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臉色糾結了一下,本來她還有些不知道怎麼跟棒梗說,如今發生這種事情,倒是可以開口了。
「本來想晚點告訴你的,沒想到今天竟然出了這種事情。你知道咱家和一大爺甚麼關系嗎?」
棒梗直接回道︰「我爹是一大爺的徒弟。」
秦淮茹微微頷首,繼續說道︰「嗯,本來我們是想著讓你拜你傳宗叔當師傅,不過你現在還小,他也沒什麼教你,我們就準備再往後拖一拖看看。」
「既然現在發生這種事情,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就讓你傳宗叔當你干爹吧,這樣就沒有人再欺負我們了。」
「啊?」棒梗很是震驚,一時間腦袋有點發蒙。
干爹?
秦淮茹一眼橫過來,反問了一句,「怎麼了,你不願意嗎?」
棒梗腫臉糾結地說道︰「不是。但是這樣的話,那不是和他們說的一樣了嗎?」
秦淮茹心中一動,說道︰「你不認你傳宗叔當干爹,他們就不說你了嗎?」
「你看看你現在這樣,讓人白打了你一頓,連學校的老師都不幫著你,所有人都躲著你。只是一點傳言,他們就都相信了,你又有做錯什麼嗎?這又是什麼道理?」
「究其原因,媽是個寡婦!就算這次不是傳宗叔,可能也會是變成別人,到時候要是有這種傳言,他們還是會這樣。」
「這才是別人欺負咱們的原因。和他們說的一樣又怎麼樣?我們為什麼要被他們欺負?」
「再說,你傳宗年紀輕輕在工廠里面是大師傅,在院子里面三個大爺都尊敬他。你想認人家當干爹,你曉娥嬸還不樂意呢!回去先讓人家看看傷,在你曉娥嬸面前乖巧點。」
「哦。」
棒梗應了一聲就耷拉著腦袋,其實他對于易傳宗是非常崇拜,非常有好感的。
要是拜師,那是一點心里障礙都沒有。要是認干爹的話,他好像還有點期待。
不過,好像大人還沒有談攏。
反正他是不想被別人欺負了。
母子倆走在回四合院的街道上。
一位路過的大媽驚呼道︰「棒梗他媽,棒梗這是怎麼了?」
秦淮茹翻了個白眼說道︰「在學校和同學打架了!這不是打輸了嗎?我從工廠里面就被叫到了學校。」
這位大媽有些同仇敵愾地說道︰「這孩子,別跟學校的那些皮孩子鬧,你看這被打的,這些孩子可是得好好管管,那麼小就下手那麼重,這要是打巧了怎麼辦?」
棒梗撇了撇嘴,打輸了都是因為對面的人太多,要不然他是有一點勝算的。
「學校里的事情,這咱們可說了不算,不過長長記性也好。」
秦淮茹斜著眼看著棒梗,現在她也是發現棒梗沒啥大事了。
「玉大媽,我們先回去了。這是臉上,身上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好,快帶著孩子去看看吧。」
母子倆很快回到了四合院,一路上沒少招呼,相信棒梗在學校被的打的事情很快會傳開。
今天開工了,沒有假期,院子里面倒是冷清了不少。
一直走到中院。
秦淮茹朝著西邊走,棒梗朝著東邊走。
「你干嘛去?」
棒梗疑惑道︰「不是找傳宗叔給我看看嗎?」
秦淮茹橫了一眼說道︰「先讓你女乃女乃看看,雖說不完全怪她,但她要是不鬧,也不會傳得那麼快,以後讓她消停點!」
棒梗心里也有點怨氣,于是昂著頭眼神幽怨地朝著房間里面走。
「哎呦!我的乖孫!」
「天殺的!」
「那些小王八羔子!」
「學校里面怎麼就不管管!」
東廂房。
本來趴在八仙桌上面的兩口子頓時豎起耳朵。
連在納著鞋底的一大媽也是朝著西牆看著。
婁曉娥不是很確定地問道︰「棒梗這是怎麼了,讓賈大媽這麼喊?」
易傳宗眉梢微微挑動,說道︰「還能怎麼樣,肯定是棒梗打架了唄,現在這個呼喊法,應該是打輸了。」
婁曉娥轉頭問道︰「你還不過去看看?」
易傳宗翻了一個白眼,生活處處都是試探,「我這不是等著你發話的嗎?我剛回家那會兒你剛說了,我必須和你寸步不離!」
「其實去不去不要緊,既然棒梗回來了,肯定是被家長領回來的,听這個呼喊勁兒,指定馬上就過來了。傷了怎麼不得治?」
婁曉娥兩只胳膊一並,隨後再次趴在桌子上面,下巴枕著胳膊,說話的時候腦袋一高一低地,「好,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過去了,我不想動。」
易傳宗斜著眼看過去,不只是現在不想動,是一直不想動,得虧身體還算不錯,不是喝涼水都上胖的那種。
不一會兒,對面的呼喊聲平息。
易傳宗也是端著茶杯等著,婁曉娥也是趴在桌子上面朝著門口歪頭。
吱!
