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招撫 買地(三更合一更6000字)

作者︰冰河時代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果然沒料錯,卻又不是心中不想見的那位,沈初夏暗暗松了口氣,微微一笑,「怎麼是你?」

「沈小娘子記得在下?」魏星晨有些意外,很高興。

沈初夏失笑,「每次人文堂,魏公子必定是眾星拱月的那位,我能不認識?」

魏星晨被漂亮的小娘子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可我去人文堂沒遇到過沈小娘子。」

沈初夏淡淡一笑,她不是文人也不參加科考,每次都等人文堂的人來齊了才去那邊晃晃,晃到那邊時,遇到魏星晨被眾人圍住,她就沒進去,可該打听的一樣沒落下,要不然怎麼會知道他是嶺南大族魏家子孫,對于利用機會請魏老爺子出山,沈初夏不知道魏老爺子以後知道了會不會怪他。

于是,她爽朗的說,「這頓我請魏公子。」

「不不……」他連連擺手,「我堂堂七尺男兒怎麼會讓一個小娘子請我吃飯,我來……我來……」

「……」沈初夏能說我是心里內疚才請客的嗎?

沒去什麼繁華大酒樓,就近去了張家在京城新開的小酒樓,總共兩層,下面是大堂對普通人開放,上面包間既可讓商人談生意,又可給文人聚會,雅俗共賞。

從樓梯上去,穿過走廊,最頂頭的一間就是整個張記酒樓最好的包間,張姝然當然把二人帶到最好的包間。

沈初夏最近一直忙其它事情,听沈得志念叨過張姝然最近租了鋪子辦酒樓,沒想到這麼快就成了,不管是整體裝修風格,還是氛圍,都透出置辦人比較成熟的理念與行事能力,這才是她心中精明干煉的張姝然。

對她豎起大拇指,「佩服。」

張姝然爽朗一笑,「如果是你,會做的比我更好。」

「那可不一定。」沈初夏不是謙虛,她說的實話,沒有大國舅在身邊的張姝然才是她認識的干事業小娘子。

不對,等等。

沈初夏倒退幾步,轉頭望向中間包間,大國舅高忱一副悠閑自得的坐在窗口,一胳膊搭在椅把上,一邊端著茶杯。

一雙眼自帶三分笑意朝門廊掃過來。

「姝然……」她就差失態,好不容易控制住音量,滿眼詢問,怎麼回事?

