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部的騷動在明正陽死因真相被調查出來後轉變為暴動。
由何安等一批老成員帶領著，頻頻找秋家麻煩。
但秋家顯然顧及不過來。
江家不要命的報復、帝都音協的解聘、背後靠山的放棄，都如巨石壓垮這個原本昌盛的家族。
而就在這時候，秋家內部出現分歧。
有嫡系認為秋汀當初犯下大禍，以致成為現在動亂的導火索，已經不配成為下任繼承人。
秋汀氣得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
怪他平時表現得脾氣太好，這幫人居然敢蹬鼻子上臉。
如果是之前，秋儒坐穩會長之位，沒有人敢出面置喙。
可現在，秋家月復背受敵，對秋家的掌控慢慢失去絕對權威。
秋儒也相形見絀。
自此，秋家開始無休止的動亂。
——
明家。
「嗒。」
白子壓在棋盤上，明祈眼中透著不服輸︰「如何?」
「殿下，」明卿雲和她對視，又垂下藍眸︰「您輸了。」
說著，他執起黑子落下。
明祈低頭，才發現自己早已悄無聲息落入他的圈套。
「……」
明祈隱隱頭疼。
「再來!」
這話落，紀舒來敲門了。
「明姐，」她悄悄伸出頭，像怕驚擾他們︰「方小姐來了。」
——
「下一位，是誰?」
程家，程宅。
程鴻鈞坐在程老太太對面，越發恭敬的詢問。
「宋家。」
老太太銳利的眼神沉沉︰「鈞兒，這應該不難得出。」
程鴻鈞沉吟一下，「如果真是宋家……」
「一定會是宋家。」
「嗯?」
程鴻鈞斂了心神說︰「的確，當初宋家和秋家，都是背叛者。明祈心中最恨，最想解決掉也是應該的……」
「還有一個原因，」程老太太看向程鴻鈞，「你知道宋思北嗎？」
陡然提到這個不太起眼的名字，程鴻鈞很意外︰「知道。」
他不解︰「怎麼了?」
老太太手上捻著一串佛珠，卻忽然岔開話題︰「秋家的事，若再醞釀些時候……或者說，等秋家內部矛盾先生發出來，再針對挑撥。它的成效，會事半功倍。」
程鴻鈞跟著老太太的思路低頭想了想，的確如此。
但老太太說這話的意圖明顯不在此，程鴻鈞琢磨著︰「女乃女乃，你是想說，明祈動手過早了?」
老太太頷首。
「她這一串行動的確有驚人效果，連番動作打得秋家措手不及，毫無還手之力，確實好手段。但仔細琢磨，卻能發現她操之過急……」
程鴻鈞坐在原地，回過味兒來︰「是有什麼刺激她了?讓她忍不住要痛下殺手?」
老太太瞥向他，話鋒再轉︰「這還得感謝江家那些人。」
程鴻鈞眉頭擰緊。
老太太這才悠悠解釋︰「宋思北那早死的母親，長相有些神似明祈母親。」
程鴻鈞驚住。
「這……」
凌亂的線索在腦海中慢慢理順，程鴻鈞腦子反而更亂了。
「宋思北和明祈?這……宋輝的心思……」
「難怪宋思北一個私生子能有那麼好的待遇……」程鴻鈞皺著眉，又想到什麼︰「先是殺父之仇，後覬覦母親，找替身……這要讓明祈知道了……」
他不寒而栗︰「所以這才是明祈加快行動的原因，她絕對、絕對容不下宋家!」
老太太哼一聲︰「如果不是江家人錯估了明祈的手段……為了阻止明祈和宋家扯上關系，把這事給透露了。」
「他以為自己在阻止威脅形成，其實是引起雄獅暴怒，反而加快步伐……這回秋家倒台，江家還不是同樣受到重創。」
「那位江家嫡子到底棋差一步。」
程鴻鈞坐在原地，神思不屬。
老太太不清楚，他卻聯想到更多東西。
比如，宋南飛對明祈無止境的糾纏，還有接下來他可能會做的事情……
再比如，宋南飛和彭琴的預謀……
「鈞兒，」老太太瞧著他發怔，提醒道︰「宋家這也是自作自受。」
「我知道你和宋家那位有些交情，但在家族利益面前……」
「女乃女乃，我知道。」程鴻鈞端正神色︰「有些事情，該不該摻和，如何解決，我心里有數。」
程老太太滿意的點頭。
「不過，」程鴻鈞說︰「上次在秋家宴會上，我和明祈見過一面，只是被人打攪了。」
「我還沒能從她那里探听到口風，我們程家若真的想和她合作，只怕還得早點行動。」
「不用了。」
程老太太轉著佛珠，一臉料事如神︰「這合作，早就達成了。」
「嗯?!」
程鴻鈞詫異不已。
恰逢程鴻運從外面回來，他下了汽車，手上轉著鑰匙扣往里走。
老太太和程鴻鈞坐在二樓陽台上，瞧著他進屋，老太太反問︰「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讓程鴻運轉班去那個明煜所在的班級?」
這個投誠示好，從明煜前往塔北學院時就已經遞上了。
方文檸有遠見，她自然也有一番思量。
明祈回塔北後，她也曾觀望了一陣。
在確定對方的確有手段和所圖後，程老太太當機立斷，主動聯系。
兩家孩子玩到了一起。
她和明祈心照不宣。
等他日，必要時候，程家是明祈的輔助，程鴻運……以後也會成為明煜最得力的幫手。
她拼的，就是程家在這場斗爭中自保，接著更上一層。
——
「我其實一直不大明白，」方文檸坐到明祈對面︰「你的底氣是什麼?」
她直視明祈，毫不掩飾︰「或者說，明祈，你最後的底牌，究竟是什麼。」
明祈回道︰「我若是這麼輕易的告訴你了，豈不是無趣得很。」
方文檸搖頭︰「明祈，我似乎還是小瞧你了。」
一介孤女，遠走十五年後回歸，就算早有布置，真的能一夕破局嗎？
賭她的時候，方文檸未嘗沒有糾結過。
但看著明祈對秋家下手，方文檸隱隱懸著的心才猛然落下。
這人當真是……不出手則已。
秋家上下三代人，徹徹底底栽在她手上了。
「好吧，」方文檸問她︰「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走。」
「隨便走。」
方文檸︰「???」
明祈朝她笑︰「我要刀人了。」
這個刀，是真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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