拿錢!」
易傳宗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再次大喊出聲,要不然還不知道要晃悠到什麼時候呢。
「對!對!木板擔架在這,這邊是準備好的被子,你們先走著我拿錢!」賈張氏在那指揮著。
易傳宗翻了一個白眼,他就是再窮也不能去做小偷,現在不跟她計較這麼多,拿著木板擔架和被子包袱就朝著外面跑去。
臨到門口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黑影,易傳宗剎車不及時直接撞了上去,傻柱直接被撞飛一米遠才摔倒地上。
他的額頭頓時升起三條黑線,怎麼感覺這幾個人都不是很靠譜的樣子?
尤其是在轉頭看一眼自己的大爺,那副手足無措的模樣,還不如他呢,這時候了還計較什麼,直接上手趕緊攙著啊!秦淮茹在那強撐著,這都要摔到地上了!
易傳宗健步如飛的跑到跟前,解開包袱就放在木板上,揪著里面花點被子角一甩就給鋪在木板子上面,這才來到秦淮茹的面前半蹲下,一手托著大腿,一手扶住肩膀,輕聲道︰「來,往後仰,我會抱住你的。」
這時候秦淮茹倒是挺听話,臉色和吃了苦瓜似的,身子一放松直接倒進了他的懷里,易傳宗微微用力將她抱起來,然後緩緩蹲子,輕輕放在鋪著兩層棉被的床板上面。
「我說,柱子,你回神了沒有?回神就麻溜地過來!」
「啊?好,被你撞蒙了,你這家伙是真壯!」吐槽了一句,傻柱連忙晃了晃頭,站起身跑過來。
那邊賈張氏也跌跌撞撞地跑出來,口中不斷罵著小兔崽子,應該是讓棒梗看著兒媳婦兒,結果小孩子玩性大,這會兒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來人吶!」賈張氏放開嗓子一聲喊,就趕緊往這邊跑。
「咱們出門的時候小心點,到了前院叫上閻解成,咱們四個人抬著能穩當些,安全第一!」這時候一大爺不用避嫌表現得很有經驗了。
「小心點!」
「慢慢起!」
伴隨著院子里面一陣嘈雜,一行人終于是到了大街上面,易傳宗在最前面,傻柱在後面,一大爺和閻解成在兩邊,邁著小碎步朝著醫院里面跑去。
南鑼鼓巷十字路口,易傳宗突然感覺手腕一疼,趕緊回頭瞥了一眼,秦淮茹這娘們閉著眼咬著他的手腕呢!
你倒是看看啊!那是布嗎?
口感一樣?經驗呢?
欠債是要還的!
「傳宗,你看好路!」一大爺看他回頭當即喝了一聲。
易傳宗一苦,這和誰說理去?偏偏這事還跟他有關。
他一個活了三十年的未婚青年,為什麼要承受這種壓力?
視線再次回歸前方,跑動之間保持著同一個節奏,他也就不在意手腕上面的那點小疼了,剛被咬的時候也就是驚嚇多一些,倒沒有多麼疼痛。
晃晃悠悠的木板上面,秦淮茹睜開雙眼,此時她的眼角還帶著淚水,看著橫在自己嘴邊上的胳膊,她的雙手再次抓在了上面。
易傳宗對此倒是不在意,畢竟口都沒有松開,還會在乎多出來的兩只手?
眾人風平浪靜地到了醫院,唯一的意外就是賈張氏丟了,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這麼劇烈活動,小半個小時的時間這老妖婆跟不上了,現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大喘氣呢。
幸好一大爺經驗豐富,又剛發了九十九塊錢的工資,直接辦好了前面的手續。
「來,這個房間,她的反應比較劇烈,你們快點抬她過來!」一位身穿白色大褂的中年醫生在門口指揮著。
眾人先將木板的一邊靠在病床上面,這時候醫生直接對著易傳宗說道︰「來,把你媳婦兒抱在病床上面,先動上半身,再抱下半身,等會接生這個木板子要拿出去!」
易傳宗頓時就被嚇到了,什麼他媳婦兒?
他要是早來個八年,還是穿越到一個二十多歲的人身上,他可能會嘗試接觸一下,現在他就是喊了一聲嫂嫂,這孩子跟他真沒關系!
「大夫,您別開玩笑,她不是我媳婦兒,她是我嫂嫂!」
易傳宗心里慌極了,秦淮茹可會賴人了,這話讓她听見了,這心里還不得惦記著?
他這種兩世都「單純」的大男孩,怎麼可能是一個寡婦的對手。
人家是嬉戲男人群中,對于男人心理把控力度max,他這種連個媳婦兒都想著讓國家分配的小弱雞,段位還有待提高。
醫生臉色絲毫不變地說道︰「那你先讓她松開,然後再將她抱在床上。」
易傳宗只能是低下頭說道︰「嫂嫂,咱們到地方了,您這也差不多該松口了。」
秦淮茹淚眼婆娑,鼻涕模糊地,這幅樣子比第一次見的時候還丑,她緊皺了一下眉頭,緩緩睜開眼楮,可憐巴巴地看著易傳宗,總算是張開了口。
易傳宗看見自己胳膊上面的兩排牙印子,他的嘴角就一陣抽搐,孩子又不是他的,為什麼要咬他?
不敢再猶豫,易傳宗直接從她的後背和大腿伸過胳膊去,輕輕地抬起來,朝前挪一挪,再緩緩地放下。
秦淮如還在那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無關人員都出去,在外面等著就好了!」一名戴著口罩的大夫大媽喝了一聲,幾個醫生就直接將四合院里的人都轟了出去。
一陣忙碌總算是送進病房里,後面的事就跟他們沒有什麼關系了。
此時易傳宗回過神來,仿佛大夢初醒一般,他的眼神之中多有迷茫,本來好好地,他這下班之後都經歷了些什麼?
听著病房內隱隱傳來的痛呼聲,他這心里還一揪一揪的,又不是他媳婦兒,為什麼要讓他承受這個?
他現在只想離開,但是看了看臉色沉重的易中海,他只能默默把這句話給憋回去。
只要他不說,那麼就沒有人知道,他的聲音被這娘倆記住了。
如此一想,易傳宗的雙眼猛然睜大,不對,秦淮茹也知道,她該不會賴上他吧?
要和一位王者高段的綠茶選手對線了嗎?
他的眼神有些飄忽,不斷地朝著周圍打量著,想要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待易傳宗看到傻柱的時候,那個家伙正不斷地抓耳撓腮呢,雙眼還不時朝著病房瞅。
易傳宗突然笑了,「柱子哥,人家秦寡婦生孩子,你在這擔心什麼?」
傻柱嗤笑一聲,「甭說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之前慌慌張張朝著前面跑,大家可都看著呢!」
易傳宗臉色一僵,他那是沒有經驗,再加上心虛,「救人如救火,我那是害怕發生意外,現在我可沒你那副慌張的模樣。」
「小聲點,這里是醫院!」遠處一間病房打開,一名小護士露頭輕喝了一句。
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