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風雲如何,沈初夏沒心情了解,她得回去專心搞錢了。
除了商貿行繼續行營業,她還開始搞酒樓,酒樓規模中等,主要經營火鍋,大冬天,這個錢不賺,沈初夏都覺得對不起人們大眾。
這次鋪子是買的,京效的舊鋪子要不了多少錢,主要是後斯裝修花了不少,但是裝過之後吸引客人也是杠杠的,總之物有所值。
酒樓讓元舅舅做了大管事,另招了賬房、管事,沈初夏基本不管,「舅舅我分紅,你沒意見吧。」
擁有二層小酒樓,簡直就是元柄堂的人生巔峰,「你這孩子,舅舅什麼能力不知道嗎?要不是你,我這輩子怕也弄不來這麼大的酒樓。」
沈初夏趕緊搖頭,「舅舅,可別,我還等著你把大酒樓遍地開花呢。」
元柄堂還沒來得回話,元韶安拍胸脯,「夏兒,放心,我肯定把元記火鍋開遍大魏朝。」
元柄堂伸手就給兒子一個爆粟子,「老子還等著你科考光宗耀祖呢。」
元韶安抱頭︰「爹,我沒心思考科考,你讓思安考吧,我這輩子就經商了。」
思安也是個坐不住的,听到馬上反駁,「我也不喜歡學習,我也要跟大表姐做生意。」
「你們……」元柄堂氣死了,「你們爹好歹是個秀才,不行,韶安,你是長子,就算不做官,也得給我考個舉人回來,否則,你就跪在祖宗牌位前不要起來。」
沒得商量,元柄堂直接阻斷長子的一切後路。
「那……那誰幫你?」元韶安不死心。
「我招人。」元柄堂冷哼一聲。
沈大伯一家看著元舅舅家忙得熱火朝天,初夏連賬房都沒讓他大伯當,那心里叫一個失落難過。
「爹,要不,你跟夏兒說說,咱們一大家子也不能閑在家里是吧。」大伯母讓男人開口,沈家成死活不開,她只好到公爹面前提醒。
沈老爺子捋捋胡須,「夏兒自有夏兒的考量,你們急什麼。」
「……」大伯娘被公爹一句話堵住了。
沈家成不好意跟佷女要活干,連忙拉著婆娘出了爹書房,「有個小雜伙鋪子夠家用就行了,這樣不是很好嗎?」
大伯娘沈黃氏跟沈家不一樣,她出生生意人家,喜歡做生意賺錢,對于沈家成一副田園淡然的態度很不贊成。
「眼看秀兒、得志就要過了說親年紀,難道你真讓他們成為老姑娘、光棍。」
「那像你說得這麼嚴重。」
沈黃氏氣得直哼,「沒錢置嫁妝、彩禮,不是老姑娘、光棍是什麼,你不好意思去問,我好意思。」她踩著重重的腳步聲開院門。
「大伯娘——」
「夏……夏兒,你怎麼來了?」沈黃氏那叫一個激動,連忙把人迎進來,熱情的讓沈初夏有點不適應。
「我找爺爺有點事。」
「……」沈黃氏的氣瞬間癟了下去。
沈初夏噗嗤一聲笑了,「我開玩笑的,今天誰也不找,就找大伯娘。」
「真的?」沈黃氏瞬間又激動的握住佷女的手。
「大伯娘,西北風很冷的。」
「哦哦對對。」沈黃氏跟供菩薩一樣把佷女迎進屋,順手就讓她坐了主位。
「大伯娘……」沈初夏無奈了。
「沒事,你爺爺都讓明熙做主位,咱們家愛小。」
她能跟小霸王沈明熙一樣嗎?算了算了,現在不是跟誰比較的時候,「大伯娘,元舅舅的酒樓馬上就要開業了,你知道吧。」
能不知道嗎,她都眼紅成什麼樣了,沈黃氏不好意的點點頭。
沈初夏說︰「大伯娘,還記得上次我請你幫忙做的火鍋調料嗎?」
「記得」
「以後啊,你就做火鍋調料賣給舅舅。」
就這?跟氣派的酒樓相比,沈黃氏還真沒看上這麼微不足道的小醬料。
看大伯娘的神色,沈初夏就知道大伯娘心里怎麼想的,可是前世人家某干媽光一個辣椒醬就做到了天朝前五十強。
沈初夏說道,「大伯娘,咱們家有商貿,這些醬料可不只賣給舅舅一家酒樓喲。」
