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
尚未跑遠的弟子听到這聲驚呼,逃遁的速度更快了。
然而這場屠戮並未停止,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將所有逃跑的弟子全部揪出後,墨凌才返回了那個地洞。
現在的他傷勢基本痊愈,再只需要運功調養即可。
但此時經脈中多了許多的雜質,每次運功時都會遇到阻礙,實力也被大大限制。
「這些雜質堵死了幾道經脈,不僅讓我修煉速度驟減,還削去了我部分實力,果然弊大于利。」
等到傷勢徹底痊愈後,墨凌第一時間便開始煉化體內的雜質。
可這些雜質好似跗骨之蛆,與肉身緊緊相融,想要煉化它之前要先煉化周圍的血肉,每一次的煉化都是鑽心般的劇痛。
不僅如此,他的劍體經過天劫的洗禮,堅韌如神鐵,即便是他自己想要煉化自己的血肉,那都是極為費勁的事情,又痛又費勁,吃力不討好。
「煉化這些雜質並非幾日之功,當務之急還是去尋找天材地寶為我恢復,到時我反哺你提升修為,引動天劫煉體效果更佳。」悟劍松建議道。
話雖如此,可天大地大,能有幸遇上一株萬年老藥就已經是天大氣運,即便想弄比藥王稍差的珍稀也絕非容易。
再加上現在庶州南部形勢動蕩,追兵相隨,想安心去南邊尋天材地寶簡直不可能。
似是感受到墨凌為難的情緒,悟劍松輕嘆一聲。
「哎,若是能恢復一株枝丫我便能展現一縷仙華,也能像那琉璃火一般吸引藥王,不至于像現在這樣為難。」
墨凌大手一拍,這才反應過來,悟劍松可是實打實的當世仙樹,那琉璃火能引出藥王,這仙樹更是可以,如果真能如此那就相當于聚寶盆了,忙問道︰「大樹前輩,恢復一株枝丫需要多少藥王呢?」
「一株枝丫上大約有上百劍葉。」只是這麼一句後悟劍松就不說話了。
曾經墨凌見過他鼎盛的模樣,百片劍葉的說法或許是有點保守了,想喂飽這麼一尊大胃王,即便是那些頂尖勢力都頗為艱難,就別說墨凌這孤家寡人了,即便是這麼一根小小枝丫,想要完全恢復,恐怕得打劫陰陽教這種一流勢力的寶庫才行。
真到了這個地步,恐怕那一株兩株的藥王根本算不得什麼了。
「走吧走吧,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墨凌的這句話就像是在為自己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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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仙坊的酒樓一角,此時墨凌幻化成一名長相平平的中年人,坐在角落里吃著靈米。
因為自己的靈米已經全部耗盡,準備來這里補充一些,不管怎麼說,靈米都是性價比最高的補充靈力之物。
之前「借用」靈力的時候順了不少乾坤袋,弄到了三四百闢谷丹,這次他準備買多一些儲備上。
不得不說,干這殺人越貨的勾當來錢就是快,但是並不符合墨凌的脾性,在他看來終歸是下三濫的手段,不能長久。
正吃著,有一大群人陸續走了進來,三十六人皆為陰陽教弟子。
「老板,給我們來三盆上好的靈米!」
這些人全都面帶疲憊,多日的尋找讓他們疲憊不堪,不僅如此,他們內部也會產生各種糾紛,不勝其煩。
「真是混賬,那個畜生到底躲哪里去了!」剛一坐定,他們之中就有人用神識傳音抱怨,整個人都累的趴在了桌子上。
「咱們哥幾個真是倒霉啊,好死不死遇上這檔子事,正好卡在我即將突破的關鍵時候。」
「誰說不是,如果能弄到他的腦袋回去領賞也就罷了,只怕到時候咱們什麼也得不到。」
這些陰陽教的弟子滿心怨氣,看樣子應該都是些外門弟子,地位很低。
那邊的墨凌在悟劍松的加持下,將他們的話盡收耳底,閑來無事,干脆看看情況,全當看戲了。
「你說宗門到底圖什麼,只是個小小高手而已,大張旗鼓的派出三四百號人,光長老都派出了五尊,道子更是親自帶隊,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去圍剿那神體呢。」
「噓,禁聲!」
他們的對話都是神識傳音,旁人根本無法听聞,但還是有人不敢大意。
年長一些的弟子小心翼翼的朝周圍看了眼,在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後才繼續道︰「其實我听我大哥說,上次的事過後,道子暗中帶人去了南邊。」
他身邊有一人露出驚容,驚道︰「這琉璃火吸引力這麼大嗎?值得宗門如此費心?」
年長修士斜了他一眼,哼道︰「這麼大張旗鼓的去追殺那樊軒逸,你以為咱們的長老和你一樣糊涂?據說是因為別的事,具體是什麼就不知道了。」
