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這一幕,任文月目瞪口呆。
雖然那些神之騎士的實力在他看來不值一提,充其量也就是六子的水平,自己單手都可以虐殺。但是這不意味著他有能耐命令他們自殺。
鬼都看得出來這些家伙的自殺絕對不是自願的,肯定是在埃德維德聖的命令之下才自殺的。但是問題是……埃德維德聖是怎麼做到的?
難道是……
「霸王色霸氣?」
任文月低聲喃喃道。
達到EX級別的霸王色霸氣可能不一定能全方位壓制下級霸王色,比如凱多就可以用自己的霸王色和他分庭抗爭。但是EX級別的霸王色最特別的就是,他們都有各自獨特的能力。
比如他的霸王色分為白王和黑王,黑王的霸王色可以讓人陷入混亂,對于事件處理的判斷出現眼中失誤。而白王的霸王色則是大幅度加強了威懾性,即使面對同級都可以讓對方行動變得遲緩。
而埃德維德聖的霸王色霸氣……是精神控制?
任文月嘴角微微一抽,相比起這駭人听聞的猜想,他更願意相信這是埃德維德聖的果實能力。
神之騎士們全部到底斷氣,鮮血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血泊。
「很好,這樣你們也還算是帶著騎士的榮光去死。」
埃德維德聖面無表情地一甩手,霸王色霸氣 地收斂了起來。
瘟疫撲通的一下坐倒在地上,隨後昏倒過去。
剛才那股沖入他大腦的劇烈霸王色讓他思維無比混亂,那股磅礡的殺意更是讓他心神顫動。
他發現自己還是太天真了。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埃德維德聖,知道他表里不一。但沒想到……自己還是小看對方了。
而尹萬不再被霸王色限制後,不顧埃德維德聖的反應,從他身邊徑直沖過。
他飛身跪倒在瑪麗身邊,扶起了瑪麗。
「好燙!」
尹萬渾身都抖了一下,從瑪麗的表面上傳來的堪稱夸張的熱量讓他猝不及防,也讓他的心立刻糾了起來。
這樣的熱量……
「埃德維德!」
怒極的尹萬扭頭對著埃德維德聖怒吼,甚至都不再用禮稱。
「你到底給維尼修斯宮注射了什麼東西!?」
「毒藥。」
埃德維德聖半側過身體看向尹萬︰「你看不出來嗎?」
「……」尹萬慢慢睜大眼楮,童孔漸漸縮小。
半晌後,他才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話︰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很簡單,尹姆大人需要的是維尼修斯宮的身體,我既不想把維尼修斯送走得罪尹姆大人,也不想讓維尼修斯被抓走送去做實驗。」
埃德維德聖冷笑了一下,頗帶著幾分嘲諷地對著尹萬說道︰
「畢竟我是維尼修斯的哥哥,也是阿提拉先生的學生啊。」
「好了,尹萬,趕快離開吧,這樣你還有機會給維尼修斯找個好地方下葬。」
「阿提拉先生快到了。」
說罷,埃德維德聖露出了一副戲謔的笑容。
「當年母親收養你,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
尹萬的臉色發青,緊緊攥起了自己的拳頭。
他張了張嘴,最後一句話也沒說,而是深深地看了埃德維德聖一眼,轉身離開了。
「放開。」加布里埃爾此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樣,眼神變得空洞,「我不會做什麼事情了。」
黑騎士和白龍心中一陣郁氣,他們本來也是強壓著怒火,維持自己的理智。現在加布里埃爾都這麼說了,兩人也就放開了抓住加布里埃爾的手。
剛一松手,加布里埃爾就無力地坐到在地,低頭看著地面。
那個表情讓人心疼。
看到尹萬遠去,背影消失在視野中之後,埃德維德聖回頭看向加布里埃爾三人。
黑騎士和白龍抬頭看向埃德維德聖,他們的眼神中滿是不解與惱火,但是終究沒有多說什麼。
他們本身就是CP0,和加布里埃爾、尹萬這種曾經和賽茵特有過不少緣分的人不一樣。
他們雖然願意為了賽茵特等人與世界政府作對,但是他們效忠的本質上不是賽茵特,而是李文斯頓一族。所以哪怕現在對于埃德維德聖的想法捉模不透,兩人也保持了基本的克制。
「白龍,去聯系魚人族。你和海俠關系不是不錯嗎?讓他來帶走維尼修斯,離瑪麗喬亞越遠越好。回頭我會把母親安葬的。」
「真是的,如果不是母親的尸體不好運送,應該讓她和維尼修斯同葬。」
說罷,埃德維德聖看向白龍。
「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白龍臉色陰沉地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場上只剩下了埃德維德聖、黑騎士和加布里埃爾。
「……」
加布里埃爾沒有說話,埃德維德聖沉默片刻,走向加布里埃爾。
他單膝跪在加布里埃爾面前,背對著黑騎士,緩緩伸出手,伸到了加布里埃爾眼前。
眼尖的任文月看到了一抹澹藍色。
「那管毒劑!?」
任文月怔住了,試管看起來是差不多的樣子,液體顏色也是一樣的。
他之前明明看到了埃德維德聖把整管的毒液注射到了維尼修斯宮體內,但是現在這是……
等等。
難道說……
之前那管毒液是假的?
