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會有人懷念嗎?
也不過才躺進去校醫務室不到倆星期而已。
當然會有。
只是……
大家好像都沒有時間好好懷念老校長的時光了,畢竟洛哈特這位年輕的新校長給霍格沃茨帶來的巨變絕對是瘋狂的。
首先是麥格教授,她仿佛是煥發了第二春,整個人走路都帶著風。
「我會嚴格篩選隊員,絕不容許有人用那糟糕的飛天掃帚技藝玷污霍格沃茨的名聲!我們可是要離開學校去比賽的!」麥格教授看起來特別的嚴肅,「但我希望格蘭芬多的人都能選上。」
她在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發表震懾人心的演講,末了,看著站在近處的幾個人。
「喬治和弗雷德,我希望你們收起那喜歡玩耍的脾氣,這是一場戰斗。」
雙胞胎連忙昂首挺胸行了個禮,「是的,長官。」
「哈利,你只要保持好狀態,我相信你會是金杯隊的找球手。」
羅恩和赫敏給了哈利一個鼓勵的眼神,哈利連忙用力點了點頭。
「伍德,你最好在這段時間多去圖書館看看資料,把精力投入到戰術推演中,我相信你會是一個很好的隊長。」
……
其他教授也都忙碌了起來。
每天都有新的魔法興趣小組出現,一個個有趣的課題擺上了教授們的課桌上,等待著某一個教授簽上名字,這樣他們的小組研才能被允許開始研究。
研究出的成果,才能獲得入選《霍格沃茨日報》校刊的資格。
要知道,如果論文被刊登上去,自己的名字將被印刷到上萬份報紙上,飛往歐洲的每一個家庭!
就連家長都瘋狂了好嗎,霍格沃茨天上飛翔的貓頭鷹幾乎都沒有一刻停歇。
「哦,天啊,快看。」弗利維教授拿著一張羊皮紙對著斯普勞特揮舞著,「這個叫‘黑湖珍珠’的小組,他們的課題是《清泉如水魔咒與普通泉水對于草藥的栽培影響對比》。」
斯普勞特教授也是樂得合不攏嘴,「不不,弗利維,你應該看看這個,《用燃燒巴伯花培養火灰蛇》,你猜,他們會研究出什麼?」
弗利維眼楮一亮,「他們會發現一種類似烈火熊熊的火焰,哦,波莫娜,我都開始期待了。」
「是的,也許他們還需要得到海格的一些幫助。」
……
整個學校到處都是腳步匆匆,所有的人都忙起來了。
就連費爾奇那里都擠滿了小巫師,一個由拉文克勞和格蘭芬多學生組成的興趣小組對著費爾奇軟磨硬泡,「是否可以跟我們講講霍格沃茨城堡呢,我們的課題是《新時代的魔法學校需要滿足什麼功能》。」
天啊,費爾奇從來沒有過這種‘被需要’的經歷,他覺得幸福極了。
……
當然,少不了我們的新校長大人,他也很忙。
洛哈特正在黑湖旁選址,打算在這里為自己豎立一個十米高的雕像,讓所有的人都能看到自己帥氣迷人的笑容。
雕像是需要長久擺在這里的,可沒有辦法用變形咒做出一個來(事實上他也不會,麥格也拒絕了他的請求。)。
為此洛哈特找上了盧平,詢問看看是否有什麼門路。
沒想到盧平還真的有,給他推薦了一個妖精的工廠,跟他說工廠老板佩德羅雖然要價比較高,但他們工廠的水平絕對信得過。
反正就是這樣,大家都變得好忙,學校一夜之間變得好熱鬧。
……
只有安東,唯有安東,提著一罐從學校後廚弄來的蜂蜜來慰問可憐的、垂垂老矣、快病死的老校長。
看看!
看看!
到底誰才是鄧布利多忠誠的學生!
就問,還有誰!
