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渡劫的時候被雷給劈的?」墨凌推測道。
近古劍修突破的時候都要經歷天劫,也只有這種程度的劫難才能讓這等人物受到大劫了。
「不會,哪有專挑人眉心攻擊的天劫。」悟劍松直接否定了他的想法,「咱們也不是沒經歷過天劫,天劫的主要目的是徹底毀滅需要渡劫的存在,都已經有能力摧毀你的頭骨洞穿你的眉心了,怎麼可能還會留你一條命,整個腦袋直接就爆了。」
墨凌雙手抱胸,繼續分析道︰「嗯……難道這是原本就有的內傷?最終是導致失敗的誘因?不行,尸體上留下的信息還是太少……」
兩個人討論了半天也沒沒討論出個所以然,這時池鏡流開口了。
「墨公子,你認識這個人嗎?」
「啊,不認識,我只能確定的是,這個人生前應該和我一樣是寂滅劍體。」
池鏡流點了點頭,道︰「墨公子還記得之前我跟你提過的那位上代劍體蘇清揚嗎?」
「嗯?池姑娘的意思是……」
池鏡流看著干尸,道︰「提起劍體,在墨公子之前唯有一人,正是蘇清揚,傳說在他突破失敗之後就歸隱了山林,徹底消失在世人面前,當時有傳言說他去了北邊。」
墨凌一愣,道︰「北邊?也就是說他也來這雪山了?」
池鏡流搖搖頭,道︰「妾身說的北邊並非是庶洲之北,而是北冰原洲。」
北冰原洲,位于大陸的最北邊,長年大雪,凍土一片,即便是修士都不願意在這里多呆,是一片貧瘠的大洲。
即便是真要歸隱也不至于去這種不毛之地吧。
「冰原洲?他去那里干什麼?」
「墨公子你看這個。」池鏡流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指著干尸胯下的一塊毛皮道。
這塊毛皮剛好被尸身護住,才沒有徹底腐爛,能勉強的看出來,這應該是他原本衣物上的裝飾。
「這個毛皮,是北冰原洲的冰兔皮毛制成,是那里的特產,這種衣物因為保暖性極強,在那里幾乎是人手一件,因為庶洲天暖,基本沒有修士會去穿它。」對于衣物的了解,池鏡流可是一把好手,「在加上他劍體的身份,所以我判斷他應該就是蘇清揚本人了。」
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悟劍松就不如她了,畢竟二者的視角不同關注點也不同。
「小姑娘就是心細,她說的不錯,那個皮毛就是冰兔的毛。」悟劍松稱贊道。
「這就是說,他就是那位蘇前輩了?」墨凌有些難以置信。
現在看來,這個尸身應該就是那蘇清揚的了。
原來這蘇清揚比自己還要更早的接觸凌天遙的異象,這件事是墨凌萬萬沒有想到的。
既然同為寂滅劍體,而且他又是七洞天竭盡全力培養的對象,那凌天遙為什麼不干脆助他一臂之力,卻偏偏選擇了自己呢?
那他又是如何進入到這里的?難道說也是從雪山禁地過來的?
這件事的具體情況,或許只有蘇清揚本人才能解答了,當然了,死人是不能說話的。
「究竟何解……那這究竟何解又是什麼意思呢?」此時能能得到一絲線索的事,唯有他掌心的字了,也許解開了這兩個字的意思,就能解開許多謎團。
「難道跟上方的異象有關嗎?」池鏡流道,她並不知道這個異象是凌天遙的,更不知道是劍體的,畢竟當今劍道斷絕,關于劍道的記載極少,她也不是什麼事都知道。
不過她的想法也並非沒有道理,隨即二人把目光轉向了青銅台之上。
經過剛才的鎮壓,天字已經徹底沉寂下來,再也沒了之前的詭異吸引力。
此時天字忽明忽暗,給人以隨時熄滅的感覺。
也不知道這仙字是什麼物質組成,凝在一起好似某種漿液,說是血又不似血,說是水又不是水。
「這字……好像有某種物質特別吸引我。」悟劍松仔細的感受了一下,看出了個大概,「原來如此,這個里面蘊含天之本源,正是天人後續修煉急需的東西。」
「天之本源是什麼?」
「等日後你自然就知道了,現在還為之過早。」
有些東西只有到了那個層次才能了解,現在說的再多也是無用。
悟劍松看著頭頂的天字,心中滿是警惕,道︰「如果不是有老主的異象鎮壓,或許我還真會被它迷惑,哼,現在看來這東西應該是邪惡之物。」
