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錯,就是要這樣。」
「有氣勢,才好。這樣才好。」
「沒氣勢的人殺了也沒什麼感覺,我要的是活靈活現的替身,病怏怏的都被我沉海了。」
「你越來越合我胃口了,艾斯。」
饑荒捂著嘴笑道,隨後頭發一甩,那長而柔順的頭發瞬間朝著艾斯蔓延過來。
「生命歸還‧發九紋!」
長長的頭發覆蓋著武裝色霸氣以一種詭異而難以預測的路數朝著艾斯蔓延過去。
看起來沒有多少殺氣,好像只是試探。
而艾斯對于這一招倒也沒有太多戒備,他甚至都不開見聞色,而是直接一拳砸在地面上。
「六根清淨!」
狂暴的火炎漩渦擴張開來,所有靠近他的長發都被一掃而空。
簡單粗暴的打法,這個戰術早在頂上戰爭就被艾斯開發出來了。
「用易燃的頭發來靠近火焰?」
他眉頭微挑。
而饑荒沒有吭聲,而是接著源源不斷地將發絲蔓延出去。
即使發絲不斷地被火焰燎燒,不能靠近艾斯半分,這樣的強襲也沒有停下。
艾斯立刻皺起眉頭,本能地感覺到不對。
見聞色打開。
艾斯的見聞色還達不到預知未來的水準,但多少可以察覺到一些隱藏起來的東西。
「……」
發灰。
頭發燒成的飛灰有問題。
艾斯感覺到一陣陰寒的惡意朝著自己迅速逼近,立刻反應過來了問題所在。
「炎帝‧龍渦!」
明白了問題所在的艾斯立刻手心一抬,原本在地面上蔓延的火焰瞬間爬升,從天空中飛舞的發灰內燒過,發灰上攜帶的劇毒頃刻間便被高溫淨化。
「你的小把戲我已經看穿了!」
他說罷,雙手匯到腰間,準備給饑荒一招漂亮的回擊。
但饑荒卻在此時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停下了發絲的生長。
他輕輕故障,用玩味的語氣調笑道︰
「哦?真的看穿了嗎?」
「嘖嘖嘖……」
「我還挺心疼,這些毒素可是我花了不小的代價才從瘟疫那里搞來的,我可是用了一段露娜利亞族的替身和瘟疫換來了這些毒素呢。」
「就這麼輕松的被你燒掉了。」
「不過看來論戰斗智商,你和那些凡夫俗子也沒什麼太大區別啊。」
「……什麼意思?」
艾斯聞言,感到一陣不妙。
後手?還有後手……在哪?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些時候比一無所知還要容易對付。」
饑荒不慌不忙地說道︰「至少一無所知的人不會自作聰明。」
「也許你中毒了可能還會更好一點哦。」
「不過沒想到你連我的第一手都沒算到呢,果然頭腦還是太簡單了。」
「……你真煩啊!」
想了半天想不出問題出在什麼地方的艾斯惱火地握拳,氣勢洶洶地一道火拳揮出。
「裝神弄鬼的家伙,吃我一拳!」
「操身術——」
就在此時,艾斯看到饑荒腳尖輕點朝後倒退出去的同時,手指食指和中指並攏。
「煙殉爆。」
「這招是!」
這熟悉的名稱讓艾斯瞬間驚覺,這一招他和斯摩格在對付克洛克達爾的時候曾經聯手使出過一次。
這個原理我記得叫……
粉塵爆炸。
他迅速蜷起身體,與此同時,巨大的爆炸將沙灘掀了個天翻地覆。
艾斯的身影第一時間倒飛出去,沖出煙霧。沖擊波緊隨其後,在他落地的同時堪堪掃過他的身體。
「唔——」
這場爆炸本身也算元素攻擊,元素化的艾斯也沒能完全抵消殺傷力倒吸了一口涼氣。
煙塵散去,爆炸平息,饑荒完好無損地出現,表情也變得不是那麼嘲諷。
而是換成了一副悲憫的神色,神性中帶著一抹輕蔑。
「呼,呼……」
艾斯喘了兩口粗氣,露出一個狂放笑容。
「你的確厲害,居然可以想到這樣的招數。」
「一層套一層啊,的確被你蒙過去了。」
「但是最終效果看來不盡如人意啊,饑荒。」
「……」
饑荒雙足並攏,筆直地站著,稍稍昂起頭,兩臂舒張開來。
「哦 ~」
「為什麼吃了一次教訓還沒反應過來呢?艾斯。」
「我說了,半懂不懂可不好。」
「你以為我在第一層,其實我在第二層。」
「你以為我在第二層,其實我在第三層。」
「現在你意識到了我在第三層……」
他忽然眯起眼楮,露出一抹冷笑。
「那你怎麼知道我是不是在第四層、第五層呢?」
「什……」
艾斯睜大了眼楮,張口想要說話,忽然感覺肺部、喉嚨一陣劇痛。
這種痛苦仿佛由內而外的針穿刺身體,仿佛一張利爪從內部將肺撕開,仿佛無數的刀刃帶著烈火切在了他的喉嚨上一樣。