「收起你幸災樂禍的嘴臉,你別指望能從我這里看到什麼反應!」老鄧一臉不爽地抓起一塊蟑螂堆扔到嘴里。
安東聳了聳肩,努力不讓自己樂出聲來,「其實我想來問一下您。」
「我們都知道,格林德沃在人體變形術方面已經超過了一般巫師的認知,您說有沒有可能這個洛哈特……」
「不是!」鄧布利多冷哼了一聲,「現在才想到嗎?我早就去看過了。」
「哦,這樣呀。」
得到想要知道的信息,安東就準備走人了,基本上老鄧已經可以考慮趁機退出歷史舞台了,撒有哪啦,拜了個拜。
「安東……」鄧布利多的語氣幽幽,在背後響起。
「你覺得我算是一個好校長嗎?」
哦豁~
安東轉過頭來,上下打量著鄧布利多,這個老頭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仿佛是希望得到那麼些認可。
輕笑了一聲。
「這話您應該去問麥格教授或者哈利波特,自從您把盧平叫到這個學校後,您就不能指望從我嘴里听到什麼好話了。」
鄧布利多嘆了口氣,「跟我說說好嗎,看在以前給你上課的份上,跟我好好講講。」
「特別是……」
老鄧目光閃爍了一下,「特別是你知道所有的事情對吧,你畢竟是穿越到世界里,早就知道所有的一切,我希望你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評價一下。」
「!!!」
安東瞪大眼看向鄧布利多,有些不敢置信地眼角抽搐了一下,「世界?」
鄧布利多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緊緊地盯著安東。
「別擺出那副震驚的表情,太假了,安東。你會裝無辜這種事,就連湯姆都知道了。」
無數的迷霧從鄧布利多的眼中彌漫,漸漸地,整個校醫務室的病房里盡數被白色迷霧所籠罩,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鄧布利多和安東。
得。
這位大佬看起來是認真了。
雖然安東現在看鄧布利多不爽,特別的不爽!
但有一點的認知還是很清晰的,老鄧可是哈利波特世界的戰力天花板,幾乎快趕上隨心所欲的神靈了。
就連洛哈特都懂得小心翼翼對待這位老校長,每天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過來噓寒問暖,安東怎麼可能沒有這種清晰地認知呢。
「世界……」安東仰頭眯眼,莫名有些感嘆。
「您不提的話,我自己都快把這個給忘了。」
他想了想,干脆來到鄧布利多對面的病床上坐好,饒有興趣地看著鄧布利多,「怪不得您開始掀桌子擺爛了,哈哈,感情以為這個世界都是假的,以為自己的人生都是假的,對吧?」
「這可真有趣。」
「鄧布利多,您有听說過‘缸中之腦’嗎?」
鄧布利多摘下自己的眼鏡,用衣擺擦了擦,「《理性,真理與歷史》這本書里提出的一種假設,這已經是十年前的書了。」
「是嗎?」安東愣了一下。
老鄧得意地聳了聳肩,「擁有開放視野的,可不僅僅是洛哈特一個人。」
哇~
老鄧你這麼介意的嗎?
安東嘿嘿偷笑,「既然這樣,讓我們來一場聰明人之間的交談,就不用去扯什麼存在即為真實之類的話題了。」
「總的來說,您可以把我當做是類似于格林德沃一樣的先知,只是他隨時可以預測到未來,我只能看到最開始不被改動的一面。事實上,現在已經改得差不多了。」
「不!」鄧布利多盯著安東,用力地咀嚼著嘴里的巧克力蛙,「你跟格林德沃不一樣,你比他可惡多了!」
「梅林的鏤空內褲!」安東一臉不爽地從鄧布利多的盤子里抓起一盒巧克力蛙,「還不能好好聊天了,啊?」
「……」
算了,大家都是討人厭的角色,也不用去說誰跟誰了。
安東想了想,認真地盯著鄧布利多,「您涉足了很多領域,而且都取得了絕大的成功。國際巫師聯合會的主席,威森加摩首席巫師,鳳凰社社長,霍格沃茨學校校長……」
「我對您的了解並沒有太多。」
「甚至您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自從我不再信任腦海中的那些記憶後,其實也不能確定您是什麼樣的。」
安東扯著巧克力蛙的盒子包裝,「每個人都是如此的復雜,我們連自己都認識不清楚不完整,又何況是其他人呢?」
「也許您可以先說一下,您最在乎哪一個身份?」
「這個問題……」鄧布利多沉默了片刻,「以前我不知道的,其實我的內心跟你一樣糟糕,連死亡都已經不在乎了……」
「但是啊……」
鄧布利多輕笑了一聲,眼鏡閃過一道流光,「那個小子搶走我的校長位置後,我發現,我非常的在乎!」
「在霍格沃茨讀書,回到學校擔任教師,變形術教師、黑魔法防御課教師、院長,後來又當了校長。我這一輩子幾乎都給了霍格沃茨,這里就是我的家。」
他面色前所未有的認真,「我發現,其實我很在乎。」
「哦~真棒棒。」安東哈哈一笑,他終于將包裝盒子扯開,動作干脆利落地一把抓住跳起來打算逃跑的巧克力蛙,「失去才知道在乎,我的老師費因斯就是死後才渴望真正的生活,您跟他有得一拼,沒有了之後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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