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內,雜草叢生,鱗次櫛比,高的都有三十厘米高,矮的只有十來厘米。
哪怕是被壓彎踩扁的青草,依舊是頑強的生存著。
這些被壓趴的小草組成一條綠色的地毯,從進門開始橫跨整個小院。
不過這條綠色的青草地毯不是通往門口,而是通往院牆和房子的一面側牆,那里是一塊長方形,被壓扁的草地,看起來得有一個人身高那麼長。
「前兩天不是才剛感謝過我嗎?這才過了兩天又想我了?」
易傳宗一臉壞笑的模樣,伸手在秦淮茹肉肉的小下巴上面揉捏著。
嫂嫂可是十分精明的,是一位知心的大姐姐。
只要雙方對視一眼,那邊差不多就能明白他的想法,平日里做事滴水不漏,兩人在一塊的時候也是時而溫順時而嬌俏。
秦淮茹昂著小臉,一雙桃花眼睜得大大地,純黑的眼瞳有些怯怯地模樣。
她小聲地說道︰「我好像要給你添麻煩了。」
易傳宗臉上的笑容變得親切了很多,柔聲說道︰「你的事情對我不是麻煩。」
秦淮茹也是開心地笑了起來,這個小男人就會哄人開心。
她昂著俏臉,兩手將易傳宗的手打開,甩了甩胳膊模樣似是在撒嬌,口中嗔道︰「你听我說。」
易傳宗點點頭曖昧地笑著,伸手攔著婀娜地腰肢攬了過來,雙手貼在秦淮茹的後背,嬌軀在懷,他滿意地說道︰「好了,我抱著你,你說。」
秦淮茹翻了一白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將頭靠在結實寬闊地胸口,她感覺很是安心。
不過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她神色再次變得擔憂起來,「就在今天……」
……
下午三點多鐘,干了小半天活的秦淮茹去車間旁白的大公廁上廁所。
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在走出公廁之後就發生了意外。
如今她已經在工廠里面待了有七八天,也不只是光在一邊看著,干一些非常簡單的活,車間里面工齡長的同事給她介紹了一下車間里面的大活兒!
車床!
平時也有見到這些大東西,並且見到別人操作過,秦淮茹之前有些不以為意,因為看別人操作起來真的比較輕松。
但是當真正上手的時候,好好的一個大姑娘整個人都懵掉了。
秦淮茹睜著一對大大的桃花眼,昂著小臉看著‘師傅’,表情呆滯滿腦子問號,眼楮里面都好像是有圈圈在轉,那是剛才看的圖紙。
單個的部位她都能理解,也能對起號來,但是一想到圖紙,她就分不清哪個在動了。
秦淮茹兩只小手攥的緊緊的,努力地想著剛才介紹的東西,突然之間發現全都亂了!越想還越是迷糊。
上帝給她打開一扇門的同時,順手關上了一扇窗。
她的情商是非常的高,但要是說道智商,那就不一定了。
單純動手,秦淮茹肯定是非常擅長的,說不定還能當一個好鉗工,她本來就是心靈手巧。
但是面對這種復雜的東西,一邊動手,心里還得一直想著,她發現自己變笨了不是一個台階,就和村子里面的傻表妹似的,她又變成了那個小村姑。
在眩暈之中度過了兩個小時,秦淮茹去上廁所趁機松口氣,她迷迷糊糊地從公廁里面出來,沒走多遠,她就聞到了前面的一陣惡臭。
秦淮茹沒有意外,這麼大的公廁,肯定是需要經常打掃的,也是需要專職的人員,這活晚上干風險不小,還是得白天干。
她來到這里七八天,也不是第一次見到。
下意識地,她瞥了一眼,在看到那扁擔前後的兩桶糞的時候,她就明白了,直接讓開了主要行走的道路,讓人家先過去。
只是讓秦淮茹沒有想到的是,她往左邊閃躲,對面的人就往左邊走。
她往右邊閃躲,對面的人就往右邊走。
她不斷地朝著右邊走,干脆不走正路,而是從草地里面走,對面的人依舊是擋在她的前面。