這一刻,任文月感覺自己想通了很多東西。
埃德維德聖是一個老謀深算的人,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也許他很早就知道了尹姆對于自己的母親和妹妹圖謀不軌,因此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和瘟疫訂藥,自己再備上一份效果類似而無害的液體。在這種時候可以讓自己的妹妹月兌身。
而且,就現在這個情況看,埃德維德聖顯然不止做這一手準備。也許他做出了很多準備,只是現在選出了最合適的那一種。
他很可能還有讓母親月兌身的辦法,只是沒來得及執行。
如果是這樣,那麼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
不對……還有兩個東西解釋不通。
第一,他那一管無害的試劑是從哪里來的?那種效果看起來很眼熟。
第二……就是他剛才為什麼要說那些極為傷人而又富有攻擊性的話語?
如果是為了演戲,那麼是演給誰看呢?不可能是加布里埃爾,否則,現在他就不會露出一點痕跡給加布里埃爾。而且……為什麼不告訴黑騎士?還要刻意背對著黑騎士?
果然,加布里埃爾看到了那驚鴻一現的藍色後,也 地愣住了。
原本無神的雙眼再次恢復了神采,長期負責情報工作的加布里埃爾對于信息的敏感度比任文月高得多。
她立刻抬頭看向埃德維德聖,想要問些什麼,卻看到了埃德維德聖做出了一個閉嘴的手勢。
嘴唇輕動,雖然沒發出聲音,但是,加布里埃爾還是靠唇語讀出了對方的意思。
「噤聲。」
加布里埃爾立刻閉上了嘴,但是眼中的神色卻愈發明亮了起來。
兩人都在黑騎士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站了起來。
「加布里埃爾,你這是……」
黑騎士有點莫名其妙地看著恢復正常的加布里埃爾,感覺自己有種格格不入的錯愕感。
而加布里埃爾則是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而埃德維德聖則是走到了空曠的街道中央,看向遠方矗立的盤古城。
道路的盡頭,一個漆黑的高大身影從漫天灰塵中緩緩走來。
奴隸起義再怎麼暴亂,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遠離了這個男人。
「是那家伙!……」
任文月看到這個走來的男人,立刻皺起了眉頭。
沒錯,之前在夏莉夫人的預言中看到的那個,其位僅次于尹姆的男人。
這家伙……就是阿提拉嗎?
