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你這人,生不出孩子

作者︰白菜有些甜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灶台前。

許大茂圍著圍裙忙碌著。

婆娘不在家,自己找食吃,他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有些心不在焉的,或許也是感覺到了一些什麼。

每逢大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許直覺。

此時許大茂就是這樣,明明屋子里面沒有任何的聲音,但他還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轉過身。

許大茂看著易傳宗微微一怔,隨後面上生笑,卻不免有些心虛,‘他怎麼來了?不會是被他發現了吧?’

在自己身前的圍裙上面擦了一下手,許大茂訕笑著道︰「宗爺,您今個兒怎麼有空過來了。」

易傳宗上前走了兩步,看著菜板子上面那還算整齊的土豆絲,答非所問,「做飯呢?」

「哎!哎!哎!」

許大茂連連點頭,臉上的笑容也變得靦腆很多,「今天回來晚了,那婆娘不在,我自己對付兩口。」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又道︰「您今天來是……」

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許大茂使了招重新當上放映員,這心里面自然是虛的很,更何況易傳宗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來過了。

易傳宗依舊沒有回復,他轉身朝著周圍打量了一圈,窗戶明亮,桌上無塵,家具整齊,圍簾干淨,微微帶著一點小兒的女乃香味。

說來,這童嬌嬌在家里看起來倒像是個好女人,收拾的還挺溫馨,挺細心的。

許大茂見他不再說話,只能是維持著臉上的笑容,也不敢再問。

「上次我來是什麼時候來著?」易傳宗看著里屋門口的地方微微沉吟。

許大茂轉頭看過去,也是望著那後門的方向,他臉上的笑容一僵。

上次?

上次這人來搶他媳婦兒!

之後他干啥啥不順,娶了個寡婦家況每日愈下,到了最後都進了號子,那可是人生低谷。

號子里面什麼情況?不足為外人道也,進去走一圈,他這人都老實了一些,最起碼踏實了一些。

想想這些事,許大茂心里就憋著一肚子火,這都是眼前這人給害的。

但是他現在敢發火嗎?

去年一整年都在被收拾,要不是他多少有點作用,說不得現在還在號子里面。

許大茂勉強一笑,回道︰「您上次來是前年。」

他已經慫習慣了,別說是這人當面,就是這人不當面,他都少有說易傳宗壞話的時候,現在兩人是真不一個層次的人。

連李主任都被易傳宗整過,他許大茂何德何能跟家人斗?

不過也沒關系,他許大茂別的沒有,就是識時務!懂套路!

當年一見面都能跪下,但凡他不起來折騰那幾下,這日子也比現在好過的多。

易傳宗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直接開口道︰「上次,我來這是帶著笨娥走的。」

對于這事兒,他心中沒有一絲愧疚,自然也就能夠直接說的出口。

就算沒有他,就許大茂這人也是個喜新厭舊的貨色。

如今早上三年,到明年倆孩子都周歲了。

許大茂臉上更僵了,打人不打臉,這當面被打臉可是真痛苦,但是他敢反抗嗎?不敢!

「呵呵。」

強笑一聲,許大茂也不知道說什麼,但是這人還能笑得出來。

易傳宗沒有再理他,自顧自的坐下翻起一個新的茶杯,然後倒上一杯茶,抿了一口,他抬起頭來看向許大茂。

許大茂只能是強笑著。

「行了,做你的飯吧。」易傳宗也不在理他,自顧自的喝起茶水。

他的記性不錯,當然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歷歷在目。

許大茂看著眼前這人把這里當自己家,他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但是沒法,他只能受著。

這會兒的功夫,他更加心虛了,也不敢往易傳宗那邊看,匆匆忙忙炒了辣椒土豆絲,他端上桌來有些不好意思,「我這廚藝差了點,讓您見笑了。不過我家還有瓶好酒呢,我拿來給您嘗嘗。」

說完,許大茂轉身去那自己珍藏的那一瓶茅台。

這酒當然不是他自己喝的,只不過,送禮沒有送成功就干回了老本行,索性他就放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送出去,他自己肯定是舍不得喝。

現在送禮也就是煙、酒、茶、糖,好煙管控買不到,好茶許大茂沒那個人脈,糖這個東西供銷社不缺,他也沒什麼見識,那就只能是送點好酒。

易傳宗也沒有拒絕,看著身邊給自己倒酒的許大茂,他緩緩開口︰「知道以前為什麼整你嗎?」

許大茂眼皮子直哆嗦,這麼直白的嗎?這讓他怎麼答?