察覺到古怪,秦淮茹心中一凜,她不再思考圖紙之類的東西,而是抬起頭來看向來人。
她這時候也是有點點害怕,不過一想到那麼大的一個工廠,還有在各地巡邏地保衛科成員,她瞬間就放下心來。
定楮一看,那是一雙沾滿了污穢之物的老布鞋,視線上移,寬褲上面也是髒點,再往上看,上衣同樣也沒有免除玷污,不過來人應該比較健壯。
當看到那皮膚黑黃的梯形的臉,那薄薄的嘴唇,秦淮茹瞬間就認出了來人,竟是曾經在臨工院里面一直欺負她,威脅她的李浩。
此時,李浩從頭到腳破布襤褸,上面還沾滿了污穢,一頭三七分很是凌亂,就連臉上都是黑一道白一道的印子,那是汗水和污穢留下的痕跡,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惡臭。
這副形象完全不像以前在臨工院那麼洋洋得意,平時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淨是欺負臨工院里面的女人,還動不動拿著雞毛當令箭,克扣大家的工件。
現在,李浩只是做著工廠里面最為骯髒的工作,一般干這個的都是五十歲左右的大爺,要不是生活所迫,大家是不願意從事這項工作的。
而李浩在這里僅僅只是懲罰,連基礎的工資都沒有,工廠里面只管三頓飯,剩飯。
被雙猙獰的眼楮狠狠地盯著,秦淮茹略微有些害怕,即使李浩如此的慘,但他那叔叔可是沒什麼大事,現在依舊是工廠里面的人事部主任,還是正的。
不過想到易傳宗,秦淮茹踏實了很多,這個男人是不會看著她被欺負的。
秦淮茹直起腰桿氣勢洶洶地斥道︰「你要干嘛?一直擋著我的路?有病是吧?」
李浩依舊是目光凶狠地盯著秦淮茹,剛才遠遠地他就認出了是誰。
他現在之所以這麼慘,完全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
要不是秦淮茹,他也不會和易傳宗給對上。
大家沒仇沒怨,易傳宗不會平白地得罪李主任。
就算是他平時做的有些過了,被人舉報了,李主任出面說和一下,再給點賠償也就差不多了。
他沒想到那麼易傳宗那麼硬,單單找人舉報他還不算完,抓他的人更是頭鐵!
什麼人情執法都不好使。
整個的一副鐵憨憨的模樣,冷著臉就是想辦他!
沒有商量的余地!
李主任忙前忙後地半個月,沒法了,聯系了自己的老泰山,這是他借力往上爬時候的依仗。
老人家出面,那邊還不放!
老人家請出了部門直屬的老朋友,李主任又打通了工廠保衛科的關系,部門領導以上級的身份親自下命令,要求轉移管控部門。
他從在公安局受思想教育變成了到工廠進行勞動改造,總算是把他放了。
並且這單位的領導還訓斥了宗烈。
當時李浩還想看看宗烈認錯、服軟、低頭的模樣,沒曾想,對方還是冷著一張臉,完全一副頭鐵的表情。
並且,在他得意地看過去之後,宗烈又找了一個由頭要將他抓起來,說他挑釁公安部門、蔑視實時律令、思想意識偏激……
那強硬的態度,那一項項讓人驚悚地罪狀,當時就給李浩嚇得亡魂皆冒。
尤其是這回,二線老領導的話都不好使了,執法權在宗烈手上,一副鐵了心要辦他的模樣,更是讓李浩的心一截一截地涼了個通透。
本來在公安局就沒少被‘思想’教育,這要是得罪了人在關進去,那怕是不好活,就是單純的不好活。
最後,當場的人揪著他道歉,他又是卑躬屈膝,又是點頭哈腰,面上也是一臉的溫順和哀求。
他求了好半晌,那邊才算是松了口,還跟領導道了個歉,把錯誤都推到他的身上,老領導自然是借著台階下來。
當時李浩整個人都快癱了,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原來你懂人情!’