張姝然嫣然一笑,「這個酒樓是國舅爺幫我牽的線。」

沈初夏滿面笑容在見到大國舅、听到張姝然的話後慢慢消失,要不是身邊魏星晨還在,她差點甩袖走人。

高忱薄唇噙著抹笑意,細細長長的丹鳳眼中乍出涉世已久的精明眸光。

涂磊說︰「對于敵人,尤其是聰明狡黠的敵人,你越是怕,就越是成全了對方的壞,你越是急,就越是體現了對方的優雅!」

面色沉沉的沈初夏突然乍然一笑,帶頭進了房間,朝他拱手作揖,「國舅爺——」

高忱抬眼。

魏星晨嘴角一扯,實在不想給人行禮。

沈初夏轉頭朝他安撫一笑,封建社會等級森嚴,該行的禮還是要行的。

他只好跨進門,心不甘情不願的給高忱行了禮,「國舅爺……」

大國舅眸瞳一束。

張姝然嫣然笑道,「國舅爺,菜式還喜歡嗎,要是不喜歡,我再讓人做。」

高忱笑中勾著情意,「麻煩張小娘子,還行,就不勞麻煩。」

「國舅爺您太客氣了。」張姝然的臉又不爭氣的紅了。

突然之間,沈初夏發現如果不是她與高忱多次打交道,在不了解他的情況下,他簡直具有吸引女性的一切優勢︰相貌、身份、地位,還有算計人的心思和花言巧語。

張姝然還真招架不住。

高忱嘴角弧度就沒有落下來過,抬手,「你們先出去,我跟沈小娘子講兩句。」

「這……」張姝然有些不高興。

高忱望向她,明明還在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讓人不自覺生寒。

糟了,心上人生氣了,張姝然連忙道,「是。」福禮轉身離開。

魏星晨沒動。

高忱身邊的人可沒耐心,直接過來叉人。

「沈小娘子……」魏星晨心焦。

沈初夏點點頭,「沒事,你先出去等我。」

沒一會兒,房門被關上,房間內只余他二人。

「不知國舅爺找民女何事?」

高忱慢慢騰騰端起杯子抿了兩口茶,又慢慢悠悠放下杯子。

沈初夏淡漠的等他放招。

「听說你通過儲良俊賣點子給季翀?」

「國舅爺你也說是‘听說’,沒有這回事。」打死沈初夏都不會承認。

「你是季翀的寵物,按理說,現在他正在興頭上,你想要多少銀子都是張嘴的事,這麼曲徑通幽,你對季翀留一手啊!」

呸呸……你才是寵物,你全家都是寵物,沈初夏面上不動聲色,繼續听他說。

她不是對季翀留一手,完全是甲乙雙方的關系,有契約有銀子,兩不相欠,到時候分道揚鏢的時候才體面。

「果然聰明,對他留一手就對了。」高忱一副贊賞的目光,「坐坐……」

賜坐?感謝你全家。

沈初夏微微一笑,「多謝國舅爺,民女還有事,國舅爺如果還有什麼話,請直講——」

高忱卻不動聲色,呷口茶後,左顧右盼,「覺得這個酒樓怎麼樣?」

她配合的點頭,「不錯。」

「如果你听話,可以給你三座這樣的酒樓。」

終于晾出他此行的目的。

沈初夏故作思考,「不知國舅爺這話從何說起,我既不是你的僕從,又不是你的幕僚屬官,只是個尋常女子,跟你沒什麼關聯,何來‘听話’一說?」

「張小娘子就很好,既超出一般女子,能經家懂營商,又很听話,我說這里適合經營酒樓她就听,你看這酒樓的生意多紅火。」

姝然本身就有能力,再加你大國舅罩著,酒樓不火才怪。

沈初夏適時搬出‘靠山’︰「國舅爺,你也說了,季翀寵我,他跟你是死對頭,我要是收了你三座酒樓,這結果不要說,國舅爺你都懂吧……」

「怕什麼,爺罩著你。」

「……」不是香餑餑這麼簡單,沈初夏意識到這是高家父子對她動手前的警告。

「不相信爺?」

沈初夏拱手,微笑,「國舅爺言重了,這跟相不相信無關,相信國舅爺一定听過‘一僕不侍二主’之言,我沈初夏雖不是侍從、幕僚,但也懂得這個道理,民女得罪了。」說完福身行禮,轉身出包間。

被大國舅的人攔住。

她轉頭。

四目相對。

一個眸帶精光,殺意乍現。

一個淡定從容,無懼權貴。

在張姝然的酒樓里殺了她?高家父子就算囂張還沒到跟季翀撕破臉的程度吧!

高忱勾嘴,嗤笑一聲,「走出這門發生什麼,我可管不了。」

沈初夏輕輕一笑,轉身從容的出了包間。

她已經淌進季高之爭的混水,深吸一口氣,只能小心緊慎走一步是一步了。

與魏星晨一起吃飯,張姝然的心思完全不在,「姝然,你忙你的,我跟魏公子隨意聊聊,吃完飯可能還會去趟文人堂。」

「哦哦,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張姝然高興的出了包間。

沈初夏難過的垂頭。

「沈小娘子,你……」

「哦,沒什麼……」她抬頭,斂住情緒,「科考完,魏公子覺得試題怎麼樣?」

「還行吧,中規中矩……」他搖頭,「大魏朝……」對大魏朝的憂慮,對自己人生方向的迷惑侃侃而談。

八百里加急飛進攝政王府,厚樸一頭汗站到主人面前,「殿下,魏大儒從錢塘上岸時遭遇刺殺,現在生死未僕。」

季翀頓筆,凝眉。

厚僕正要悄悄退出時,他說話了,「無論花多大代價,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如果受傷,以最高的規格救治。」

「是,殿下。」轉眼間,消失在房間。

蘇覺松憂思,「眼看卷子就要閱完,閱完後就要公布名單,就算他完好無損到京城,怕也錯過機會了。」

季翀瞄了他眼,「儲良俊呢?」意味深長。

蘇覺松馬上領會,「是,下官知道了。」

五天後,卷子批閱完畢,名單出爐。

進士分一甲二甲三甲,一甲賜進士及第,二甲賜進士出身,三甲賜同進士出身。二甲前七名的順序皆由皇帝親自審定,並親用朱筆填寫第一名狀元,第二名榜眼、第三名探花的名字,這就叫「點狀元」。