這人終于是招了!

但是他有什麼辦法?

易傳宗端起酒杯一口悶了下去,品一品回味,他開口道︰「60年的。這酒還算是不錯。」

「我自己可喝不到這麼好的酒,您喜歡我那邊還有一瓶,待會兒您拿著。」許大茂賠笑著。

易傳宗有一茬沒一茬地開口︰「你知道麼,哥們大晚上騎著自行車抹黑騎了百十里地!中間還斷了一回鏈子,要不是哥們眼神好,當天就只能跑著回村里。」

許大茂神色一懵,一時間沒想起來他說的什麼意思。

人的悲歡離合並不相通,哪怕是後面他知道易傳宗回了一趟村里,他也不知道易傳宗是大晚上回去的。

就算他知道易傳宗是當天晚上騎著自行車回去的,他也不會思考蜿蜒泥濘的路騎行近兩百公里是什麼感覺。

至于那個他給了兩塊的李亮,他也早就已經忘記了,不知道這人如今成了病秧子。更加不知道的是,就是因為他出的那個餿主意,易傳宗才會整他整的那麼狠。

易傳宗沒有管許大茂什麼反應,他再次端起酒杯一口悶進肚里,略微回味之後,他長哈了一口氣,沉聲道︰「最後一次了。」

「啊?」許大茂神色一懵,完全不知道易傳宗在說什麼。

易傳宗轉過頭來,那張嚴肅的臉很是冷酷,黑與白涇渭分明的眼中全是冷漠。

「我說,最後一次了,你扛過了這一次,那之前的事情就算了。」

他沒有過多的解釋,但是成年人犯了錯誤就要認罰,算計他沒事,算計他女人,這要是有個萬一……

他都不知道自己得悔成什麼樣,他怎麼報復都不為過。

就現在兩人之間的差距,那是手捏把攥的收拾許大茂,但是他也不是個無趣的人,不是血海深仇,老是盯著一個弱者收拾沒意思,所以這一次他決定一勞永逸。

只要許大茂能扛得住這一次,那後面他頂多就是給許大茂劃根線,防止自己被反咬一口。

生活沒問題,想發大財,想起來,那不行。過了那根線,那他就再收拾許大茂。

也正因為如此,他今天晚上才會過來,算是在一定程度上原諒這人。

「什麼事?這一次?」許大茂被盯得心里慌的不行,但他只能硬著頭皮對視,听到易傳宗這話之後,他心理一突,渾身都涼了。

這是要整他!光明正大的說要整他!

甚至听這話頭,這一次比之前的那些遭遇更慘!

丟工作!被看瓜!剃了光頭挖糞坑!進號子!

要是比這一次更慘,那是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又會遭什麼罪?

一時間,許大茂頭皮發麻,渾身得慌。

他心中有一個念頭,但他不敢往哪方面想,也不願意去想。

易傳宗意味深長地道︰「你那媳婦兒回娘家了吧?」

許大茂兩眼一突,最後一次這是準備對付他的孩子?

他早就知道易傳宗這人狠,但是沒有想到這麼不是人。

他臉上的表情不再害怕,不再心虛,也不再諂媚,他呲牙咧嘴,怒目如火,咬牙切齒地嘶吼一聲,「易傳宗!」

喊出這一句,許大茂 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啪的一聲巨響,勇敢對峙!

易傳宗眼神冷漠地看著許大茂,這表情才是許大茂應該有的表情,如果真以為這人被馴服了,那活該得死。

他就是故意這麼說的,為的就是看看許大茂現在的樣子。

此時,他心中其實一點也不惱,反而是有些贊賞。涉及老婆孩子,這人也不是沒有幾分血腥,看來聾老太太說的也不是完全準確,這人到了事兒上,也有那麼一點可能不是漢奸。

兩人對視一秒。

許大茂的臉色都沒有任何變化。

突然,屋里響起當啷一聲響。

那是八仙桌和椅子踫撞的聲音,連帶著桌上的一個茶杯都歪倒了。

在易傳宗錯不及防之下,許大茂突然站起身,緊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跪下。

許大茂兩腿並攏,上身挺直,雙臂和被砍了一樣耷拉著,昂著頭臉色扭曲,帶著一點莫名的倔強和滿是委屈,雙眼露出祈求的光芒。

「宗爺!有什麼事兒您對著我來!別為難我的老婆孩子。」

易傳宗的嘴角微微抽搐,他果然還是太想當然了。

他為剛才的贊賞感到後悔,這許大茂確實有點血性,但是不多。

他不光是能為自己跪,為了老婆孩子也能跪!

