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仲翀叼著煙「那炸藥是真的,是我這些天自制的,不知道那東西威力有多大,但是足以讓周圍的所有人陪葬了。」
「你跟他說的這些?」
「自然不是了」金仲翀笑了笑「我就問他,我說他手下的人是不是都跟他生死一條心,對于他是絕對忠誠的,我還告訴他,隊伍的人心若是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他豁得出去,他手下這些人能不能豁出去,他手下的人,能不能為了他去死。」
「什麼意思,金爺。」
盲蛛這個時候在邊上開口了「剛才烏鴉若是真要跟咱們拼命,他能把自己豁出去,咱們這些人也都能豁出去,但是他那些手下不會都豁出去的,要是真的他豁出去了,那些手下有人不干了,跑了,那他不僅丟了面子,也失了人心,誰不怕死,大家都是為了錢的。」
「還有一句」金仲翀笑了笑「我問他,我若是一槍打死了他,他手下的這些人會不會為了他跟我同歸于盡,還是害怕跟我們同歸于盡,然後放走我們,爭搶他的位置。」
王龍眯著眼「就這樣?這樣他就放過我們了?」
金仲翀點了點頭「他們那些純毒販之間哪有什麼友情,有的全是利益,他和那個活獸不見得有多haode感情,多半也是受人之托,幫活獸報個仇,剛才他的那些手下,或許就有那個活獸當時的手下,他開始自傲,根本沒有把咱們放在眼里,他覺得很容易就可以把咱們搞定的,但是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沒有他想過的那麼簡單。」
听著金仲翀這麼說,王龍猛然之間想起來了剛才看著熟悉的那兩個面孔,接著他下意識的開口「沒錯,我剛才就看著兩個人特別熟悉,想不起來,現在這麼一說,還真是活獸的人,之前我們見過的。」
小五跟著說了一句「是你讓我看的那兩個麼,我說沒看清。」
王龍點頭「是的,就是那兩個。」
金仲翀點頭「那就是這樣了,黑虎聯系人跟烏鴉做買賣,想出手貨物,然後你們之前黑吃黑過活獸的貨,活獸和烏鴉都是這附近的毒販,都是同行,肯定是認識的,而且有句話說的好,同行是冤家,他們之間不會有太深的感情,烏鴉開始就是想撈個好名聲,然後順手的事情,因為他看不起咱們,所以答應活獸那兩個曾經的手下,後來事情發展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他騎虎難下了,所以他自己只能拼了,要面子麼,所以我才會偷偷的跟他說話,我跟他說的什麼,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而且我對他的態度還很尊敬,給夠了他台階下了,他回去總會有他的辦法跟他的人解釋的,面子,肯定會給自己找回來的,還不用拼命了,一舉兩得。」
金仲翀叼著煙「其實他們的心里很簡單,他和活獸只是認識,沒啥交情,順手能幫忙做的事情,那急做了,以後傳出去他撈下個好名聲,要是坐著費勁的事,他就不會去幫忙做了,更別提為了活獸拼命了,他那會,只是騎虎難下。」
「他們這個層面的毒販,要的都是錢,就算活獸是他親爸爸,他也不一定會為了活獸拼命的,這些都是亡命徒,他們不怕死,但是要看是weishenme而死,他不會為了活獸拼命,他的手下更不會為了活獸拼命,也不會為了他把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鬧不好哪天,就有人來把他做掉了,然後接替他的位置,這都沒準的,或許還有很多人希望他死,他若是死了,很快就有人會接替他的班兒,他自己也明白。」
大鐘在邊上沉默了好久「這麼殘忍,他們都沒有人性麼。」
「殘忍的是社會,不是人,人,都是被逼的。」金仲翀的話,說的異常深奧「活下去才是基礎,才是本錢」
王龍思索了一下「那你當初就這麼有把握,一定可以說服他麼。」
「我一點把握都沒有,什麼事情是有把握的,但是我沒有別的辦法,你走這條路,會yujian很多選擇的機會,很多去賭,去拼的機會,你不能怕,要敢賭敢拼,不能坐以待斃。」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你之前的行為,都是自己猜測的他的心理,所以是在賭了。」
「對的,就是在賭,因為橫豎都是一死,賭了還有希望,我總不能真的把你們兩個仍在那里給他去血祭,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反正我金仲翀一輩子沒有丟下過自己的兄弟,所以那個時候只能賭,賭輸了大不了拼了,反正橫豎都是死,要是賭贏了,就像現在這樣,活了。」
「可是我剛才沒有看見你一點緊張的情緒,你很淡定的,對周圍的氣氛掌握的很好。」
「我這一輩子賭的多了,所以習慣了,他在我眼里,是個小角色」
「你賭輸過嗎?」王龍和大鐘兩個人對于金仲翀也是越來越崇拜了,這個充滿故事的男人,剛才那一句不會放下你們,又讓王龍和小五都蠻感動的,只是沒有說。
金仲翀突然之間笑了,他轉頭,看著王龍和大鐘「你們看我現在慘嗎?」
王龍和大鐘自然明白了金仲翀的意思,若是沒有賭輸過,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人的生命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賭博,記好了我的話,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放棄,要敢賭!」
車內非常的安靜,一個說話的都沒有,大家都在回想剛才的事情,尤其是大鐘,他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這樣凶狠的毒販,這是他頭一次打交道,閉著眼,他又深呼吸了一口氣,使勁的調節著自己的心態。
三十分鐘以後,黑虎老家的門口,金仲翀看著車上的人,尤其是轉頭看了眼王龍和大鐘「我有句話,不知道該說該不該說。」
「叔,您說就行。」王龍和大鐘對于金仲翀,還很是尊敬。
金仲翀笑了「江湖路,是條不歸路,這條路上,不管你得到了什麼榮耀,那都是暫時的。」說完,金仲翀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