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人島上，煙塵緩緩散開。
魚人咖啡廳的廢墟中，一個血球緩緩張開。
瑪麗也松開了夏莉夫人，站了起來，顏色凝重地看著剛才發生爆炸的位置。
夏莉夫人則是驚魂未定，到現在也沒從巨大的恐懼中回過神來。
饒是瑪麗看到被轟碎的周圍街道和建築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雙手一拍地面，血液沿著大地蔓延出去，滲透到周圍的廢墟中，感知著有沒有人遭到波及。
隨著血液蔓延開來，一些廢墟被掀開，受傷的人被血液托到大街上躺好。
沒過多久，瑪麗就把周圍受害者都救了出來。令她稍微放下心來的就是，沒有出現死亡案例。
這個時候，夏莉夫人也終于喃喃著說道︰
「剛才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
瑪麗也搖了搖頭，語氣有些拿捏不定。
剛才出現在畫面中的有六個人，原本瑪麗只認為一個伊姆值得注意。
可是剛才那種攻擊……明顯不是伊姆釋放出來的。
剛剛的那種攻擊來源處是那個突然扭頭看向他們的那個黑甲武士，他似乎發現了夏莉夫人的佔卜。
是因為見聞色強大嗎？可是伊姆都沒有發現的佔卜，居然會被他發現……見聞色比伊姆還強？
還是說伊姆也發現了，但是伊姆沒動手的打算？
而且，就算他發現了，瑪麗喬亞距離這里至少也有數萬米啊，他是怎麼隔空轟到這個位置的？透過水晶球釋放出來的霸王色霸氣？且不說霸王色霸氣怎麼攻擊到這里，單說這破壞力，即使是紅發或者瑪麗的EX級別霸王色也沒辦法造成這個級別的物理破壞。
而且瑪麗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在剛才的沖擊中沒有多大的感覺。能造成這種破壞力的霸王色理論上足夠讓她感受到不適，能讓夏莉夫人直接暈厥。但現在夏莉夫人看上去也沒有多少大礙。
他是怎麼做到在這個距離發動攻擊的……
瑪麗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她思考的同時，周圍的吃瓜群眾也開始圍了上來。
夏莉夫人這時候才剛剛回過神來，看著周圍被蕩平的廢墟，還有自己不翼而飛的水晶球，再一次愣住了。
瑪麗見狀，剛想說些什麼，巨大的陰影就籠罩了她。
不止籠罩了她，周圍的街區也一並被籠罩。
瑪麗和其他人一樣，抬頭看去，只見深海龍宮的三個王子就乘坐在巨大的皇帶魚上，低頭看向瑪麗。
與此同時，龍宮的士兵們也從四面八方出現，圍住了這片區域，看起來是臨時從周圍抽調過來的一樣。
皇帶魚緩緩降落，鯊星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周圍被破壞過一次的廢墟後，對瑪麗說道︰
「這位，和我們一起離開吧。後續的事情龍宮會處理的。」
……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
瑪麗被蕾妮斯梅攜在肋下，和她講了一下剛才在人魚咖啡廳發生的事情。
蕾妮斯梅了然地點了點頭，說道︰
「你膽子可真大，居然想利用佔卜去窺伺伊姆。」
「佔卜可不是萬能的啊。」
「我哪知道這樣居然會被發現……」
瑪麗攤了攤手。
「夏莉夫人那里怎麼辦？我等下要不賠些錢幫她重建吧，附近的損失也由我來承擔，畢竟這個主要責任還是在我。」
「你有這麼多錢嗎？」
「我不知道魚人島現在流通貨幣還是不是貝利。是的話，那我是很有錢的。」
瑪麗相當認真地說道。
蕾妮斯梅瞥了瑪麗一眼之後，開口說道︰
「算了，不用了。龍宮那邊會負責重建的。魚人島上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都會給你解決後續。」
「你只需要幫我搞定露娜利亞的事情就行。」