沒辦法,現在手里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對青銅殿的一切都只停留在推測上。
「看樣子這青銅殿,師尊是必定來過了的。」現在毫無疑問,凌天遙必定來過這個地方,而且一路上的那些戰斗痕跡也應該就是他造成的了。
「嗯,老主應該在晚年來過這里了,而且和這里的某種存在發生過大戰,道尊已是世間巔峰,世間居然還有其他同層次的存在,簡直,匪夷所思……」
一個大時代往往只誕生一個道尊,再有其他人想突破到這個境界,至少在當代道尊沒有身死道消之前是根本不可能做到,這是一種更高于天道之上的壓制,冥冥中的規則,沒有任何人能例外。
結合上次在劍瀑看到的影像,看來凌天遙在晚年遇到了不止一位同境界的存在,他的晚年應該也是極不安穩的。
「哎,老主啊老主,你晚年到底經歷了什麼,你到底去了哪里?」悟劍松仰天長嘆,希望頭頂的異象能給出某種提示。
但是異象並沒有任何回應,只是靜靜的立在那里,亙古不變。
「小主你看,老主的異象到現在都沒有消散,似乎是因為一直在吸收那天字里的力量。」
凝神看去,只見異象里伸出的黑色鎖鏈,在不斷的抽取天字里的某種物質,紅色的光芒在鐵鏈里不斷流動,忽明忽暗。
「只要這字不滅,老主的異象就不會消散,可這都數十萬年過去了,這字居然依舊存在,時間都無法磨滅它,這到底是什麼物質組成的。」
這樣的事情已經徹底違背了常理,就算是悟劍松也無法想明白。
「墨公子,要不我們在周圍再轉一轉吧,萬一周圍還有什麼呢。」池鏡流提議道。
「嗯,應當如此。」
于是二人在周圍簡單的搜索了一下,確認沒有其他的東西後回到了干尸所在的位置。
此時悟劍松說道︰「那具尸體可是好東西,你可別錯過了。」
墨凌自然不明白。
「這尸體原本也是劍體,你觀摩他的經脈走勢可了解他的修煉方法,讓你能少走許多彎路,而且他既然有沖擊天台境的資本,極有可能已經覺醒異象,若能從中感悟一二必定受益匪淺。」
「也就是說我能通過觀摩他功法運行的方式從而領悟異象?」
「按道理來說,應該可以。」
一听到異象,墨凌頓時來勁了,對著干尸盤坐下來,放出神識細細觀察起上面的經脈來。
「咦,原來還有這種方法控制寂滅之氣,嗯……這樣然後這樣……」
不觀不知道,一觀果然受益頗多,對于寂滅之氣的掌控也越發的嫻熟起來,修為隱隱有所提升。
旁邊的池鏡流看著他抱著干尸又看又瞧的,還以為他在搜對方身呢。
「墨公子,你在干什麼?」
「啊,我在觀察他的經脈走勢。」
「咦,這觀脈法可是屬于邪道法門,墨公子居然會?」池鏡流驚訝道。
原來這個法門並不屬于邪道,後來只是有邪修將它發揚光大了,這才歸屬到邪道。
只不過這是後來的事,悟劍松並不知道。
「無礙,你回她,咱們散修行走江湖,哪個身上沒點看家的本領,邪道正道,只要好用就是好道。」
于是墨凌轉述了一遍。
「咯咯,看來墨公子還真是百無禁忌呢。」
池鏡流並不介意,畢竟她妙瞬庵不是什麼「正派」,她從小也沒有被灌輸死板的「正派」思想,相反她反而喜歡百無禁忌沒有約束的感覺。
觀察許久,墨凌覺得是時候了。
「池姑娘,我需要入定修煉一下,請你為我護法。」
「墨公子放心吧。」
于是墨凌按照這尸身經脈的走勢,試著運行了一下。
這尸身生前,顯然肯定是已經覺醒了異象,二人同根同源,可以說對墨凌的幫助極大。
稍微運行了一下,墨凌發現對方的功法很奇妙,似乎並非是單一的功法,是數種功法糅合在一起,其中走了不少的彎路,但大體方向還是頗為不錯的。
「這人的招式頗具古風,似乎走的是上古劍修的路子,上古劍修多注重苦修,這路子可不好走。」悟劍松見多識廣,一下就看透了對方的路數。
苦修是將自己投身于艱苦的環境中,生活也按照最原始的方法來,吃生肉喝生水,這種法子絕大多數都是精神層面上的磨礪,反而會阻礙修為提升的速度,這只是前人模索過的萬千道路中的一個分支路線,絕對不能說是最好的修煉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