劇烈的疼痛來的是如此突然,艾斯幾乎是毫無征兆地就跪倒在地上。
「 …… ……」
他抓著自己的喉嚨,眼眶中血絲暴漲,身體不斷元素話,卻始終無法擺月兌這種疼痛。
「不用掙扎了,艾斯。」
饑荒一邊笑著,一邊靠近。
「我的戰斗風格就是一環套一環,你就算搞清楚了我這一招是怎麼做到的,下依照你也防不住。」
「至少以你的智商防不住。」
饑荒雙手合十,手指以一種不正常的方式蠕動。
「告訴你也無妨,猜猜看,我的替身算是活物還是死物?」
「我控制替身控制的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整體?」
「唔,你可能听不明白。」
「那麼——」
艾斯捂著胸口用勁一拳打出了一道炎上綱攔在了兩人之間,下一刻更盛一籌的劇烈痛苦讓他直接躺倒。
饑荒用武裝色覆蓋了身體,一個剃就從炎上綱中穿了過去。
「你還記不記得我剛才說的招數是什麼名字呢?」
艾斯盯著饑荒。
「沒錯,操身術,操身術哦。」
「我操控的不是人,是身體哦。」
「那你現在猜猜看,被你吸入肺部的那些發灰,是不是這些身體的一部分?」
艾斯童孔微微一縮,瞬間明白了饑荒的意思。
原來……原來……
饑荒可以控制這些發灰,那麼只要在這些發灰上覆蓋武裝色霸氣,就可以讓發灰抓住元素化的身體。
就像是劍豪可以在飛行斬擊上覆蓋武裝色霸氣來抓捕自然系果實能力者實體一樣。
而發灰同時還可以如同針一樣在體內不斷破壞,而艾斯對于這種微小的東西沒有應對方法。
「看樣子你是懂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很好很好,我就是想要看到這個表情。」
安卓隻果均可。
「恍悟,茫然,不甘,決然,絕望,憤怒!」
「簡直太棒了!」
「啊啊啊啊——艾斯!」
「你是我這幾十年來遇到的,最適合做替身的家伙了!」
「我認真的!」
說罷,饑荒身後的頭發暴舞著激起風浪,吹平了燎燒的火焰後徑直刺向已經難以行動的艾斯。
發尖的武裝色黑得發亮。
艾斯可以確定的是,覆蓋著那種武裝色的頭發絕對不是火焰隨便燒一下就能燒掉的。
「我會把你的血肉和皮膚分開!你不是不喜歡你的血脈嗎,沒關系,反正替身不是人,你的血液我可以全部用營養液,不,有機溶液換掉。」
「骨頭也換成鈦合金的吧,戰斗起來也更結實。」
「肌肉沒法換啊,畢竟這玩意換了武裝色霸氣可就不好搞了……」
眼看著饑荒的頭發越來越近,艾斯的腦子轉速也越來越快。
想想……想想!
這種戰斗方式很眼熟,很眼熟……
在什麼地方見過,是誰……是誰……
「我可以控制我替身的每一部分——那麼除了必要的地方全部換掉換掉!」
「我可以控制我的每一滴血液。」
艾斯腦子里忽然嗡的一聲。
對啊。
瑪麗……
這不就是瑪麗的戰術嗎?
鮮血四濺開來,然後利用鮮血的微小目標去刺殺敵人。
白胡子老爹就是這麼栽在瑪麗一道不顯眼的血液下的。
艾斯還不知道,凱多受到最痛的一刀也是類似饑荒這樣,從體內解剖出來的一刀。
而相比起瑪麗那無處不在的鮮血,饑荒的發灰明顯要好對付的多了。
而對付瑪麗,艾斯絕對不會讓瑪麗的鮮血靠近自己。
但是對饑荒的時候,他大意了。
早知道一開始把發灰燒得一干二淨就好了。
不,不對……這是我自己的問題,沒有什麼早知道……
不對……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艾斯忍著劇痛不斷地操控著火焰燃燒體內的發灰,逼退著饑荒漸漸靠近的身體。
但是,被如此痛苦干擾的他沒辦法鼓動起最強的火焰,完全無法逼退全力出手的饑荒,只能維持著讓饑荒有所忌憚的火牆。而被饑荒作為核心的發灰也被加諸了夸張的武裝色,以至于元素化的身體幾乎無法突破這層武裝色。
「真麻煩,雖然我很喜歡你,但這個替身我也不希望被火燒壞啊。」
饑荒苦惱地看了看手,然後頭顱一揚︰
「不過這身皮剝了之後也該換一換,海賊王的兒子就應該搞個骷髏頭的紋身就可以了。」
饑荒說罷,冷笑道︰「背後刺個失敗者白胡子的紋身,不嫌丟人嗎?」
「你!!!」
這一句話可以說是把艾斯的雷踩了個正好,甚至連喉嚨的劇痛都沒能擋住他的怒喝。
而就是撐著艾斯這一下情緒的波動,饑荒 地突破開了產生了一瞬間不穩定的火牆。
糟了!
