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換做仙地這種超然勢力,他們可以不遵守,因為人家拳頭足夠大,有能力擦干淨。
可你陰陽教是什麼,一流中還是墊底的那種,就你家有大能是不是?到時候引發大能間的大戰,你有能力解決嗎?
大能修士的破壞力可就遠遠不是龍門修士能相比的了,動輒空間破碎,動輒毀滅一域,這誰受得了,哪怕就來上一次,數百年都難以恢復。
你想派大能動手可以啊,那以後修復空間的事情就交給起頭的人了,這樣的話,陰陽教的話事人當然不肯。
這也是維持平衡的一種手段,畢竟做事不能竭澤而漁,要考慮今後的事情。
好,哪怕你陰陽教有能力,把責任硬抗下來,派出大能把墨凌擊殺了,可要知道的是,你陰陽教的敵人可不止墨凌。
其他仇敵可隨時都盯著你在呢,你陰陽教不顧規則派大能出去,沒問題呀,那就不要怪別人乘虛而入了,勢力與勢力之間的競爭只會更加殘酷。
你陰陽教背靠大山,可那仇敵也不是什麼善茬!
一流勢力和超級勢力之間的差距就在這里,即便王家再怎麼被牽制,後方再怎麼不穩,一些要緊的事至少還能下壓給其他人去做,被逼急了甚至可以讓其他勢力的大能強行為他賣命。
像陰陽教這樣傳承萬年的一流勢力,縱然旗下還有二流三流的勢力可供差遣,可對付墨凌這樣的妖孽俊杰也不敢派出頂尖力量,還要提心吊膽,生怕被人端了老家,有著眾多的顧慮。
即便如此也絕不能小覷,陰陽教上下弟子數千,再加上其他幾個勢力,人數幾乎破萬,各種殺陣也是精通,數萬修士組成大陣,大能都能暫時拖住,量變到這種地步還是極為恐怖的。
陰陽教的事暫且不表,再說回墨凌。
為了尋找他,幾個仙地附屬也是做足了功課,將所有人分散開來,因為人數足夠多,所以將所有人布置成一張漁網,縱橫交錯,不斷南下收縮。
這樣的搜尋方式有個好處,那就是支援的速度那是異常的快,只要有一處人馬發現墨凌的蹤跡,立刻就能通知到其他方向的援兵,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能支援到。
不過這種大規模作戰最怕消耗戰,每天消耗的闢谷丹都是天文數字,一方大教也經不起這樣長時間的折騰。
這麼做他們其實也是很不願意的,可墨凌的蹤跡連神算子本人都算不出,他們也只能用這樣的笨方法了。
然而,這場規模巨大的聯合行動,最害怕的反而不是正主墨凌,而是其他修士。
像這樣大張旗鼓的掃蕩行為並非是第一次,有時候正主還沒倒霉,旁人反而先受災。
打著追捕某人的借口,仗著人多勢眾,對其他弱小的勢力進行掃蕩,這種事屢見不鮮,特別是這些一流勢力,基本上都是靠滅別人山門發的家。
每一個原始底蘊的積累都是極其血腥的,每一點每一分都沾滿了鮮血,這是一個勢力想要發展起來所經歷的必然。
就在包圍網逐漸收縮的三日後,他們就莫名鎖定了墨凌的大致方位,即便有欺天瞞地大法傍身,也感到陣陣心虛。
墨凌一開始還以為只是錯覺,直到這天在群山深處再次看到了陰陽教弟子的身影。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絕對不可能是巧合。
「怎麼會這樣,大樹前輩,難道欺天瞞地大法失效了?」
「恐怕他們動用了某種邪術,不惜以人命為代價搜羅眾生記憶然後逆向推演,此術殺孽極深,想要拼湊一段時間的景象需要極多的人命去填。」
看來為了找到墨凌,那些人也是瘋狂了,不惜動用如此損傷陰德的邪術。
「哈,什麼狗屁大教大派,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真正對付起人來盡用些見不得人的手段!陰陽教,逍遙門,行流宮,五行派,你們,該死!!!」
墨凌咬牙切齒,將參與圍剿的四個主要勢力名字都給念了出來,他本就沒有逃跑的想法,況且他僅僅只是針對陰陽教,這些勢力完全是自己湊上來的。
當然了,墨凌沿途順手也殺了不少他們的弟子,完全只是順手。
「不能再讓旁人受無妄之災了,我本就沒有逃的意思!既然如此,那我就從陰陽教開刀!他們不是號稱弟子六千嗎?我倒是想去數數,看看能不能數出六千顆人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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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荒山中,張老四坐在篝火旁邊,手里捧著一碗靈米沒有絲毫的胃口。