「醬料是秘制的,賣給別人了,你舅舅酒樓還怎麼做?」
「一樣紅火。」
怎麼可能?沈黃氏沒好意思說出口,她覺得不可能,可是大佷女這個人想的辦的事,做成的事,除了他爹沈錦霖沒救出來之外,其余的還真沒有不行的。
「能行?」
「相信我,你這醬料做起不比我舅舅的酒樓賺的少。」
「真的?」
「必須的呀。」沈初夏笑道,「你可是親大伯,我還能坑你們?」
哎呀,沈黃氏一听這話,那叫一個高興,「我就是賺點小錢經你秀兒姐當嫁妝,給你得志哥娶媳婦。」
「那大伯娘得趕緊動起來了。」
「好好。」大伯娘連忙問,「那我要那些準備?」
沈初夏把做醬料的配方一一告訴他,「這些香料食材都得采購,開始得大伯娘費些心思,等香料食材有固定的供貨商,你們就輕省很多。」
「明白明白。」大伯娘馬上跑出去干起來。
「大伯,你坐著不動?」
沈大伯笑道,「我幫你大伯娘算賬。」
沈初夏搖頭,「你趕緊去買個作坊,把做醬料的家伙什搞起來。」還真想當甩手掌櫃。
「做個醬料要這麼大陣仗?」
「你以為給自家做幾壇啊」沈初夏催他,「趕緊,以能放一千壇十個伙什的容量去找作坊。」
「不比酒樓規模少呀。」
「本來就是啊。」
沈家成一骨碌起身,「我知道哪里有空宅子租。」
「只好買回來。」
沈家成也一溜煙消失在堂廳里。
「那我呢?」沈得志問。
「專心讀書,開了年回彭城春闈考秀才、考舉人,一直到進京考進士,沈元兩家人以後能走多遠,可全指望著你呢。」
「我……我都十九了,連考秀才、舉人需要三年時間,三年後才能進京考進士。」
「那就三年。」
「這還是順利考上的情況之下。」
這……
沈初夏馬上給他打氣,「想那麼多干嘛,只管考,咱們現在是有錢人家,不要說三年,六年也供得起。」
「總覺得……」
「不什麼覺得,該回來就回來,該回去考就回去考,邊考邊成家,什麼事都不耽誤,你還擔心什麼?」
「我……」听到成家,沈家成臉一紅,目光躲閃。
這下輪到沈初夏頭疼,她後悔把他派到藏書館去學習,搞得……「姝然是個好小娘子,可是她不適合你。」
「……」沈得志抬眼,臉色都白了。
沈初夏吁氣,「我不是拆散有情人哪,姝然她心有所屬,你還是另擇妻子。」
「我又不認識其它小娘子。」沈得志很沖,月兌口而去。
沈初夏臉色一冷,「你不認識沒關系,我找媒人給你尋小娘子,你娶不娶?」
「我……」沈得志嘴一抿,氣跑了。
「老娘哎……」她都操得的什麼心,起身走人。
「夏兒……」沈老爺子拄著拐棍站在堂屋門口,「你真認識媒人?」
「不認識。」
老爺子一陣失落。
「可以去認識啊」
是喲,沒有孫女辦不到的事。
沈老爺子馬上又高興了,「那趕緊給你得志哥說門親事,把他的心穩下來。」
「能行嗎?」
「我們沈家人都是務實的人,你爹當年也曾有心喜之人,我給他訂了你母親,後來也是琴瑟和鳴,日子過得挺好。」
成婚十多年,每次回彭成懷個孩子就回京城,這也叫琴瑟和鳴?沈初夏突然不敢插手沈得志的婚姻,「我……我最近有點忙哈,等我空下,空下來……」說完,溜走了。
回到家里,兩個大弟正被最小的弟弟的當兵使,沈初夏看到就生氣,「沈明熙,信不信,把你扔到京城小娘那里。」
沈明熙丟掉手中木劍,一溜煙逃了,逃到門邊,扒著門道,「等你有了孩子,我還要把他當牛做馬。」
「臭小子……」沈初夏那叫一個氣啊,月兌下鞋子就要去揍他,「你再說一遍?」
「嘻嘻,不說了……」一赤溜跑得沒影了。
得男又男兩人相視一眼,無奈道,「姐,你怎麼有空回來了。」