對面二大爺家。

夜間的聲音太靜,許大茂弄出的動靜完全被這邊听了個仔細。

本來交談的一家人突然沒了動靜,二大媽小聲道︰「孩他爹,要不你過去看看,別是兩人打起來了。」

「打起來?」二大爺忍不住笑了,不屑地道,「就許大茂?他敢嗎?」

說完他略微躊躇,不是很確定的道︰「不過……這動靜是不小。但是傳宗應該不會動手,你就放心吧。」

二大媽勉強點點頭,也就沒有再說什麼,按照她的了解,傳宗這孩子輕易不會打人。

易傳宗那邊被許大茂的舉動搞的一懵,心中冒出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他連忙收斂心神,面無表情地道︰「別鬧,你先起來。你以為我會和你一樣?」

說到這里,易傳宗表情很是不屑,他雖然也處置過幾個孩子,但那是因為熊孩子沒人管,現在的機關又不怎麼管孩子打架,他可不慣著。

原著里面這許大茂干的什麼事兒?

給人家沒爹的寡婦家的孩子肩膀上面掛破鞋!

在這個抓作風的時候,誰不要臉?讓一個孩子經受這個,這是多麼大的侮辱?

本來人家孩子就挺可憐了,傻柱對付不了就欺負人家孩子,這是無能、陰險!

都是一個院子里面看著長大的孩子,這人也能人心下得去手,這是殘忍、冷血!

「嬌嬌和小昌沒事?」許大茂臉上那點骨氣瞬間消失,再次變成諂媚,賊兮兮的笑了兩聲,跪著的腿也是挪動了兩下,這人再次站了起來。

「小昌?」

易傳宗念出這兩個字,隨後嗤笑道︰「你確定那孩子叫許昌,而不是叫李昌?」

剛松了一口氣的許大茂,臉上的表情再次凝固,他眼底恨恨地看了易傳宗一眼,這絕對是對他的侮辱!

只不過他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于是小聲問道︰「您這是什麼意思?我姓許,小昌怎麼可能姓李?」

「許大茂,我剛來的那年確實搶了曉娥,也騙過你幾次,但有一句話我沒有騙你!」易傳宗意味深長地道。

許大茂心中越發的感覺不舒服了,他似乎感覺自己想通了什麼,但是又感覺沒有想通。

終歸,一年的時間有些長。

那時候的事情他已經忘的差不多的,最起碼那些細節,他都給忘了。

「您說的是,那一句話?」

易傳宗眼神晦暗地看著許大茂,一字一句的開口道︰「你這人,生不出孩子!」

許大茂的一雙眼楮越睜越大,他不禁有些惱怒,同時也有些心顫。

他生不出孩子,那這孩子是哪來的?

之前他一直是被懵在,時間太短,他結婚的時間太短了。

一年要不出孩子根本感覺不到不對,這要是三年都要不上孩子,十年都要不上孩子,那自然就開始懷疑了。

去年,也不過是才六三年,許大茂結婚也沒兩年,他和童嬌嬌結婚幾個月後有了孩子,根本就沒有懷疑過這孩子不是他的。

這一年,他歡歡喜喜,感覺人生圓滿,哪怕是進了號子,他心里有勁,嗓子眼里也有口氣,跟傻柱對打也是一招即勝屢試不爽。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孩子不是他的。

但是。

听到有傳宗的話後。

這一瞬間他有些清醒了。

他和童嬌嬌為什麼結婚?童嬌嬌以前是什麼作風?

這娘們是個拿錢就能享受的主,吃的是股子帶著騷氣的新鮮勁兒。不是說只跟他在一塊的時候這樣。

跟了他之後,這人就會變嗎?

當時兩人被抓,他號子里面待了一個月,有新仇易傳宗,還有舊敵傻柱,他出來後直接結婚,剛打掃完廁所,受完了罪,第一個解決當然是生存問題,都沒了工作了他不得努努力。

結果根本就沒有考慮那些,之後一波接著一波,生活每日愈下,他根本就沒有時間考慮童嬌嬌怎麼樣。

孩子都生出來了,他洗介子都洗了半年,哪里還會懷疑孩子是不是他的?

此刻听到易傳宗的話,許大茂心中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都冒了出來,他惴惴不安地強笑著開口,「總……宗爺,您開玩笑了!」

話雖如此,但他卻已經有些信了。

不為別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圈子是能融的,他自己就是會采花的主,原來也嘗過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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