伴隨著一聲開門聲,房間內的三人都朝著門口的地方看過去。
秦淮茹領著棒梗走了進來。
「噗!」
易傳宗雙目一凝,頓時間看清楚了棒梗的模樣,說是鼻青臉腫一點都不為過。
他思維有一個剎那感覺打得有點狠,下一秒就噴了出來。
這小子打架和大人打架有點不一樣,不會破皮傷肉,也少有出血,但是這攻擊的特效……兩只眼楮鼓得高高的,像是金魚眼,一邊的腮幫子鼓得老高,嘴巴上面也是腫了一圈,像是蛤蟆。
「哈哈哈!」
「哈哈哈!」
易傳宗頓時捧月復大笑起來,爽朗地笑聲震得人耳朵微微鳴響。
秦淮茹眼神有些惱怒地瞪了一眼,她有點生氣了,棒梗都被打成這模樣了,這人還笑得那麼開心,還不是自己的孩子。
她不知道,要是自己的孩子,易傳宗說不定笑得更開心。
婁曉娥嘴角艱難地憋著笑,狠狠地給了易傳宗一巴掌,自己的手疼了,她就沒有那麼想笑了。
一大媽的臉色也是有些古怪,她還是第一次見打架被打成這種模樣。
棒梗感覺有些丟臉地縮了縮身子。
易傳宗爆笑結束後問道︰「棒梗,你這是一個人打了一群?要是單對單,那你厲害了,能夠堅持到傷成這模樣,你現在已經是一個小男人了!」
棒梗尷尬地說道︰「不是,他們好幾個打我自己。」
「哦?」
「以多打少,不講武德啊!」
易傳宗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好奇地問道︰「你是怎麼跟人打起來的?那麼多人,你怎麼就和人家動手了?」
棒梗氣憤地說道︰「他們說我媽不是。」
易傳宗臉上再次升起微笑,大聲贊揚道︰「好!棒梗,干得漂亮!你敢為了維護你媽跟一群人動手,你非常的勇敢!也很有堅持!不錯!」
秦淮茹翻了個白眼,被人打成這模樣,還干得漂亮呢,不過仔細一琢磨這話也沒錯,她當時知道也挺感動的。
棒梗有些害羞地說道︰「其實,我沒想跟他們動手,我就是罵了他們一句,然後他們就一起打我。」
易傳宗肯定地點點頭,贊揚道︰「一群人圍著你,你敢罵回去,也很不錯了。挨打的時候疼嗎?當時應該有些害怕,現在還怕嗎?」
棒梗地嘴角抽了一下,小聲說道︰「挨打的時候還是很疼。」隨後他梗著脖子道,「不過我不怕他們!」
易傳宗滿意地點點頭,質問道︰「要是下次他們再說你媽不是,你是像這次一樣罵回去被打,還是默不作聲地忍著?你敢不敢主動動手打他們?」
秦淮茹沒有攔著,她知道易傳宗肯定不會害棒梗的。
倒是婁曉娥拉了拉易傳宗的胳膊,那意思仿佛在問,你問孩子這個干嘛?