「這是我家,我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
得了,受得的氣在他們身上發了。兩人笑眯眯的把她引到屋里,「姐,請坐,喝口茶消消氣。」
這兩孩子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對她殷勤的很,一回來,一個伺坐,一個端茶,搞得像兩個觀音童子。
「小秋呢?」
「跟說你回來,跟娘一起去買菜子。」
沈初夏皺眉,「家里不是有買菜婆子嗎?」
「娘說她要親自去買,還要親自下廚。」
好吧,享受母愛,感覺還挺好的。
「你們兩個功課怎麼樣?」沈初夏一下子變得溫和知心大姐姐。
沈得男自信的笑道,「明年春回彭城考秀才絕對沒問題。」
這麼自信,「又男你呢?」
「我也是。」
沈老爺子能教出沈錦霖這個秀才,教兩個孫子應當不成問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姐……」兩人欲言又止。
「……」沈初夏狐疑的望向二人。
堂屋內一時之間,針落可聞。
兩個少年不似剛才的明朗自信,他們跟失了父母的……等等,沈初夏月兌口而問,「你們想爹了?」
兩個少年點點頭,眼淚瞬間而下,搞得沈初夏也止不住盈淚,她趕緊抬頭,不讓眼淚溢出來,「等我消息。」她霍一下起身。
二位少年嚇得一下子止住眼淚,連忙追出來,「姐……姐……」
沈元氏買了一大籃子菜剛走到門被人撞了一下,一看竟是多日不著家的女兒,「夏兒,你干嘛去。」
「伸手就去拉她。」
「給得男又男買兩個書僮回來。」
「那也吃頓飯再去呀。」沈元氏氣的瞪她。
沈初夏扯掉她手,「不行,就現在。」說完就跑了。
細辛與茴香朝沈元氏行過禮馬上跟上去。
「大姐……大姐……」沈小秋連話都沒有跟姐姐說上,撅著小嘴,一臉難過。
門口,娘幾個面面相覷,又望望一籃子菜,現在連吃個半團圓都沒機會了。
大魏朝朝殿上,季翀手下的官員與高太師的官員吵得不可開交,威嚴肅穆的朝堂跟菜市場似的,這些官員哪還有平日里的斯文有度,簡直原形畢露。
小皇帝坐在龍椅被吵得腦殼疼,「皇叔,能讓他們別吵了嗎,我頭腦想睡覺。」
季翀望了眼瘦弱面黃的小皇帝,轉眼示意大太監唱朝。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季翀扶起小皇帝,帶著他離開了朝殿。
外面走廊里,寒風一下子鑽進二人衣領。
小皇帝凍得不肯走,「皇叔,我頭疼,肚子也疼,渾身都難過。」
「叫太醫。」
「是,殿下。」
太醫還沒有到,太皇太後,皇太後的人都到了,他們都來接小皇帝,個個手里拿著小皇帝喜歡的東西,有吃的有玩的。
小皇帝眼皮無力的抬了抬,像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救的樣子。
季翀垂眼,「宣長公主府的太醫。」
大太監齊泰一陣心喜,連忙跪下,「多謝殿下……」他欲言又目,卻伸手模了模小皇帝的手,那手瘦的只余下骨頭,簡直不像小孩子的手。
「說吧。」
「多謝殿下。」大太監齊泰抹了一把眼淚,「要是可以,讓殿下的生母進宮陪陪殿下吧。」
季翀盯著他。
他的目光沒有躲開。
長公府的太醫被封世子親自送到了皇宮,他在季封二人眼皮底下親自把脈開藥,「殿下有些厭食,臣開些方子,吃上幾付,應當就沒事了。」
「多謝王太醫。」大太監齊泰跟家長一樣打謝了太醫。