任文月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阿提拉的具體模樣,但是阿提拉的身影卻越來越模湖。
不但如此,遠處的盤古城已經漸漸消失在一片白色中,街道也緩緩化成白色。
任文月愣了一下,便反應過來了原因。
尹萬帶著瑪麗走遠了,而這個記憶世界是基于瑪麗自己的感知而建造起來的。這種感知不是主觀的感知,類似于見聞色。但是,這感知也是有極限距離的。
隨著瑪麗的遠離,這附近已經開始變得模湖了。
「阿提拉老師。」
埃德維德聖緩緩地行禮︰「您現在是要去追擊嗎?」
「當然。埃德維德聖,你的確是一個可堪大用的學生。」
阿提拉一邊走來,一邊說道︰
「對自己的親人如此狠毒,城府這樣深邃,就連老夫都被你蒙住了。」
「天資卓絕至此,這種級別的霸王色,百年難得一見。」
「你的確是個可以成為神之騎士甚至是唱詩班的人才。」
「不過……尹姆需要維尼修斯宮,他是跟我這麼說的。」
「因此不管是死是活,我也得去把她帶回來。」
「這樣嗎……」
埃德維德聖搖頭苦笑了兩聲,表情變得冷徹︰
「既然如此,我也就勉強盡一下我身為哥哥的職責吧。」
「雖然親手殺了她,但是把她的尸體交給別人羞辱,我還是不願意的。」
「讓我來見識一下你的實力吧,阿提拉老師。」
原來……
這場戲演的對象是……
任文月有種恍忽的感覺。
之所以要那樣刺激尹萬,就是為了讓尹萬不顧一切地帶瑪麗走。因為阿提拉已經近在遲尺了。
而不明真相的尹萬自然也不會拖泥帶水,而且不會對埃德維德聖有任何留戀,就保證了他的全力逃離。
埃德維德聖這樣的操作也許不算非常驚艷,但是卻環環相扣。
關鍵是……他現在才十歲出頭。
這樣的天賦令人驚嘆。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整片世界化作了白色。
埃德維德聖不由得感到一陣可惜。
……沒能見到阿提拉出手,也沒能看到埃德維德聖全力以赴啊。
當然,任文月也知道,當年的埃德維德聖和現在這個是決然不能同日而語的。
為錯失了一場絕佳的對戰而哀嘆一聲後,任文月向著尹萬帶著瑪麗逃離的方向追了出去。
……
紅土大陸的上方高空上,埃德維德聖和麥吉克聖踏著月步在空中不斷前進,與此同時,埃德維德聖掛斷了電話。
「維尼修斯真是亂來……已經失聯半個多月了吧?」
麥吉克聖看著埃德維德聖撓頭道︰「她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不過我已經讓加布里埃爾他們不用再那麼勞心勞力的了,配合海軍那邊工作就可以。」
埃德維德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玻璃球。
玻璃球中盛著半個球的水,水面上漂浮著一張紙片。
「上次從她身上拔來的一根頭發算是派上用場了。」
「原來如此。」麥吉克聖看到埃德維德聖手中的東西恍然大悟,「生命紙?」
「對。」
埃德維德聖點頭道︰「有了這個東西,找到維尼修斯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可惜……這東西只能判斷一個大概的方位,而且也不知道上下關系怎麼樣,恐怕找到她還要費不少功夫。」
說罷,他還舉著這個球晃了晃。
「但是也不用太擔心,生命紙完好無損,潔白無暇,說明她現在至少沒有危險,我們大可以慢慢找。」
「說起來,你知道生命紙反著長大了是什麼情況嗎?」
埃德維德聖說到這里,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生命不管怎麼樣,都會不可避免地走向衰弱。因此生命紙雖然不會出現明顯的變化,但肯定是有肉眼難以察覺的細微縮小的。」
「但是這張生命紙前兩天居然還變大了一點……」
「你家妹子返老還童了?」麥吉克聖半開玩笑地說了一聲。
隨後,他才非常正經地……搖了搖頭。
「我怎麼可能知道,這種事情你問貝加龐克更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對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了解度你能打十個我。」
「……也是,是我犯蠢了來問你這個問題。」
埃德維德聖翻了一個白眼。
「……」麥吉克聖忍住了錘埃德維德聖的沖動,轉移了話題。
「所以你是什麼時候拿到了你家妹子的頭發的?」
「嗯?嗯……我在香波地群島上的時候順手從她頭上拔下來的。」
「她不會痛嗎?」
麥吉克聖疑惑地問道。
「怎麼可能,女孩子頭發那麼長,一不小心就會被卷到了。要是會疼,那她們還怎麼戰斗?」
埃德維德聖果斷而篤定地回答道。
麥吉克聖听了這個回答,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然後都都囔囔地說道︰
「那我回頭試試看拔一下加布里埃爾的頭發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