看著沖過火牆的饑荒,艾斯心中一緊。
「哈哈——」
「果然還是戰斗經驗不足。」
「海賊這種愚蠢的家伙,就是會被感情這種無聊的東西干擾到。」
「連這種低級的激將法都能中招!」
饑荒高高跳起,長發凝聚成劍被他攥在手中。
「好了,現在,艾斯,去死吧。」
——
——
又輸了,輸給了這樣的人。
戰斗方式和瑪麗差不多……但是風格差很遠的人。
如果是瑪麗和饑荒打的話,她一定會很冷靜,至少不會像我一樣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吧?
她殺了老爹,抓了馬爾科……本來我們是可以成為朋友的。
至少她不會像這個饑荒一樣……令人作嘔。
哪怕是對她最反感的海賊,對方起碼也是把他當作一個生物看待。
真是冷笑話。
但總不是饑荒這樣完全不把人當作生命看待。
老爹啊,馬爾科,香克斯……我對不住你們。
辛辛苦苦培育我,最後我卻死在這種地方。
「差不多去做個了斷吧,現在的你,是取不了老爹的首級的。是離開這艘船重新開始呢?……還是留在這里……背負起白胡子的標志?」
「你說有重要的事情,我還以為是什麼呢。不管是誰生的,所有人都是大海的孩子。古啦啦啦啦……」
「路飛的?欸——他還有哥哥啊,這樣啊,來得正好。來跟我好好聊聊吧!」
……
……
不甘心。
艾斯的童孔中,發之劍的黑色不斷放大。
從「我要成為海賊王」到「我要讓他成為海賊王」,艾斯已經改變了很多。
但是從始至終有一點不變的都是,艾斯一直都是重性情的漢子。
然而就因為自己的一腔熱血帶來的沖動,自己被黑胡子擊敗,老爹死了,馬爾科斷後被抓。
現在連自己也要死在這里。
難道這一切真的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毫無價值的嗎?
……
不,不是。
——
如今,她正孤身一人,在沙漠中,為了正義與克洛克達爾死戰!
他曾經在報紙上看到過這麼一句話,這好像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個薇薇公主冒死揭露了克洛克達爾的陰謀,在風口浪尖處高呼正義,讓哪怕是海賊的艾斯都前去支援。
而讓薇薇做出這個決定的是誰呢?
……
……
啊,原來是瑪麗啊。
原來那家伙也有這樣的一面嗎?
「茲拉——」
一聲脆響聲響起,饑荒的表情一怔,隨後臉色第一次出現驚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倒退出去。
「轟!!!」
熾白色的火焰夾雜著艾斯無窮無盡地憤怒咆孝著沖出,這股火浪不管是溫度、規模還是沖擊力都要比之前的強上數倍。
「嗯!?」
饑荒愕然說道︰「你瘋了嗎?」
他的發灰並沒有被燒毀,但是艾斯還是月兌離了痛苦帶來的遏制。
原因很簡單……燒不掉發灰,就把自己被壓制的肺髒燒掉。
這種做法……
「啊,我的確是瘋了。」
「不瘋的話,怎麼可能和那個人對抗?」
熊熊烈火中,艾斯緩緩站起身來,已經對痛苦有些麻木的他,將手插進自己體內,火焰帶來的空氣對流將發灰吹了出來,高溫將之燒成灰盡。
饑荒驚愕的瞬間,艾斯也突破了對方的武裝色。
「我可是要和瑪麗‧維尼修斯那個怪物打的,你的能力不過就是她下位中的下位而已。」
艾斯盯著饑荒緩緩說道。
他每說一句話,口中就會冒出一股火焰。那牛仔帽和頭發也燃燒了起來。
掛在脖子上的那一串念珠也在火焰中熠熠生輝。
「破壞自己的身體擺月兌控制,這是那人常用的招數,現在看來還真是好用。你為什麼這麼吃驚,沒見過嗎?還是沒預料到呢?」
「……確實是沒預料到。」
饑荒在空中踏著月步,俯瞰著艾斯。
「……我猜你也不可能預料到。」
艾斯緩緩握緊了拳頭。
「饑荒,你認為感情只會讓一個人出現缺點,那我現在就告訴你……」
「感情,有時候也會讓一個人——突破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