「……好吧。」
瑪麗總感覺有點怪怪的，但是不需要收拾後面的事情，也算自在。
于是她緊接著問道︰
「我能不能問一下，你知不知道伊姆身邊跟著一個身穿重甲的人？」
「嗯？身穿重甲？」蕾妮斯梅思索了一會後，說道︰「這種特征的人太多了，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樣的。」
「這……」
瑪麗一時間也有點為難，接著說道︰
「他全身都披著黑色的重甲，看不清他的外貌特征。硬要說的話，他身上冒著黑氣，地位比伊姆只是稍低，然後……」
「他的見聞色可能比伊姆強悍。」
前面的幾句話還好，當瑪麗最後一句話說出口的時候，蕾妮斯梅向著海之森前進的腳步忽然一停。
她站定片刻後，語氣才有點疑惑地說道︰
「……阿提拉？」
「阿提拉……嗯？」
听到蕾妮斯梅這麼說，瑪麗也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
這個阿提拉，不就是蕾妮斯梅之前提到過的，霸氣修煉到了極致的人嗎？
「這不是八百年前的那個人嗎？怎麼活到了現在？」
「和伊姆一樣？」
瑪麗皺眉看向蕾妮斯梅，向她詢問這個問題。
蕾妮斯梅立刻搖頭否定。
她看著瑪麗說道︰
「你知道手術果實嗎？」
「知道。」
「那你知道手術果實的不老手術嗎？」
「……知道。」
蕾妮斯梅聞言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說道︰
「現在手術果實可以做不老手術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了嗎？」
「不不不………」瑪麗連忙否定道，「我只是通過某些特殊渠道知道的而已。應該說這個世界上知道手術果實的不老手術這個秘密的不超過十人。」
「……還行。那既然如此，省去了很多我和你解釋的功夫了。」
蕾妮斯梅頷首道︰「伊姆能活到現在，靠的就是當年手術果實能力者給他做了一次不老手術。」
「這也是我所知道的唯一一次不老手術。」
「果然如此。」瑪麗立刻了然地點頭。
自從知道了伊姆是從八百年前開始就活在這個世界上，以及手術果實不老手術的能力之後，就有過伊姆是通過不老手術實現了永生的猜測。
蕾妮斯梅現在這麼說也只是肯定了這個猜測而已。
蕾妮斯梅對于瑪麗這句話也沒有其他表示，而是接著說道︰
「但是阿提拉在我沉睡的時候以及已逾百歲，是一個將行就木的老人了。而那時候手術果實能力者剛剛給伊姆做完了不老手術。」
「如果是手術果實能力者給阿提拉做了不老手術，這個時間線上是對不上的。」
「更何況，以他生前那個年齡，就算他可以活到現在，也不會有這種力量了。」
蕾妮斯梅對于瑪麗的猜測予以了否定，然後說出了她最後一個令人無法反駁的理由。
「而且，按你所言，那個人顯然和伊姆是一個陣營的。」
「伊姆可是主持了對露娜利亞族的趕盡殺絕，而阿提拉可是露娜利亞族，而且還是當年露娜利亞族的精神領袖之一。」
「他們兩個人合作，你自己想想看可能嗎？」
這一番話說的瑪麗啞口無言。思考片刻後，瑪麗也點了點頭。
「的確沒有可能……」
這簡直就像是在說摩西和洗頭佬合作一樣，地獄笑話。
關于阿提拉的爭執告一段落，蕾妮斯梅把話題換了一個方向︰
「出去休息一趟，就能搞出這麼大的事情，以後你還是不要去魚人街了。」
「……我也不是故意去搞事的。」
瑪麗也有點無奈。
但是蕾妮斯梅不為所動，接著說道︰
「我說為什麼我會感覺到一種熟悉的感覺……原來你在用佔卜去窺伺伊姆。」
「我來和你講講佔卜的原理。」
「佔卜其實就是某些人天資特殊，他們的見聞色性質和一般人相比很特別，可以附著在一些媒介上，建立一個可以用來觀察別人的通道。然後用見聞色來觀察這個通道。」
「這種觀測隱蔽性非常強，一般人是無法感覺到的。但是見聞色敏銳的人是可以感覺到被人窺伺的不適的。」