易傳宗沒有理會,就是眼楮凝視著棒梗。
棒梗也是有些躊躇,其實被打的時候沒有多疼,疼的是後面,事後一想打架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他咬咬牙說道︰「我敢,他們要是敢說我媽,我就主動打他們。」
「好!」
易傳宗一聲大喝震耳欲聾,隨後兩手開始鼓掌。
他開口稱贊道︰「勇氣可嘉!」
「保家衛國!今天你敢為你媽和別人動手,明天你敢為了祖國和敵人拼命!」
「有勇有謀,敢反抗才談怎麼動腦子!沒有勇氣和信念的人只會想著怎麼逃跑。你走出了第一步,這次做得很不錯!已經有了一個男人該有的血性!」
棒梗也是驕傲地昂起頭來。
易傳宗微笑著站起身來,說道︰「你這麼小,為了維護你媽打架,這不丟人,也不是錯誤。」
「不過,怎麼樣這次都是被打了,咱們先去看看你傷得怎麼樣,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然後咱們順便聊聊怎麼打贏?又或者該不該動手?是不是還有更好的處理辦法?」
說完,易傳宗對著婁曉娥說道︰「我去那邊給他治治,小孩子打架,誰知道打到哪里了?別打巧了。」
婁曉娥點點頭回道︰「行,你去吧。」
易傳宗伸手按在棒梗的頭頂,朝著前面昂首示意,「走吧,嫂嫂,先給孩子看看。」
「好。」
三人朝著對面走著,易傳宗輕聲詢問道︰「這次是怎麼打起來的?」
秦淮茹解釋道︰「學校里面傳言咱們有關系,這不七八個高年級的學生在廁所門口堵著他,還有兩個是他班里的學生。那邊問了一句,棒梗罵回去,就開始動手了。」
校園暴力他懂。
有這種傳聞,一群壞孩子攔住人問問也很正常。
易傳宗緊緊皺著眉頭,問道︰「這傳聞到了什麼程度?」
秦淮茹側著頭想了一下委屈地說道︰「應該是都知道吧,這不被打了之後,都沒有老師管,我去的時候醫務室就棒梗自己。也就是一開始不知道是誰被打老師將人趕走了,打人的孩子老師也沒管。」
「都知道!」
「怎麼可能都知道?」
「老師還不管?」
易傳宗眯起眼楮,今天剛上學,現在才十點多,倆小時傳遍整個校園。
更加主要的是老師還不管,這是都信了,並且深信不疑,一個上來幫忙的都沒有。這是早就知道了!
「這件事我知道了,你不用管,後面我來處理。」
秦淮茹點點頭,看著棒梗臉上擔憂地問道︰「他這傷沒事吧?」
易傳宗直接回道︰「沒事,就是看著嚴重。」
來到西廂房。
賈張氏坐在桌前眼神有些閃躲,她是真沒想到自家孫子會因為她在院子里面鬧騰挨打。
易傳宗隨意點點頭就帶著棒梗朝著里屋走去。
「月兌了鞋上床,月兌衣服。叔叔先給你看看。」
「好。」
棒梗應了一聲,隨後爬到穿上,很快就月兌了個精光。
他的胳膊和腿上還有一些黑印子,胸膛的兩側也有幾塊青印。
易傳宗眉毛挑了一下,說道︰「還行,沒有什麼大事,剛過來的時候我按著他腦袋上面的穴位,他都沒有反應,腦子沒有問題。」
「現在身上這些印子都是些皮外傷,位置也沒有靠近要害。被一群人打了,下次還敢還手,沒有心里陰影。我給他配點藥敷一敷,推拿一下,幾天的功夫就好了。」
「會不會騎自行車?」
秦淮茹尷尬地搖搖頭,小聲說道︰「我都沒有坐過自行車。」
易傳宗眉梢一挑,這大姑娘他可不太敢帶出去逛游,「你去拿藥壺,我先去拿點藥。」
「棒梗老老實實在家,一會兒叔叔回來給你按一按讓你睡一覺,等你醒了就不疼了,你媽給你做好吃的。」
「好!我現在就去!」秦淮茹直接走出門去。
易傳宗也直接走出門拿藥去了。
房間內,只剩下小當、槐花、棒梗和賈張氏,氣氛一時間陷入沉寂。
賈張氏十分地尷尬,剛進門,她哭喊了一陣子,最後秦淮茹不咸不淡地告訴她棒梗被打的原因,棒梗也是肯定地點點頭。
事後,兩人直接甩咧子離開了。
此時只剩下三個孩子和賈張氏留在屋子里,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說的好。
賈張氏走到里屋,一臉肉疼地糾結道︰「棒梗,這次是女乃女乃不好,女乃女乃也沒有想到會這樣。不過都是那些殺千刀的嘴太碎,就會欺負咱們家兩個女人和孩子。」
棒梗沉默了半晌,賈張氏也在不斷地推月兌著責任,和棒梗道歉。
最後,棒梗一副小大人地模樣開口了,「女乃女乃,我不怪您,您那麼疼我肯定不想我挨打。我媽說讓我認傳宗叔當干爹,這是真的嗎?」
他很喜歡剛才那種被表揚、被肯定的感覺,那時候他仿佛感覺什麼都不怕了,身上也感覺不疼了。
賈張氏神色一怔,她們本來還擔心棒梗會不願意,沒想到現在好像很主動?
她糾結地說道︰「這事兒沒你想得那麼簡單,最重要的是要讓你曉娥嬸還有一大媽同意。不過你放心,你曉娥嬸和一大媽都是好人,她們很快就會同意的!」
棒梗得到答復開心地笑了,隨後扯動臉上的傷,他的臉色變得扭曲了很多。
小當小心地伸手在棒梗腿上的黑印上面踫了一下,「哥哥,這里是不是很痛?」
「嘶!」
「別動!」
棒梗的臉色瞬間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