宗門的許多重要的事情,不僅不會讓內外門的弟子參與,甚至連他們都瞞著,根本沒有把他們當自己人。
即便如此,大多數人還是削尖了腦袋的往大勢力里鑽,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個大靠山,全當給他們打工了。
這時靈米送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紛紛吃食了起來。
剛吃了沒多大一會,又有一名陰陽教弟子從門外小跑了進來。
「哎哎,剛才有可靠消息說有神洲皇朝的人出手了,據說是翰林院的儒生!」
中土神州是五天下的最安定之所,既沒有禁地也沒有絕地,四季分明,土地肥沃,少有災害,極其適合凡人休養生息。
所以這里誕生了一個極其鼎盛的皇朝,名為大周。
這個皇朝的傳承極其久遠,甚至比那些超然勢力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卻一直未曾出過道尊一級的人物,所以比起超然勢力的底蘊還是差了點。
這皇朝與普通的國家有些不一樣,其中既有修士組成的軍隊,還有以儒入道的儒生,這儒生不修靈力,只修一口浩然正氣,習聖人雲,通曉道理,以聖心教化天下。
那天生聖人居浩然就是這樣的儒生,據說他口吐聖言,手寫聖語就能震殺千萬。
不過居浩然並沒有選擇留在翰林院,而是選擇加入了皇極宗,這件事的原因一直都是個謎。
「翰林院都出手了?這個消息真的可靠嗎?」那年長修士有些不可思議,翰林院是出了名不入世俗,只修一顆聖心,這種腥風血雨的事向來沒有他們的事。
「不好說,現在還沒有確切的消息,但是不出三日肯定是能出確切的結果的。」
另外有人不慌不忙,道︰「切,那肯定又是某人在喬裝,一般儒生凡胎,即便戰力再強也翻不出什麼浪花,除非是那修出一身護體真氣的大儒出手了,大儒戰力堪比大能,這種人物插手那可是會引發勢力間的大戰,絕對不可能,我看應該另有其人才對。」
如今庶州南部的形勢波譎雲詭,他們推測神體是想直接一路向南,直接肉身穿越無盡大山,返回坐落在南隱沃土的人王宗。
可即便是在庶州南部,離南隱沃土的距離少說還有上萬萬里地,距離人王宗那就更不知有多遠了,哪里是人力可逃回的距離。
況且那無盡大山中有極為恐怖的存在,大能進去都得小心翼翼,所以這個論調只能是听听而已。
不過按道理來說人王宗的救援應該早就到了,恐怕在南隱沃土那里發生了某些變故。
「樊軒逸一路向南?徐幾問也南下了?」
一想到徐幾問,不自覺的就回憶起當天的場景,眼淚逐漸溢滿雙眼。
「陰陽教,徐幾問,柳生……你們都該死!還有宣師兄,我……」
墨凌心里最後的善念隨著父母的死,全都消散而去,現在他的心里除了報仇就是報仇。
對于陰陽教,他不認為有任何一個人是無辜的,除去那幾個直接導致父母死亡的正主外,其他全是幫凶,只有屠盡陰陽教所有人,才能滅去他心頭之恨。
可現在的他實在是太弱小了。
現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與陰陽教這種龐然大物對抗,暫時隱忍是現在幾乎唯一的選擇。
于是將悲傷與仇恨強壓在心底,邁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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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今之計只有快速提升修為,想要提升實力,那就必須多多賺取闢谷丹,顯然萬音里是他必須要去的地方。
墨凌剛進入當地的萬音里,就看到一張大告示貼在大廳正中央的牆上,非常醒目,此地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全都被這張告示吸引過去,將告示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原來就在數日前,樊軒逸被十數名真人伏擊,更有半步大能坐鎮,焚筱柔也參與其中,這次他終于支撐不住將琉璃火拋棄,施展了某種秘法才堪堪逃月兌,最終琉璃火還是落在了焚筱柔手中。
然而就在當天夜里,這到剛到手的琉璃火都還沒焐熱,焚筱柔就被神秘人襲擊,同行的真傳弟子全部陣亡,琉璃火被那個神秘人奪去。
據可靠消息,這一戰打那叫一個天崩地裂,焚筱柔都差點隕落,如今下落不明,焚禁宗盛怒之下派出閉關許久的道子馳援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