事後,他被李主任一頓批評,不過終于是到了工廠里面。
在這工廠混了些天,李浩的心漸漸飄了起來,果然,還是工廠里面舒服,就算是他被罰,生活也是相當的滋潤。
再看到易傳宗這個仇人的時候那是分外眼紅,他思前想後感覺問題不大,不就是揚點灰嗎?最多就是惡作劇。易傳宗又不是什麼工廠領導,他也不會受多大的懲罰。
結果倒好,易傳宗直接就上手了,那叫一個疼啊!他哭爹喊娘都不好使,保衛科的成員都來了,那邊還一直打他,最後這事兒越鬧越大。
他這才知道那群人是工廠里面所有的高級鉗工。
易傳宗是沒什麼權利,也不好因為這點小事兒去找人家廠長處理,但是攜著工廠所有高級鉗工的名,再加上打架斗毆,直接鬧到了廠長那里。
這回李主任也不好明面包庇了,他直接就干上了工廠里面最骯髒的活。
一連兩個多月,他不知道嘔吐了多少次,渾身上下都是屎味,家里也沒個幫他洗衣服的,童嬌嬌那個女人用不上,回家還得自己洗,可謂是淒慘到了極點。
他那麼慘,結果這女人倒是過得挺滋潤的,比起在臨工院那會兒,這小臉紅撲撲的,身材也柔順了很多,穿著著整整齊齊的藍色工裝,哪里還有以前的落魄和艱苦?
「賤人!」
「我不會放過你的!」
秦淮茹這會兒可不怕了,挺胸抬頭昂著小臉,小嘴一張損到極點,「咬人的狗不叫,你也就是在廁所里面抖一抖。吃屎去吧!」
一听這話,李浩頓時變得眼紅脖子粗的,連眼楮里面的血絲都是清晰可見,常在坑邊走,哪能沒有個意外?
他就是身體好點,比韓詳的狀態好些,也是耽擱不了路滑!
尤其說他的人還是自己曾經手拿把攥的一個寡婦,李浩頓時就急眼了!
「吃!」
「我讓你也吃!」
「呀!」
眼見著李浩甩著扁擔就往這邊跑,這可把秦淮茹嚇得花容失色,太髒太惡心了。
一聲尖銳的尖叫,秦淮茹就撒著腳丫子,扭著腰,兩只胳膊快速擺動著跑開了。
生機盎然的小院。
易傳宗听到這里,眼神變得古怪起來,他伸手捏著秦淮茹的鼻子。
「干嘛呀?」
秦淮茹的鼻音很重,兩只手在他的胳膊上面拍打著。
易傳宗不理會這點小動作,婁曉娥鬧完的時候都沒這麼溫柔,一邊嗔笑著還會一邊打他。
他俯子在秦淮茹的衣領上面嗅了嗅,沒有什麼味道,再蹲下一點,在胸口嗅了嗅,也沒有什麼味道。
秦淮茹好笑地看著他,明明好好地說著事情,這個男人又要搞怪。
感受到一股巨力,秦淮茹只能無力地轉個圈圈,她側著小臉也看不到這個男人在她身後干什麼。
眼見著易傳宗站起身來,秦淮茹嗔道︰「想什麼呢,我才沒有被他潑到。」
「不行!我得好好聞聞,你剛才說的話很有味道。」
說完,易傳宗在她的背後抱著秦淮茹,低頭嗅著白皙的脖頸。
秦淮茹不滿地嗔道︰「真的……」說到這里她只感覺脖子輕微地瘙癢,好像身體里面劃過一道電流,「嗯哼~」她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易傳宗曖昧地微笑著,「讓我好好檢查一下。」
秦淮茹側著小臉嫵媚地看了他一眼……
……
「我問你話呢!他當時的樣子可嚇人了!怎麼辦?他肯定又去找那個叔叔使壞!你怎麼就一點不擔心。」
秦淮茹不滿伸手拍了易傳宗的腿一下,下一秒,她就看到一個綠色的影子劃了過來,然後感覺到胸口微微有點痛。