「老四你怎麼了?平日里就屬你吃的最快吃的最多。」旁邊的少年是他的親兄弟張老五。
想起早上他們做的事,張老四直接放下了手中的靈米,顫聲道︰「為了抓一個人,師門甚至不惜拿凡人的命去填,這,這真的對嗎?」
听到這句話,張老五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左看右看確認旁邊確實沒別人,這才松了口氣。
「我說四哥啊,都混這麼久了還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嗎?師門的決定是我們能說能質疑的嗎?還想不想混了?」
張老四比張老五入門更早,這個道理他自然明白,只是這些天師門的一些做法觸及到了他的底線,他不吐不快。
張老四眼角帶淚,哀嘆道︰「你忘了我們一開始是為什麼了修煉的嗎?斬奸除惡,幫助弱小,你還記得老白家當年是怎麼欺負的我們嗎?現在我們的這些做法……簡直……哎!!!」
現在他們的行為和他們曾經仇人的行為簡直無出其右,甚至更狠。
張老五拍了拍他的肩膀,對方說的這些事對他觸動不大,他現在也算是老油條了,一些想法和當初早就不一樣了,不耐煩道︰「行了行了,咱們做都做了感嘆有什麼用,還是多想想怎麼找人吧,如果能弄死那小子,到時候得到的賞賜可不少啊!」
「哦?能得到什麼賞賜?」
問話的聲音更加的稚女敕,只不過張老五正說到了興頭上,根本沒反應過來。
「這你都忘了?如果有幸弄到那小子的人頭,不僅可以得到三萬粒闢谷丹,還能得到宗門長老的親自指點啊,那可是真人的親自指點,簡直無價啊,若是有幸能投入麾下,下輩子咱們都有著落了啊!哎呀哎呀,那小子簡直就是活著的寶藏!」
張老五說的忘乎所以,全然沒發現身邊的張老四脖頸處滲出鮮血,眼楮瞪的老大,已經斷氣了。
「哎,老四,你……」等到他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只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問你,這里就是你們陰陽教的臨時駐地吧。」
扭頭看去,一個俊朗的臉龐出現在眼前,這個臉龐張老五再熟悉不過了,幾乎每天早上都要拿他的畫像出來看一遍。
「你,劍修,墨……」
「啊對,我就是活著的寶藏。」
當看到張老四人頭落地的那一刻,這張老五的反應也奇快,納頭便拜,求饒道︰「上仙饒命啊,是小的有眼無珠,招惹上仙並非小的本意啊,完全是師門之命!」
墨凌面色冰冷如鐵,道︰「好一個師門之命,呵。」
他懶得再繼續廢話,一只手狠狠的抓住對方的頭頂準備施展搜魂大法。
「上仙!我家里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兒,求求你饒我一命吧!」
「饒你一命,那你饒別人一命了嗎?」
搜魂大法一掃而過,墨凌立刻了解了這里的情況,順便也清楚了這人的生平。
這兩人原本是農家子弟,運氣不錯,被挑選進入陰陽教中,只不過這麼些年來修為一直沒什麼長進,屬于外門弟子中的底層。
每次到了有油水的活他們也輪不上,就像現在這樣,大多數的人在駐地呆著享樂,他們兄弟倆卻還要苦哈哈的呆在這里放哨,專門干這種沒油水的累活。
可真要是遇到哪怕有一點點能榨出油水的活,他們下手比誰都狠辣。
嘴上說著仁義道德,做的卻是沒有人性的事,根本就是假慈悲。
況且對于墨凌來說,陰陽教上下所有人根本沒有區別,在他看來你殺我父母,我滅你全家天經地義,哪有什麼那麼多的是非曲直。
更何況這些人都是來圍剿自己的,任何威脅到自己生命的人全部一劍殺之,哪還管的了什麼好人壞人?
解決完他們,墨凌站起身眺望遠方,可以看到遠處的山溝里火光一片,里面人頭攢動,陰陽教的大部隊就駐扎在這里。
墨凌找他們的方法非常簡單粗暴,沿途尋找他們在外的弟子,直接搜魂,邊搜邊殺,很快就能找到這里。
再加上他有欺天瞞地大法傍身,只需要幻化成各種草木的氣息,輕松就能穿過重重暗哨。
當然了,那些所謂的暗哨已經全都死絕了。
有時候做事無下限真的是能省去很多的麻煩,怪不得這些大勢力做事都這麼沒有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