大魏朝皇帝只有七歲,一個七歲娃能識字就不錯了,能讀懂什麼文章、策論。

京城市井,沈初夏被高忱威脅過後,內心確有波動,可她既以做好介入的準備,當然不能整日活在慌恐之中,日子該怎麼過還得過。

過日子離不開賺錢養家糊口,趁著京城暗流涌動,她這個小人物瞄準空隙,買了護城河角落兩個年久失修漏雨廢棄的倉庫。

自古京城寸土寸金,就算廢棄的東西也有大把的人想要,為何能被她撿漏呢?跟這個倉庫曾經發生血案充滿鬼神之說有關。

沒有商人會觸這個霉頭。

沈初夏當然不信,俞老板心有嘁嘁,「沈小哥,你真不怕?」

「俞老板,咱們還能搞到其它鋪子?」

說得倒也是。

「可……」

沈初夏一本正經的說,「我有神靈保護,相信我,咱們一定會大發。」

沈小哥豪氣沖氣,俞老板的底氣十足,「我相信沈小哥的眼光。」

「所以咱們趕緊干起來。」

「這里做什麼?」

「什麼都做。」沈初夏笑得眼不見縫,危險與機遇共存,險大,還是機大,全在‘成事在天謀事在人’。

兩人剛視察完倉庫出來,幾個黑衣人跟蝙蝠一樣從天而降,手中利劍直刺而來,連俞老板都不放過。

沈初夏慌忙推開俞老板,自己就地打滾以躲避被劍刺中,胳膊還是被刺到了,鮮血直流。

「夏兒……」

「夏兒……」

元韶安等人驚叫。

糟糕,他們的叫聲吸引了黑衣人,這一次,黑衣人似乎連沈初夏的身邊人都不放過,高家父子果然狠毒。

難道這個倉庫真的不吉,他們要命喪于此?

突然,出現了上千軍卒,他們如上陣殺敵一般殺向黑衣人,幾個黑衣人武藝再高強,也架不住人海戰術。

黑衣人一個都沒能逃月兌,都死于軍卒的劍下。

「沈小娘子——」

沈初夏疼得死去活來,迷迷乎乎中听到黃大力的聲音,「黃大哥,怎麼是你?」

「我被殿下調到兵馬司,以後專職保護沈小娘子的安危。」

「……」不會吧,千人兵馬司專門護她,那她得付多少酬勞費,還沒來得及心疼銀子,沈初夏昏了過去。

居然全軍覆沒。

高忱一張臉陰蟄像是吃了死人肉,地上被他摔的一片狼籍,高家沒能搬倒季翀的根就在他手握軍隊,這是高氏弱點,至使他們一直不敢肆意,真是憋屈死了。

「世……世子爺……還要繼……繼續派……」

他揚手,明的暗殺不行,那就來陰的唄,這誰是他的對手啊!

沈初夏醒來,第一件事不是去感謝季翀,而是把黃大力引見給了老憨佗,「黃大力,這一戰,大國舅的人手全軍覆沒,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我怎麼樣其實不重用,主要是我的家人。」

老憨佗一臉明白。

黃大力就听不懂了,「沈小娘子,人都被我們殺了,你還擔心什麼?」

沈初夏苦笑,「我還有家人,他們都是我的弱點。」

「不會吧,他會這麼畜生?」

老憨佗冷嗤,「他只會比你想的更畜生。」

軍中直漢子想象不出。

「黃大力,既然殿下讓你保護我,就等于也保護我的家人……」

「這個當然。」黃大力心想,反正有一千人呢,人手足足的,可是當他听完二人的布置安排,完全蒙了,「咋……咋……比打仗還心力交瘁?」

「黃大力,不見刀光的仗更血腥。」

黃大力整個人都是恍乎,「我……我消化消化。」

老憨佗點頭,「放心,他實誠忠心,我會帶領著他保護你的安危,直到你斗倒高家父子。」

沈初夏心神一震。

老憨佗嗤笑一聲,「你已經沒有退路。」

好吧,沈初夏自己騙自己,高家父子人神共憤,她是替天行道。

沈元兩家人出行,突然感覺怪怪的,他們嚇得連門都不敢出了,等沈初夏回來,個個拽住她,「夏兒,我們是不是跟你爹一樣要被抓到大牢了?」

沈初夏笑道,「沒有,可能是要公布狀元名單吧,怕引起人們過分的興奮,攝政王加強了巡防。」

「真是這樣?」沈大伯不太相信,望向老爹。

沈老爺子捋著白須,「夏兒經常在外面走,她說是就是,不要擔心,不過既然這樣,大家也少出門,得志他娘——」

「爹——」大伯娘連忙起身應聲。

「去買三四個下人回來,看門的看門,買菜的買菜,大家就盡量少出門。’

「那……那生計……」

沈初夏連忙道,「在我爹出來之前,家里所有的開支我出。」

眾人一愣,這可太不象沈初夏的作風了,她喜歡每個人獨立去體現獨立活著的價值,突然之間她養大家,怎麼看怎麼怪異。

「就是在我爹出來之前,出來之後,我可不會再養你們。」沈初夏故作輕松。

眾人還是感覺沉重。

「都各回各屋吧,我跟夏兒說幾句。」沈老爺子一揮手,眾人散去。

什麼事都瞞不過老爺,沈初夏穿著寬大的袍子,都被他發現手臂受傷了。

「爺爺——」

「你惹上高氏一黨?」

「為什麼不是攝政王呢?」沈初夏覺得奇怪,他可是抓了他爹的人。

沈老爺子感慨,「攝政王是領軍打仗的人,他要是殺一個人直來直往,高家父子是弄臣,他們的作派就是殺人不見血,只要能達到目的,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姜果然是老的辣。

