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一聲槍響如晴天霹靂,山間更是有嗡嗡的回聲。
易傳宗手里拽著一個繩圈,他整個人都傻了,這是有人在拿著槍打獵?
安靜,但是他的耳邊似乎還有槍聲在回蕩,又或者槍聲已經印入了他的心里。
「 !」
又是一聲槍響,緊接著有規律槍聲的響起來。
「 !」
「 !」
「 !」
易傳宗眼神有些顫動,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槍聲不一樣!
第一聲的槍響略顯沉悶,但是後面的槍聲則是空明很多,這是有人在對射!
並且後面的槍響聲距離不遠!
他對于槍械不怎麼了解,只是隱隱感覺第二個槍聲更大一些。
現在他想收回自己之前說過的話,這些人要是單純想要獵物的話,其實根本沒有必要動刀動槍的,他完全可以讓出來。
不就是幾頭野豬嗎?被搶了近一半,頂多還有三百多塊錢,也就是相當于自家大爺三四個月工資,不要了行不行?
可惜他沒有選擇,現在他本不敢從道院里面離開,一旦在外面露頭等待他的就是花生米。
尤其是看著地面上散落一地的黃櫨樹葉,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這些樹葉還十分新鮮,只要有人來到這里就能發現這里的不正常,他現在已經沒有機會將這些東西處理掉了。
「該死!」
低聲罵了一句,易傳宗努力屏蔽掉那些槍聲,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理智思考才能讓他活下來。
離開的危險性肯定更高,畢竟現在外面在交戰,他一旦露頭就會被射擊,尤其是不知道往哪里跑的情況下就更加危險了。
如果不離開,道院這里還有些斷壁殘垣可以隱藏,他只要隱藏在這里那就比較安全。
並且,他不是沒有武器,只要敵人敢進來,如此近的距離他可以投石頭!他那麼大的力氣投個十多斤的石頭,砸人的話不比槍支的破壞力小。
緊了緊手中的長槍,易傳宗低頭看著地面上的野豬有些若有所思,隨即拽著繩子朝著道院內部走去。
……
秋天的草地一片枯黃,而這里的草地則沾染了點點血紅色,只不過和旁邊的黃櫨樹正好相反。
這里的枯死地草葉是頭部沾染了一撇血紅色的痕跡,草葉的紋理成條紋狀,就像是被毛刷描了一筆。
而在這片沾染了鮮血的草地前方,一名身穿黃綠色作戰服的年輕人正在匍匐前進,他盡力地低形隱藏自己的蹤跡,快速朝著下面破敗的道院爬行。
他的右肩中了一彈,這種傷勢下他全身麻痹連槍都拿不穩,已經損失了大半戰力,甚至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這里任務結束。
又是艱難爬行了十多米,宗烈終于來到了道院的旁邊。
現在有一個嚴峻的問題擺在他的面前,這座道院雖然多是斷壁殘垣,但是以前這里的建築下面一米高的院牆是用石頭堆砌而成,上面才是用的土坯。
他想要翻過去,那麼就要跨越一米高的石牆,想要跨越這般高度就意味著他需要站起來,重新暴露在敵人的視野之中。
宗烈面色冷酷地咬咬牙,強忍著肩膀的疼痛弓起身來,目光凝視著牆角的邊緣,猛地朝著前方就是縱身一躍。
他的視線猛然拔高,剛剛越過院牆他就感覺到身下傳來一陣巨力,他的身體快速墜落,緊接著左手的武器就毫無反抗的被奪走了。
「 !」
「 !」
接連幾聲槍響,打在院牆外面的石頭上則是發出啪啪噠噠的聲音,之後外面就是一陣的空槍亂射。
「你這個家伙,我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易傳宗單手將宗烈按在地面的石頭上面,並且已經卸了他的沖鋒槍,之前在院子里面他就听到了外面簌簌的聲音,那時候他就提前準備著。
果然,沒過多久他就感覺到非常明顯的聲音,並且等了一會兒就看到一個人從他的身側飛了進來,他想都沒想就直接將對方擒拿了。
宗烈的嘴角劇烈抽搐了一下,他也听著對方的聲音有些耳熟,難道是友軍?不應該啊,看到他的著裝按理不會如此對待他,這也太謹慎了吧?
強忍著肩膀的疼痛,宗烈轉頭朝著身後看去,這一眼他就呆住了。
濃眉大眼,這是一張非常熟悉的臉,是那天他和景逸監視的那個混蛋!他果然是有問題!漢奸!賣國賊!
不過看到對方的裝束,宗烈忍不住嘴角抽搐,身前成‘干’子型擺著一只小野豬,還用麻繩牢牢系在身上,旁邊還豎著一柄怪異的長槍,這真的是敵人嗎?相比較外面那些人的裝備,這也太原始了!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昨天跟蹤我的那個家伙!」
易傳宗看了一會兒頓時恍然,隨後他就有些猶豫了,看現在對方身上的作戰服,他感覺自己好像攤上大事了!
「漢奸!賣國賊!呸!」
宗烈還是感覺他是敵人,要不然也太巧了,正常人誰放了假進大山里面逛游?
話不多說就是一口唾沫,易傳宗頓時就呆住了,飯可以亂吃,這話可不能亂說,他當場就怒了。
「放你姥姥的屁,踫見你準沒好事!昨個兒進號子不說,今個兒出門打獵都能踫到槍戰!」
一邊說著,易傳宗就把宗烈拽了起來,讓他看看自己戰利品。
「打獵?」
粗魯的動作讓宗烈的痛苦加劇,他狐疑地看著易傳宗,隨後朝著旁邊的地上一看,果然還有一大一小兩只野豬,大野豬身上只有眼楮處在流血,而小野豬則是一點傷勢都沒有,這真不是用子彈打死的。
看到這里宗烈心中有些相信了,畢竟都到了這里了,要是有敵人的話,最起碼也該有把槍吧?之前他看到野豬都被老虎殺死了!沒把槍得多危險?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在安靜了三秒鐘之中,宗烈率先清醒,「同志,你最好趕緊離開,我們的支援趕過來需要時間,敵人如困獸猶斗,這里是附近最好的掩體,我們不能留在這里和他們硬拼。」
易傳宗眼神有些顫動,他認為安全的地方反而是最危險的地方?
「你以為我不想跑?我連敵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我往哪里跑?出去當靶子?」
宗烈看著易傳宗身前和身後綁著的小野豬,他的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他們兩個那天也是被這麼扛回去的嗎?
「同志,我們已經搜尋到了目標,只是我現在受傷很影響作戰,甚至連活動都劇痛無比,你能不能把野豬放下,背著我撤離這里,我來指引逃離路線!」
易傳宗臉色深沉地點點頭,留在這里更加危險,還不如拼一把,「走,我背著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