她一眼看去那是一個顏色淡綠,類似橢圓球體的植物,橢圓形的球上面長滿了小尖刺,大家都叫這種野草叫粘人鬼。
秦淮茹連忙伸手將鴛鴦肚兜上面的蒼耳摘下來,但是緊接著又是一個飛過來黏在了肚兜的另一只鴛鴦的頭上面。
她摘下一粒,就會有另外的一粒飛過來。
秦淮茹不再去管這些討厭的小東西,一張俏臉氣鼓鼓地看著身前的男人。
易傳宗胳膊肘撐著地面,手掌撐著腦袋,側躺在地面上。
他懶洋洋地從後面植株上揪下一個粘人鬼,似乎在等著她將肚兜上面的粘人鬼給摘下來。
「說啊,怎麼不說了?」
秦淮茹被氣笑了,扭頭轉過身去,露出雪白豐腴的後背,悶聲道︰「不說了。」
易傳宗咧嘴一笑,「嘿嘿,後背也有繩子。」說完,他單手投籃的姿勢往前一丟,魔鬼球順利地扎在了肚兜後面的紅繩上面。
「哦!」
秦淮茹低呼一聲,轉過頭在責備地嗔道︰「別鬧,你扎疼我了。」
易傳宗臉色恍然,「扎疼你了嗎?我給你揉揉。」說完就伸過一只手去。
秦淮茹只感覺後背繩子開了,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這男人的手太巧了,她撒嬌般地說道︰「你一點不著急,我要是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易傳宗微笑著安撫道︰「沒事的,不是有我嗎?在工廠那種地方,別單獨走,跟大家伙子一塊,只要有人,怕什麼?」
「他要是認真工作,場合正式,給他個面子稱呼他一句領導。以權謀私,尸位素餐,不給他面子他算個屁?」
「不是所有人都是壞人,他就是想耍點手段,也得有時間、有地點、有理由,暗地里做點小動作。要是叫你,不理他就是了,你一個學徒工能有什麼重要工作?迷路了,肚子疼,頭疼,這會兒沒空,你找理由蒙混過去就是了,順便還能歇會兒,回來就說忘了,去過了。」
「要是給你安排了不好的工作就不干,直接請假回家,告訴我。工作丟了,那我就給你搶回來。他就是栽贓誣陷沒了工作,我再給你安排一個不就完了?」
「其實我不想讓你在軋鋼廠干活,除了辦公室,哪里有個好地方?不是嗡嗡亂響,就是廢氣污染,塵土飛揚的,還都是些粗活。你簡單待些天,活動活動,我看一下有沒有什麼別的工作。」
秦淮茹靠在他的懷里柔聲道︰「我都听你的。」
易傳宗滿意地點點頭,隨口問道︰「車間里面的工作怎麼樣?現在還簡單嗎?」
秦淮茹很是心虛地說道︰「我好想不太會操作那些機器。」
易傳宗噗嗤一下就笑了,心里樂得不行,調侃道︰「前兩天不是還感覺挺簡單的嗎?」
秦淮茹羞臊地掐著他的腰,「你笑話我,讓你笑話我!」
「嘶~」
易傳宗雙眼頓時瞪得滾圓,他的軟肋好想暴露了,以後惹著了就要面臨弱點擊破。
不過一個小情人還敢掐他,真是翻了天了!這是沒有接受過家法的教育!
易傳宗起身坐在地上,就將秦淮茹按在了自己的腿上,照著蜜桃臀就是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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