「齊總管太客氣了。」
小皇帝吃了藥後,季封二人才出皇宮。
兩人邊走邊聊,「高太師阻止不讓河道賦稅施行,你準備怎麼辦?」
「明天直接下旨。」
封少鄞苦笑,「聖旨好下,可是下面不執行,就算聖旨那也是一紙空文。」
「既然這些官不想干事,那就讓別人干。」
「什麼?」封少鄞驚問,「你的意思是再任一批官員,直接越過這些人?」
「是。」
「可是……」封少鄞道,「高太師的官員早已盤根錯節,除了官與官之間,就是商與官之間也很難疏理。」
季翀冷笑一聲,「就是想得太多了,把他養大了。」說完,大步而行。
封少鄞站在後面,久久未動,抬頭,半邊天暗紅翻涌,一場暴風雪眼看就至。
回到府里,太醫候在書房,「世子爺——」
「陛下怎麼樣?」
「回世子爺,再這樣下去,怕是……」
「這麼嚴重?」
太醫道,「陛下夜時的惡夢太多,驚厥到了,不令影響他的食欲,還影響他的生長心智,怕是遺傳了……」太醫不敢說下去。
封世子一臉沉重,「不要對任何匯露一個字。」
「是,世了爺。」
封少鄞嘆口氣,想想到了母親房間。
長公主正在護理臉部,看到兒子,問,「宮里情況怎麼樣?」
封少鄞搖頭,「不太好。」
長公主冷哼一聲,「一代作孽,三代償還,我那‘好父親’給兒孫留下的攤子還真是個夠可以的。」
「母親,大魏朝日漸微式,你也是皇族,怎麼能看笑話。」
長公主不以為意,「不是有季翀嘛,只要他上位,咱們的榮華富貴還是妥妥的。」
「母親……」封少鄞頭疼,「高老太師不是好推下台的。」
「那是你們年輕人的事,跟我一個老婆子無關。」
封少鄞撫額,「知道了。」他必須助季翀上位,「我先回去了。」他起身。
長公主在身後來了句,「我怎麼看著季翀不想上位?」
封少鄞頓住腳,「可能時機不對吧。」
長公主笑了,「打跑三王,他回京可以直接搗了高氏,上位,搞得那麼斯文干嘛,現在失去機會了吧。」
「母親……」封少鄞無奈。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長公主哼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缺少殺伐果斷的氣勢,所以才把高氏養虎為患。」
封少鄞搖搖頭,也許吧。
兩天後,沈初夏又回到了京城,這次回京,真奔攝政王府。
暗衛一見方向,連忙超前回稟給了小五。
「什麼地方都沒停?」
「是的,老大。」
小五模模下巴,「怎麼有股不對勁的感覺」他問,「沒打听為什麼進京?」
暗衛道,「她回家,然後連午飯都沒吃,就突然進京。」
「她家里發生什麼事了?」
「跟她兩個弟弟說話,我站在遠,沒听到什麼。」
那會是什麼事?小五拂拂手,「我知道了。」他轉身把消息回給了木通。
木通也是一驚,「直奔而來?」
小五點頭。
想殿下了?木通雙眉一抬,他就說嘛,像殿下這樣風光霽月、要權有權要貌有貌的男人往哪里找迷倒小娘子早晚的事。
這不就來了。
木通屁顛顛的進到書房,悄悄暗示里面的大人們先退出。
沈覺松帶頭出來,路過木通,一副要是沒什麼好事告訴殿下,他跟他沒完的神情。
木通笑眯眯的,當然有好事。
季翀見木通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放下筆,背往後,靠到太師椅,「什麼事?」
「殿下……」木通笑得一口白牙,「沈小娘子往王府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