「而既然見聞色可以察覺到別人的窺伺，還記得我剛才說的嗎？佔卜本質上是用媒介構築了一個用來觀測別人的通道。那麼既然如此，只要對方主動用霸王色碾過來，見聞色可以通過的通道，其他的霸氣一樣可以通過。」
「這就是你們會被攻擊的原因。」
瑪麗對于這個說法並無異議，但是這還是無法解釋她的疑惑。
她立刻問道︰
「可是霸王色怎麼會有這樣的破壞性？」
「我的霸王色已經是最頂級的那一種了，但是哪怕我把我的霸王色匯聚到一個方向碾出去，也沒有這樣的威力。霸王色本來就不是物理破壞性的霸氣啊。」
「誰告訴你是霸王色霸氣的？」
蕾妮斯梅反問道。
瑪麗愣了一下，模了模下巴回答道︰
「首先，武裝色霸氣外放是沒辦法覆蓋這麼大範圍的。見聞色更不可能了，見聞色本來就沒有攻擊性。更何況……能通過見聞色構造的通道過來的也只有霸王色霸氣吧？」
「武裝色霸氣和見聞色、霸王色的源頭不一樣。」
「你對于霸氣的認識還是不夠。」
蕾妮斯梅立刻說道。
「……願聞其詳。」
瑪麗也無奈地點了點頭。
自己又不是理論派，前世也沒有管過這些東西……自然不可能和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蕾妮斯梅比。
話是這麼說，一直被這樣鄙視還是讓她感覺很無奈，總覺得自己像個井底之蛙似的。
「首先，不管是黑澤，還是天聲，都是發源于一具身體不是嗎？」
蕾妮斯梅淡然地說道︰「既然如此，為什麼見聞色可以通過的通道，武裝色霸氣不能通過？」
「你都說了霸王色可以通過，武裝色就不行？」
「一個發源于靈魂，一個發源于血肉……這……」瑪麗皺起了眉頭。
「是不是同一具身體？」
蕾妮斯梅一句話就讓瑪麗閉嘴了。
……無法反駁。
「源于同一具身體又為什麼要分得那麼明白？」
蕾妮斯梅將瑪麗放在了地上，接著說道︰
「從不同的位置覺醒的能力本質上都是同一個人的力量，三種力量同根同源，只是大多數人從不同的位置上覺醒後便不斷固化，沒有嘗試過融合而已。」
「你的意思是說……三種霸氣可以互相融合？」
瑪麗眼中目光閃爍。
「理所應當。」
蕾妮斯梅頷首道︰「每個時代都有這樣的人，這並不稀奇。當一個人的不同霸氣可以融會貫通，如同一體的時候，他的霸氣就不會有太多表征。」
「比如黑澤雖然是黑色的，但是當黑澤與其他霸氣融為一體的時候，就不會再有顏色。」
「同時，天聲也會變得有攻擊性……」
「不，這麼說不恰當。三種霸氣融合在一起之後，就只有霸氣而不是分類討論了。」
「你理解我的意思嗎？」
「……理解。」
瑪麗若有所思地應道。
蕾妮斯梅點了點頭，環視了一圈。
「好了，之後你要休息，就自己在海之森轉轉吧。」
「魚人街就別去了我感覺你運氣不太好，去哪里哪里出事。」
「好好修煉，盡快把你的生命控制能力修煉到可以制造生命為之。」
說罷，蕾妮斯梅便直接離開了，只留下瑪麗一人在原地思考。
而瑪麗甚至根本沒注意到蕾妮斯梅離開，腦海中不斷涌現的想法已經讓她思緒如麻。
見聞色霸氣和武裝色霸氣融合後，對于武裝色霸氣的精細控制會不會大大提升？比如把武裝色霸氣滲透到敵人的體內，像控制傀儡一樣拉扯他？
武裝色霸氣強化見聞色霸氣後，能不能在見聞色霸氣的範圍內壓制住其他人的武裝色霸氣，或者讓武裝色霸氣融入空氣中讓別人行動不便？
霸王色霸氣和武裝色霸氣結合，霸王色纏繞加上武裝色的內部破壞……霸纏內部破壞，听起來威力就很驚人啊。
想到這些瑪麗迫不及待地抬起頭，想要問蕾妮斯梅自己的想法可行不可行。
然後，面前空無一人。
她愣了一下，隨後苦笑一聲。
「也是啊，只是合作關系罷了……」
蕾妮斯梅又不是澤法，之前她教那些東西也只是為了讓自己能更快的給露娜利亞塑形罷了……
這種無關的事情她當然不會多費口舌。
也罷，能和自己提一下這種東西也行了，起碼知道了霸氣未來的發展方向。以後有機會自己再好好鑽研鑽研吧。
現在就繼續研究生命力的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