「爺爺你放心,有人幫襯我,只要大家小心,大國舅也不是那麼容易得手。」

「嗯。」這個時候了,沈老爺子表現出無條件信任二孫女,「你在外面小心。」

「是,爺爺,我會的。」沈初夏轉身離開。

想想又停下,「爺爺,你為何不問問我,為何高家父子要殺我?」

「唉,傻孩子,這還要問嘛,你觸動他們利益了唄。」

「爺爺……」沈初夏轉身,抱住沈老爺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把大家陷于危險之中。」

沈老爺子先是一愣,伸手模模她頭,慈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總要有人是高氏的心頭之患,只是恰巧這個人就是你罷了!」

「爺爺,我也是沒辦法的事,也是為了保這條小狗命。」

悲傷的老爺子被二孫女說笑了︰「對對,我們也是為了保住小狗命……哈哈……」

大魏朝恢復科考第一個狀元,將由高老太師與季翀共同決定,兩人在朝堂上相持不下。

沈初夏帶著傷趁著這段時間大刀闊斧的推倒廢棄倉庫重建,她曾經的前鋪後宅之點子在商人中很有影響力,很多人不僅看熱鬧,甚至出手買倉庫附近的地,結果,附近的地都被買完了。

「誰……」

京兆府的戶籍被商人團團圍住。

小吏不耐煩的吼道,「還能有誰,當然是俞沈二人。」

商人們面面相覷。

北城河邊角一帶再怎麼說也有三五里,俞沈二人居然全買了,那得花多少銀子?

確實花了很多銀子,俞老板的全部身家加上沈初夏的兩千兩全買地了,差不多兩萬兩。

「都推倒了,我可沒銀子建啊。」俞老板發愁。

沈初夏笑道,「急什麼,馬上就有銀子了?」

「……」俞老板被她搞得神秘兮兮。

沈初夏得瑟道,「俞老板要怪就怪你,什麼都不問,就把銀子拿出來跟我買地,要是我騙你怎麼樣?」

「可你不像騙人。」

……

好吧,他也有商人的直覺與判斷。

「走,咱們掛牌賣地去。」

季翀與老太師在朝堂上爭持了近七天,最後又用了抓鬮的方法。

「荒唐,簡直就是荒唐,堂堂一個狀元,居然用抓鬮的方法,季翀,你對得起季家列祖列宗嗎?」

季翀面不改色心不跳,「這五個人的文章,我覺得不分上下,難以決擇,挑誰都覺得不公平,不如讓老天爺選人,所有人都有機會,難道高老太師不覺得這才最公平嗎?」

「你……」

大魏朝前五名以抓鬮的方法終于塵埃落定,張榜到貢院,引起巨大的轟動。

在京城人轟動之時,沈初夏以極差法賣出了她想要賣出的所有地,買來兩萬,賣完五萬。

「還白得了倉庫,還有尾巴一塊破地。」俞老板望著五萬兩真金白銀,兩眼發光。

沈初夏道,「俞老板,先把你的本金一萬八千兩拿走。」

「不不,我要留著跟你一起做生意。」

沈初夏搖頭,「該你賺的,趕緊拿走,要不然我改變主意了,你可什麼都沒有。」

俞老板思索一下,拿了八千兩銀票,「余下的一萬兩,你趕緊走一下步。」

沈初夏拿了五千兩,「不跟你客氣,我要養家,余下的,咱們來規劃一下怎麼用,以後又以什麼方式分賬。」「好好好。」俞老板就喜歡他的爽氣,什麼事都明明白白,坦蕩。

沈初夏這邊熱火朝天搞基建,那邊科考出了一莊大丑聞。

大魏朝第一狀元的文章被人揭發是買來的,怎麼買的,賣的人怎麼會知道考題,一件又一件被眾人扒拉出來。

大理寺、貢院前聚眾的人越來越多,甚至太師府、攝政王府都被人圍住,他們請朝庭給出答復。

老憨佗一身江湖道士服,坐在不起眼的街角掛幌算命,沈初夏坐在他邊上。

他說,「季翀接住你的點子了。」

沈初夏笑道,「像他這樣的當權者,每時每刻都在盯著機會扳倒對手,怎麼可能放過任何機會。」

「你覺得結果會怎麼樣?」老憨佗問。

沈初夏輕笑一聲,「你比季翀還急?」

老憨佗一愣,朝天望了眼,「等待久了,難免心急。」

「別急,這可是從興正帝就開始榮寵的高氏。」沈初夏提醒。

夏季來臨,老憨佗抬眼,「變天了。」

沈初夏朝周圍看了眼,老憨佗的人,黃大力的人散布其中,她淡然的離開算命鋪子。

沒走幾步,一輛黑色的馬車擋住了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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